如果這是命運的玩笑,浦傑都有點分不清那股冥冥中的力量,對他到底是惡意還是善意。

在他已經決定給方彤彤充分的自由,讓她享受人生,享受她想要的一切之後,他竟然拿到了通往屬於愛情結晶的入場鑰匙。

知道這意味著什麽,更知道這意味著方彤彤此後要失去什麽,所以在緊隨其後的巔峰浪潮之中,他甚至有了想要抽離出來的念頭。

可她正在無比興奮的喜悅之中,她的手緊緊抱著他,她的腿緊緊纏著他,她的內部甚至都在活物一樣蠕動著吸吮著他。

沒有哪裏舍得放開他。

短短刹那之間的猶豫,一切就已經來不及。

他感覺到了火熱的噴發,感覺到了幸福的戰栗,感覺到了渾身毛孔都為之打開的熾烈愉快。

而身下的她也發出了喜悅的天籟,細長輕顫的嗚咽般呻吟,宣告著她的滿足和快樂。

他再也無力思考什麽,隻有趴下去,讓四肢分散開部分體重,緊貼著她汗濕的肌膚,讓彼此的心跳相隔呼應,讓彼此的氣息交錯和聲。

猶豫了很久,浦傑最後還是沒敢說出口。

因為投影當時並沒有保證過,頂福狀態下就一定會讓伴侶懷孕,他不願意讓方彤彤承受無謂的期待帶來的強烈失落。

而且,他也不願意影響她此刻正堅定無比的決心。

他想,也許……就算懷孕也不至於徹底改變什麽,方彤彤依然可以當個快樂的孕婦,無非是……注意點不要玩太過刺激的項目。

那麽,就讓她自己發現吧,她一貫細心,還一直做著自我監測,不會錯漏的。

“怎麽了?阿傑,剛才開始就呆呆的。”她呢喃著用指頭耙著他的發絲,“你頭發好長,多久沒剪了?”

“從九月份吧。回來也一直沒顧上呢。”他挪開身,看她已經習慣性地垂手捂住,用枕頭微微墊高臀部,心裏總算安定了一些——至少她不會為這個孩子的到來而不快。

“我給你剪剪算了。”她笑著用手比成剪刀,伸胳膊做了做樣子,“剪成狗啃的,家裏就清淨了。”

“那你剪吧,剪不好大不了推光。”他坐起來比劃了一個肌肉男的造型,“反正真**都是光頭。”

她爆出一串清脆悅耳的笑聲,“算了吧,還是不在你身上瞎折騰了。”

這個下午他們哪兒都沒去,就窩在向陽的臥室,在暖融融的**,閑談,笑鬧,歡好,就像這一趟,其實是他們的蜜月一般。

可惜,人越是希望時光能就此停住的時候,歲月之河的流速往往就會顯得越快。

方彤彤的電話響了,她接通說了兩句,就笑吟吟撿起衣服,往身上一套,甩開頭發,綁起了一個浦傑熟悉的馬尾,扭頭對他說:“走啦,陪我去接小梅。”

島上那個可供私人飛機停靠補給的小機場距離住處並不遠,但浦傑故意走得很慢,讓方彤彤最後忍不住笑著在後麵推起了他。

也不知道是對這邊的氣溫沒有預估,還是不管怎樣都要堅持自己的著裝風格,梅盈袖下來的時候,身上穿得竟然是一身從脖子包到腳踝的精工手繡漢服。盡管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但毫無疑問不合時宜。

路上看到梅盈袖有點尷尬的表情和一直擦汗的動作後,浦傑才確定,這小妖精是真忘了在飛機上換……

就算多了一個梅盈袖,浦傑還是不太舍得就此離開。

看她拎著行李拿著鑰匙進去換衣服,他摟住方彤彤小聲商量:“不行讓飛機在這兒停幾天,你看,我還沒玩夠呢。潛水執照我也想拿一下啊。”

“這邊私人飛機停靠費幾乎全球最貴了哎,”方彤彤用手肘捅他一下,“你這也太敗家了。”

“那讓他們加好油空飛回去。我下周再走。”浦傑怎麽也不想走,總覺得好不容易找到點蜜月的感覺,這就結束心裏空空落落的。

“嗯……反正怎麽也是明早出發,再說吧。”她想了想,“不過我晚上要跟小梅一起睡,你可別抱怨。”

“我沒那麽饑渴了。”他趕忙解釋道,“現在停個十天半個月也沒問題,不那麽想。”

“呀,這是為什麽轉性了啊?”方彤彤笑眯眯把他一摟,“我還當你越來越像個超級泰迪呢。”

沒敢說這裏麵有星野霞八成功勞,他笑了笑,隻說了那兩分原因,“以前估計是太缺給餓的,後來頓頓大魚大肉,就不那麽急了吧。而且,我現在更願意看你們高興。你們舒服了我就舒服。”

她眼角一飄,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抿唇微笑起來。

但浦傑問她,她卻不肯說,隻是咯咯笑道:“你看,我允許你什麽都不告訴我了,那我有點事兒不想告訴你,也很正常吧?”

可能是要注意身體保護的原因,換好衣服出來的梅盈袖,依然顯得有點不合海島的氛圍,衣裙薄了很多,可依舊下擺過膝,還撐著蕾絲繁複的遮陽傘。

吃晚飯的時候,和往常每次一起吃飯一樣,浦傑又跟梅盈袖不自覺鬥起了嘴,鬥著鬥著,他就忍不住說:“小梅,你這身體要是不能曬大太陽,就別來這邊玩了吧。”

方彤彤顯然也很認同,皺著眉說:“這個是我考慮不周了,小梅,你也不說告訴我一聲,我可以換地方咱們一起玩啊。我看非洲不行也換成別的地方吧。”

“不用,我沒那麽脆,說得我跟古董花瓶一樣。”梅盈袖哼了一聲,不屑道,“我是怕曬黑,我的小裙子啊,各種二次元服飾啊,都要白白的穿著才好看。”

她瞄了一眼方彤彤的膚色,皺眉道:“你看看你,都快黑成這裏的土著了。也不怕他嫌棄你。”

“嫌棄啊……那我不就自由了。”她笑著挑了挑眉,“可惜他就是不嫌棄,我好發愁哦。”

“不嫌棄。”浦傑馬上表態,“這看著多健康啊。我覺得挺美,我都不舍得走,想多呆幾天呢。”

梅盈袖眯起眼睛,一叉子戳進一塊蝦肉裏,賊兮兮笑了,“我倒是覺得,你明天就得趕緊走。”

“為什麽,家裏那邊又沒什麽事兒。”

“沒事兒?”梅盈袖笑得更像一隻小狐狸,“是沒人敢告訴你怕打擾你而已。”

“鄭馨開飯店找的合夥人那夫妻倆你還記得吧?”她把蝦肉遞進嘴裏,嚼了幾下,“我聽說,好像因為在店裏容留他人賣(嗶——),被抓了。還有那個姓韓的,聽說也被警察帶走了,我離開時候還不知道出來了沒有呢。這些你都不準備管啊?就在這兒享清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