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你出錢,算成咱們兩個共同購買,寫咱們兩個的名字?”浦傑拉過薛安坐到自己腿上,柔聲問。
“嗯。”她點點頭,很堅決地說,“你答應過的,男子漢要說話算話。”
“可咱們在法律上不是親屬關係啊?這能行嗎?”
“能。”她回答得很快,“我問過裴樂了,隻要協議寫清楚份額,雙方沒有爭議,就沒問題。”
“那好吧,那就讓你破費一下,我也享受一下吃軟飯的感覺。”他隨口開了句玩笑,把鼻子埋進了她的脖窩,不得不承認,高檔次化妝品的香氣確實很好聞,曾經對化妝這個詞無比厭惡的想法,看來歸根結底還是因為窮,一想到化妝品,就隻能想起那刺鼻的廉價香水粉底的氣味。
“傑哥,其實你不說我也明白的,我能賺這麽多錢,又不是因為我工作多努力,多有天賦。說是你給我的,也沒什麽問題。”她輕聲說,“你把那些好處都想盡辦法變成了我工作的正當收入,我都清楚的。”
呃……浦傑愣了一下,他還真沒想過這麽多,隻不過在他心裏實在無法接受漫天撒錢追妹子這個簡單粗暴卻往往有效的法子而已。
他總覺得那和嫖沒有什麽本質區別。
可其實往深裏想一想,一男一女互相吸引,終究還是會有一個或幾個期待的“所得”,有可能是財富,有可能是權力,有可能是皮相,有可能是思想,有可能是觀念,有可能是肉體……如果任何一項期待都得不到,又如何能契合在一起?
隻不過在大家的眼裏,一些種類的吸引力,就是比另一部分顯得低級而已。
同樣是為了滿足自己的需求,喜歡談吐風趣舉止有禮,聽起來就比喜歡家世良好高學曆要優越,而喜歡家世良好高學曆,看著又比喜歡家裏有錢高端許多。
可這些東西有時候不過是說法不同罷了。
說不定,孟沁瑤對待男女關係的態度,反而更接近事情的本質。
他笑著吻了一下薛安的後頸,覺得她纖細的脖子很有東方風韻,有機會,應該配點首飾。
“好了傑哥,讓我收拾吧,收拾完我還要做飯呢。”薛安小聲說道,“下午我都沒加班成,晚上得趕緊補回來。”
“嗯。你忙,我去看看我那邊的事,”他放開她,走進書房,在門口回頭說,“對了,彤彤那份的包和衣服全部去掉標簽,小票撕掉。不然她回來肯定嚷嚷著叫我退貨,不能給她這個機會。”
薛安哦了一聲,笑著說:“那我的可以退掉嗎?”
“不可以。”他瞪了她一眼,“以後你們跟著我出去,必須都穿得比我好。這樣我才高興,懂了嗎?你的那些,也把標簽都去了,小票撕碎。”
“以後,我要學著過得像個有錢人。”他半開玩笑地說,“窮慣了這事兒不解決,也挺不好的。”
“傑哥,生活……還是要自己舒適最重要。你看馮敏萱收入到帳後第一時間就買了一套好化妝品,簫鹿的工資就全用到了那個什麽Team和遊戲機上,她們都很開心啊。”薛安低頭一邊處理著大包小包的東西,一邊柔聲說,“錢是用來讓自己開心的道具,為了花而花就沒意義了。”
下午出去享受了一下當土豪的感覺,大概是薛安這個女伴配合度不夠,完全沒有演出那種拜倒在西裝褲下喜極而泣神魂顛倒的感覺,讓他並沒感到多麽爽快,隻是在看到店員導購經理們前倨後恭繞著薛安說好話的時候,感到有那麽一點喜悅而已。
不過心情倒是轉換了不少,坐在書桌邊後,他總算能平心靜氣,拋掉最近那些煩心事,一口氣把定製文的約稿寫到收尾。
檢查了兩個章節,薛安就進來提醒他吃飯。
考慮到還要在梅盈袖家住上一段時間,而那個惹不起的小妖怪隻要見到薛安在浦傑身邊出現就會心情不好沒事找事,所以晚飯後薛安就和他擁吻溫存了一會兒,含羞帶怯地回了隔壁。
那些屬於她的禮物她整合到了幾個大包裏,帶下去放到了她的瑪瑟雷中,興許她覺得,那輛車才是她手上唯一配得起這些東西的容器。
不過她留下了那件水紅色的裙子,喜滋滋在身上比劃了好久,想象著穿上的樣子,滿心歡愉。
很不巧的,方彤彤跟梅盈袖回來,就正好看到薛安拎著這件裙子,腳步輕快準備用掛燙機稍微處理一下的模樣。
“這是……環貿買的吧?”方彤彤的眼神微妙地變化了一霎,但很快就恢複了正常,笑著說,“你穿上真好看。”
薛安一眼對上梅盈袖淩厲的視線,嚇得瑟縮了一下,連忙小聲說:“彤彤姐,你回來得正好,那個……呃……我有話跟你說。私下說。”
“好啊。”方彤彤拍了拍梅盈袖,“小梅,去換衣服吧,你累了,早點休息。我跟小安聊會兒。”
“你就不該對她這麽客氣。傻大方什麽啊,好像你真開心一樣。”梅盈袖嘟囔了一句,氣鼓鼓甩掉腳上的小皮鞋,就這麽雪白襪子踩著地板進了臥室。
浦傑正在全神貫注檢查著初稿裏不太通順的句子和錯別字,時間的流逝都渾然不覺,更不要說隔壁的談話。
隻不過,聽到沉重得超出尋常狀態的關門聲後,他就像草原上洞口直立望風的鼬鼠,登時豎起汗毛察覺到了有危險的氣息進入了家中。
他連忙打開書房門,看向外麵。
方彤彤沉著臉,彎腰換鞋,拿出手機,掛好坤包,一步步走到臥室裏麵,打開衣櫃,看了起來。
浦傑扶著門框,下午豪爽無比買買買時候的氣勢消失的無影無蹤,光想立刻離開家逃去爸媽那兒躲一躲。
他還沒見方彤彤對他擺出過這樣的表情,這還是他第一次真切感受到,有憤怒的情緒在以他為目標流淌。
她伸出手,在衣櫃裏一件件撥拉著,臉上雖然帶著微笑,但隻要不是傻子,都看得出她眼裏根本沒有半點笑意。
“阿傑,”她翻看了四五分鍾,緩緩關上櫃門,開口說,“我記得你說過,你的錢,就是我的。”
“是。”
“我沒那麽貪心。”她扭頭望向他,“你身價都過億了,我總不能全要。這樣,你給我一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