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傑不自覺地擺出比較戒備的神情,微微皺眉,問:“這樣對她有幫助嗎?”

卞思蕾猶如自嘲地笑了笑,站起來跟他走進裏間,輕聲說:“浦總,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我保證我對鄭馨沒有那樣的心思。她病成這樣,也不可能有轉變取向的機會。我隻是作為過來人,同病相憐,想盡可能幫一幫她。助理的工作我做過兩年多,不會幫不上她。至於份內的工作,我也保證不會耽擱。”

“隻是工作問題的話,我已經安排沐華幫我分擔了。”浦傑還是不太情願,“我這裏的事情沒有繁重到離了助理就不能過的地步。”

“工作是次要的。”卞思蕾直白地說,“我主要還是為了幫助她自我疏導。認知治療是個緩慢而長期的過程,工作時間多接觸,會比較有利。哦……對了,我這裏有張名片,是東涵市還算不錯的一個心理谘詢師,和藥物治療比起來,也許這些方式更加有效一些。”

浦傑接過名片看了一眼,上麵寫著沈安華這個充滿上一代風格的名字,“謝謝你。你……隻是因為同病相憐嗎?”

“也為了我自己。”卞思蕾沉默了一會兒,輕聲說,“幫鄭馨重新建立認知和意誌,對我自己,也是一種鞏固治療。浦總,不瞞你說,我……最近有複發的跡象。幫鄭馨,其實也是在幫我自己。”

浦傑盯著她的眼睛看了一會兒,緩緩點了點頭,“好吧,那麽,這邊的地方大,你去樓下借兩個小夥子,在外間給你搬個辦公桌進來。下午簫鹿上班,讓她把線給你布好。你最近這段時間就在這兒工作吧。我也實話實說,最近我的心情不是太好,做不到對你完全放心。就委屈你在這兒待一陣吧。”

“沒什麽好委屈的。”卞思蕾微笑著說,“我喜歡女,不意味著我討厭男。浦總,世界上的事,不是非黑即白的。”

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浦傑等卞思蕾把辦公桌安置好,電腦也搬過來,幹脆叫她進來,仔仔細細問了一下自己作為陪伴者都應該注意什麽。當作是對醫生那邊囑咐的補充。

考慮到卞思蕾反複強調了心理谘詢的重要性,浦傑想了想,把球隊那邊的事項匆匆批複完,徹底敲定兩個新馬甲的簽約工作後,去了孟沁瑤那兒一趟,之後就帶著鄭馨早退,直奔高開區而去。

生怕到得晚了人家下班,浦傑一路上少說吃了兩個超速,按著名片上的地址找過去,是個裝修很不錯的寫字樓,思安心理谘詢中心的招牌掛在八樓,上麵畫著一老一少兩個麵目和藹的白衣女性,估計就是裏麵坐鎮的心理谘詢師。

心理谘詢師這個職業在漢央流行起來一共也沒多久,浦傑心裏其實還是有些打鼓,但在鄭馨麵前,他必須拿出信心和氣勢,用卞思蕾的話說,這也可以算是他給鄭馨注入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