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傑一直都知道陶香霖不是無的放矢的人,所以從聽她提過之後,他就一直在想,這兩個如膠似漆的拉拉情侶,找他一個色氣外放一般女人根本遭不住的鋼鐵大直男能有什麽事兒。

他第一時間想到的,是簫鹿會不會因為沒嚐過男人的滋味而一直抱有遺憾,而選擇一個有魅力又不會有後患的男人來體驗一下的話,他浦傑當然是最佳人選。

可仔細想想又覺得不可能,簫鹿一直對他的所謂基因層麵吸引力不是很有感覺,按陶香霖的判斷標準,屬於百分之百純蕾絲邊。這個是經過陶香霖招聘進來的資深女同誌們反複驗證過的,他這吸引力的確能引發一些生理反應,但也僅限於此,她們沒有特別強的衝動想跟他幹什麽。

有兩個比較動搖的倒是從那之後才發現自己原來是雙性戀。

這結果讓浦傑一度很好奇自己的吸引力對男同誌會不會有效。不過綜合考慮之後,他是不敢親自嚐試一下的。

排除掉那個可能性後,能進入他思考範圍的,就剩下了借種。

眾所周知,兩個女人是生不出寶寶的。那麽,萬一簫鹿母性泛濫還想當媽媽,比起收養,肯定是自己生一個最好。國外的拉拉家庭也有找對應機構采取人工受孕方式產子共同撫養的。

可深思一下的話,就算這兩口子想借,按道理也不該借到他頭上來啊。

要知道骨肉連心,為了孩子的未來考慮,女同伴侶接受的通常都是匿名捐贈者的種子,經由對應的儲存銀行轉手,孩子不需要也查不出親生父親是誰。

而浦傑如今家大業大,要是從他這兒借種,難免會招來一些關於動機的猜測。

在漢央,法律可是保護非婚生子女繼承權的。

其他的理由,浦傑也想不出來什麽,總不能是家裏催婚,讓他去說服簫鹿爹媽吧?他最不擅長的就是應付身邊女人的父母,最擅長的是坑死……好吧那也不是他主觀故意。

想來想去,他想不出答案,隻好開口問:“簫鹿,你進來坐了五分鍾了,你是來給我表演行為藝術的嗎?”

簫鹿雙手交握還捏得死緊,細長的指頭交錯在一起一塊紅一塊白,看著就糾結。

她突然急促的喘了幾口,抬頭說:“浦總,我想求你幫個忙。”

來了來了,浦傑微微一笑,柔聲道:“你說吧,隻要我能幫上的,你盡管開口。你也算是咱們傑耀的開國元老呢,你看咱們公司既不上市也沒給元老發股份,搞得我挺過意不去的。來,告訴我吧,什麽事兒?”

“是這樣,浦總……我……我家裏在催我結婚了。”

浦傑嗯了一聲,“在咱們這小地方,老有人說什麽女人就像聖誕樹,再美不過二十五,會催你也正常。不過你現在經濟獨立應該沒問題了吧,需要那麽聽話嗎?”

“怎麽獨立啊……”簫鹿低下頭,懊惱地說,“起碼房子買不起,還要住在家裏。”

“陶姐拿了年終獎,跟你的湊湊,加上她存的底子,一起付個首付應該沒問題。”他知道簫鹿不可能是來借錢,就隻是順著說道,“關鍵還是看你有沒有決心。”

“不是決心的問題。我沒辦法跟家裏出櫃……”簫鹿煩躁地用腳尖拍著地麵,留長了很多的頭發給她添了不少女人味,也垂下來擋住了她的臉,看不清表情,“浦總,我爸媽是咱們這兒特別典型的那種父母,你看我一個學計算機的,都不肯讓我往大城市去。我之前在家有意識的提起了幾次同性戀的問題,他們……他們說得可難聽了。我沒法出櫃,怎麽跟香霖一起生活啊。要是能……錢我會拚命賺的。”

咦,稱呼換得好親昵啊。

浦傑聽得有點懵,“所以……這個我能幫你什麽?聽你的意思,我借錢先讓你們買了房也解決不了問題的樣子。”

“浦總,我聽說了,你跟萊頓集團要有合作,萊頓集團在尼薩蘭有好幾家分公司,浦總,尼薩蘭……同性戀結婚是合法的。隻要移民那邊,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

他抬起手,“等等,你先等等,你出櫃都困難,這就想著結婚的事,有點太跳躍了吧?”

簫鹿點點頭,穩了穩不自覺激動起來的情緒,“對,對……不好意思,是我一不留神說過頭了。”

“我想的是,偷偷跟香霖在尼薩蘭結婚,不讓家裏知道,不對他們出櫃,讓他們把香霖當成我關係特別好的知心大姐姐就可以。”

“你這也太扯了,別的不說,這催婚你怎麽解決?移民後你爸媽就不管了?不問你跟誰一起生活?你老是跟陶姐在一塊,他們不傻的話總會懷疑到的啊。”浦傑笑著搖了搖頭,“你堅持的話,我是可以幫你瞞著,不過你爸媽肯定不會來問我啊。我一個私人企業老板,開未婚證明都輪不到我吧?”

“可……可隻有你能幫我了。我真的想不出別的誰能做到。”

“簫鹿,我沒聽懂,你跟我詳細解釋一下好嗎?”

簫鹿點點頭,認認真真地說:“我的計劃,需要滿足這麽幾個條件。”

她豎起一根指頭,“第一個,就是我的爸媽不再催我相親戀愛結婚,最好是幹脆就知道我不可能再嫁出去了,但,不能是因為出櫃,否則會牽連香霖的。”

看浦傑點點頭,她豎起又一根指頭,“第二,他們得能接受我不可能嫁人的事兒,不管多勉強,反正是能接受,也就是說,肯認命。”

浦傑又點點頭,反正他猜不到簫鹿要幹嘛,不如聽她說。

“第三,我要能順利地得到父母同意移民尼薩蘭,重點就是讓他們相信我移民那邊後能活得很好。”

“第四,我需要一個肯幫我的男人,他最好還不缺女人,不至於幫著幫著真想留下我。”

浦傑眯起眼,沉聲道:“這個我聽懂了,但我沒明白,我這個男人怎麽才能幫到你。我可以讓你父母不再催你結婚,還同意你移民嗎?”

“你當然可以,也隻有你可以。”簫鹿的眼睛都在發光,“我隻要跟他們說,我是你的情婦之一,不就全都解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