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的腦門上已經有了潮乎氣,但嘴還是挺硬,一瞪眼道:“老子不知道你說的什麽意思,也不認識什麽羅強、陳忠。”

旁邊的幾個混子也圍了過來,嚷嚷著說:“怎麽著,你這兒開店喝個啤酒也這麽多事兒?是不是以後不想幹了?”

“對啊,小心我們工商投訴你啊!”

“我們花了錢的!”

盯著浦傑麵前的扳手,一個小子把腦袋一湊,叫囂道:“來啊,打啊!往這兒打,你不是有錢嗎?來,讓兄弟賺點醫藥費!不打你就是王八養的!”

顯然,沒怎麽跟小混子實際打過交道的浦傑,低估了這幫人的難纏程度。

那個被嚇了一跳的小子也回過了勁兒,笑嘻嘻說:“老板你有錢,趕緊去買幾個嗑藥的來捅我啊,我也賺點醫藥費,捅狠點,我還能給爹媽賺點撫恤金呢。”

浦傑的手指在膝蓋上敲了幾下,按照以前韓永平的說法,羅強收手後主要在周邊縣城裏開些小廠子,而陳忠,在西邊開了好幾家夜場,洗手最不幹淨的,也是他。

上次方衛民上門找事兒,最後那個電話,好像也是“忠哥”打給他的。

他微微一笑,開口道:“原來,都是忠哥的人啊。怎麽著,是替方衛民出氣?還是別的什麽地方有得罪之處啊?”

對麵的小子一愣,先往自己身上打量了幾眼,就跟之前貼著標覺得自己忘摘了一樣,嘟囔了一句:“你怎麽知道的?”

旁邊另一個混子馬上給了他一巴掌,罵了句:“傻逼!”

“不怕說句實話,”浦傑看這幫半大小子也不像很有心眼的主兒,保不準來這兒之前就在網吧一起連排打遊戲,微笑道,“我這飯店,就是開給自己女人玩的,你們真樂意每天什麽事兒都不幹,就這麽坐著幹耗,好,那就耗著。我們賠得起,每天給你們監控裏錄上像,存個幾天,我就花點錢去警察那兒疏通疏通,看看能不能給你湊個聚眾鬧事的罪名。等你們都進去了,我們再打折優惠拉客人就是。”

這時,坐在最遠屋角,一個看起來年紀大一些的高個子走了過來,從其他人給讓出的地方走進來,雙手往桌邊一撐,低頭看著浦傑,問:“你怎麽不去叫韓永平啊?這地方,他不是牛逼轟轟來打招呼了嗎?那我們來搗亂,你怎麽沒去問問,他說話為啥沒管用啊?”

“因為西邊以前都是陳忠的地盤,老韓說話,沒那麽管用唄。”浦傑笑道,“其實我也沒想明白,陳忠手底下店子被查抄了好幾個,再大的老虎,這會兒也隻剩皮包骨頭了吧,手頭還有百十萬嗎?為什麽不跟老韓一樣學著好好做生意賺錢,非要來找我的麻煩呢?是有誰在背後攛掇吧?”

“不是沒那麽管用,是不管用。”那高個子咧嘴一笑,道,“世道是變了,但還有很多事兒沒變。告訴韓永平,西邊窮的時候他沒來,現在西邊要發展了,也沒他什麽事兒。他打的招呼,跟吐了泡屎沒區別。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