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來,浦傑發現漢央文化博大精深,那句日後再說的常用語還真不是開玩笑的。

幾陣大汗出過去,方彤彤的心情就明顯好了很多,還來了興致給他一二三四五六地分析鄭馨家可能的反應。

她不帶負麵情緒地幫忙梳理之後,還真是讓他跟被涼水澆過一樣清醒了不少。

不僅是鄭馨,未來他想要做此安排的任何一個女孩,隻要家庭健全生活正常,自身沒有獨立到遠離父母,就一定會讓他麵對許多需要勞心勞力的麻煩。

按他最初的設想,當然是隻要心愛的女人們住進來就好,可方彤彤一提醒,他才確實注意到,住進一個已婚男人購買的豪華房間中當情婦可不是一個能說服家人的好理由。

而讓她們直接一家人全搬進去更是胡扯,那他那還叫什麽後宮,不整個成了嶽父嶽母生活社區了。

最容易的情況,就是對方的家長足夠拜金,說白了,就是有賣女兒的心思。

順著這個路子想,裴樂和沐華反倒成了合適人選,而鄭馨,她父母連嫁妝都早早備好,恐怕不是那種人。

他思來想去,這才發現自己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對鄭馨開口商量這個“荒謬”的計劃。

早晨吃飯看他還是魂不守舍一直惦記著,方彤彤歎了口氣,把湯碗往他麵前一放,笑道:“你啊,幹脆努力賺錢,把公司往遠遠的地方搬,催著鄭馨姐從家搬出來獨立算了。到時候剩下的麻煩,就讓鄭馨姐替你應付去吧。反正……她肯定願意。”

就是因為這個肯定願意,浦傑才更不舍得讓她因為自己陷入兩難境地。

更別說她得的還是就算治好也容易複發的抑鬱症,小心翼翼他都會忐忑不安。

“其實仔細想想,就算我沒有動這種荒唐念頭,等我結婚了,鄭馨的事情我還是一樣要麵對的。”浦傑想著想著,繞出了被方彤彤領進去的牛角尖,“所以我其實需要解決的並不是大家住在一起怎麽辦的問題,而是如何讓鄭馨家人接受她不能和我結婚還要跟我在一起這個結果的問題。”

“做情婦三個字這麽簡單,你非要拉拉雜雜說一長串,”方彤彤撇了撇嘴,笑道,“你對那個詞有心理陰影嗎?”

“有。”他皺眉說,“我……我不喜歡聽你們這麽說。情人我聽著都有點別扭,情婦……感覺就跟財色交易一樣。我無法接受。彤彤,別再這麽說了,我難受。”

“你計較的地方真奇怪。”方彤彤抬起手扳著指頭說,“情婦、情人、二奶、小蜜、姘頭、被包養的、暖被窩的,這裏頭除了小三不太合適,因為你起碼要小四五六七八了,別的沒什麽大區別啊。阿傑,你不試著讓我們接受這個身份,是準備鼓勵我們去跟孟姐搶一搶嗎?”

“啊?我、我沒那個意思。我是想說,你們都是我的愛人,小瑤有結婚證,你們沒有,除此之外,沒什麽本質區別。”他堅定地說,“我不敢說自己能不偏心,保持絕對公平,但我會全力以赴真心真意對每一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