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聽完,浦傑就也發覺自己腦子有點短路,哈哈笑了起來,一拍腦門,說:“對哦,瞧我這腦子。看來公司的具體事兒還真不能我管。我就負責找人搭台子得了。”
“管不管的,反正你自己可千萬小心別吃了虧。我媽的前車之鑒可就在眼前呢,別到時候開公司錢沒掙著,跟我們家一樣欠一屁股債……不對,”方彤彤笑道,“你已經欠了一屁股了,到時候,就是欠兩屁股債。看你怎麽辦。”
“放心,我會注意的。”浦傑看出了她眼中的擔憂和後怕,知道這叮囑看似玩笑其實非常認真,便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我要做的也不是阿姨那種需要東西牆來回補的生意。”
“知道,經紀人嘛,不就是賣人的。”她皺了一下鼻頭,笑嘻嘻地說,“人販子。”
笑鬧了幾句,看方彤彤的臉色突然變得有點不對,浦傑追問了幾句,才知道她正在每個月難受的那幾天,懷裏抱著個暖水袋,肚子還一陣一陣地抽痛。
一想到她落下這個毛病也有他一份責任,他心裏就跟針紮一樣的疼,連忙叮囑幾句匆匆道了晚安。
窺探的能力發動得還是不太受他的控製,他睡前很想去看看那位兵工廠新星的狀況,可最後,卻又進到了王永彬那個大學生情人的好朋友裏麵,聽兩個女生絮絮叨叨打了半個多小時電話。
不過也不能算是完全沒有收獲,起碼浦傑學到了如何裝做關心親切的樣子挑氣拱火,聽起來句句都是安慰,可就是能把對麵說得越來越怒不可遏。
如果這技巧用在離婚調解上,分手率保守估計上升百分之二百。
從正式決定了第一個事業的路線起,浦傑就對天陽新風之後的發展完全提不起勁兒,上班後看到王永彬跟他打招呼時春風得意的模樣,心裏反而多了幾分同情。
他手上已經沒有什麽事情可忙,隨便處理了一下後勤雜務,就插上U盤寫起了小說,寫一個多小時累了,就出去跟鄭馨聊會兒,親昵片刻。
輕輕鬆鬆,一天就應付過去,晚上帶著女友讓張雷送回家裏,換上私車出門直奔酒店,被一腔雄心壯誌激起的熱血,當然要選擇在最嬌軟細嫩的地方盡情釋放。
這一晚的約會,浦傑好像被打通了什麽關竅,他隱隱覺得,似乎是賈文藝這個一直跟向往演藝界小姑娘廝混的中年男人給予了他經驗、技巧和年輕人還很難具備的耐心。
他熟練地探索到鄭馨各處分布的要害,就像是正在描繪新世界地圖的探險家,以舌手為筆,肆意地描畫,塗抹出起伏不定的各色地形。
他度過湖泊,爬上山丘,穿越平原,鑽入叢林,在隱秘的溪穀甘甜的泉水邊流連忘返。
地圖早已清晰,可滿懷壯誌的探險家還不打算停歇,在顫動的豐沃大地上奔走,遊弋,起舞,采收峰頂鮮豔的果實。
大地的神女,那婉轉的聲音漸漸嘹亮,所有埋藏的寶藏,都已被他找到標記,盡情地挖掘占據。
一道宛如哽咽的歎息成為了曼妙音浪的尾韻,還未展開真正攻勢的浦傑,已經心滿意足地看到了鄭馨最迷人的樣子。
當風鈴一樣地顫抖終於過去,她急切地鑽進的懷裏,馬上回報給他同樣的喜悅。
所謂美妙的親密,就是這樣渴望著互相給予,想要讓對方因自己而鬆弛、緊繃、顫抖、扭動,一路攀上極樂巔峰的心情。
這短暫的兩個小時,屬於生物意義上的繁衍行為隻不過發生了一次,但屬於情人之間的愛意浪潮,卻洶湧澎湃地迸發了不知幾回。
最後汗水淋漓地抱著鄭馨,讓她在胸口靜靜聽自己心跳的時候,浦傑微笑著想,這種彼此融合的喜悅,真是強大的催化劑,她迷醉的眼神中已經裝不下其它任何東西,那柔軟的身軀,更是恨不得整個嵌進他的胸膛之中。
抬起她的臉,打算用溫柔的吻結束美好的一天時,他有點驚訝地說:“你……怎麽哭了?”
鄭馨抿緊嘴,笑得很甜,可眼角的確有眼淚的痕跡,明顯無比,她搖了搖頭,有點哽咽地說:“我……我也不知道,浦哥……可能……可能剛才的一切太好,好得……我都不太相信是現實。我……真想就這麽一直抱著你,不知道怎麽,眼淚就下來了。”
“是哪裏不舒服嗎?”他捧起她的麵頰,輕輕吻去那些淚珠,柔聲問。
“真不是……”鄭馨連忙抬手擦了擦,“我……我現在渾身上下每一個地方都快樂得不行,真的。我……我都恨不得讓你永遠不要出來,就、就一直……”
說到這兒,她的臉皮終於有點抵受不住,羞澀地斷了話頭。
“未來還長呢。”浦傑輕輕撥弄著她的頭發,能讓喜愛的姑娘在並不太熱的房間裏滿頭大汗,實在是很有成就感的事,“我咱們還有無數個日夜要一起度過呢,你到時候不要膩煩才好。”
鄭馨轉了一下頭,在他胸前蹭了蹭臉,笑著說:“浦哥,這是我該擔心的事情才對。明明是你們男人膩得快啊。我……都怕有一天你都不願意跟我這樣……”
考慮了一下,浦傑還是沒有給出自己不一定能做到的承諾,隻是柔聲說:“不管愛情還是**,最後總會變成親情,那時候咱們就已經是沒有血緣關係的親人,生活就進入了新的階段,到時候,也一定會有當下最合適的關係。”
“嗯。”她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緩緩閉上了眼睛。
小憩片刻,浦傑把鄭馨送到樓下,喜滋滋地回了家。
按鄭馨跟他說的,二月四五號,就又到了長達一周不能開房的“禁漁期”,他盤算了一會兒,決定這禮拜幹脆多花點房錢,趕在到日子前吃飽喝足。
反正,最近他是真的不忙。
在電腦前關注了一下能追蹤到的馬甲進展,情況還算理想,本地的小論壇和貼吧已經有人在呼籲救救範姚鎮中學的孩子,但很快就被封號刪除,隻剩下一個什麽也看不到的快照。
大壩已經有了縫隙,那麽,很快就會決堤。
但比起那邊的順利,他身邊的進展卻依舊緩慢。
周三的例會上,王永彬得到了郭佩安的重點表揚,幾項決策權移交後,管理公司這條大船,已經幾乎全部由王永彬掌舵。
當天下午,朱守業上交了一份報告,整理了自己到崗以前的各項人事管理疏漏。
其中絕大多數陳年舊患的首要責任人周冬玲早已被辭退,而剩下的責任,自然隻有交給浦傑和鄭馨均分。
一份由王永彬簽名的警告處分決定書,就這樣擺在了鄭馨的案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