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琛含笑看著她,“好了,選擇來卡洛斯,甚至來迷幻之森的都是我,而且誰又能知道伊裴爾塔爾會因為這個東西追我們,不用太自責,反倒是我一直沒能幫上忙,讓你一個人和它戰鬥……那十分鍾一定很難吧?”

仙布搖了搖頭,表示那都沒什麽。

可實際上,那十分鍾,自己每一次忍著身體行將撕裂開來的劇痛釋放招式,躲閃攻擊,都比磨骨噬心還要強烈一萬倍。

好在一切都過去了,而且仙布覺得忍受這樣的痛苦也並非完全是壞事。

套用夏琛常說的一句話,那些擊不倒你的,都會使你更加強大。

那十分鍾地獄般的煎熬與痛苦後,在意誌力與耐受度這方麵,仙布覺得自己應該是沒有對手了。

夏琛知道過程肯定不會像伊布輕描淡寫的表現那麽簡單,他心疼地揉了揉仙布的腦袋,輕聲道:“這件事就此揭過吧,但有一點,未來如果還有撿到鹿角這種事,一定要和我說。”

“布咿!”仙布重重點頭。

……

既然仙布已經蘇醒,夏琛也就沒有再在迷幻之森待下去的理由了。

第二天一早,夏琛和卡露妮就乘著早上剛抓到的兩隻飛行係精靈出發前往百刻市。

返程的路程風平浪靜,沒見到伊裴爾塔爾出來作妖。

說起來,自昨天晚上那架無人機損毀後,除了夏琛,就再也沒有人見過伊裴爾塔爾了。

趕來的冠軍和四天王整整在迷幻之森找了一夜也沒有結果,也許是飛往更廣闊的阿爾比利山脈去了。

聯盟方麵自然不可能深究,畢竟那可是才展現了極大破壞力的伊裴爾塔爾,就算找到了又怎麽樣,難不成還能收服它?

所以確定了它消失在人類的主要活動範圍內後,聯盟方麵就宣布了本次事件的結束。

不過未來在卡洛斯的人們也許就要做好隨時麵對那尊死神的準備了。

夏琛了解完此事後便不再關心,因為他已經決定回東煌了。

按照原本的計劃,在花四個月遊曆完卡洛斯地區東部後,剩下的四個月再逛一逛沿海的西部。

但伊裴爾塔爾的存在還是勸退了夏琛的打算。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因為不清楚這隻一級神對自己的態度,夏琛覺得惹不起,自己還躲不起嗎?

而且這段旅途雖然才四個月多月的時間,但發生的事情太多,已然有些身心俱疲了。

刺激的事經曆的太多,夏琛想好好緩一緩。

但就像那句名台詞,你永遠不知道人生的下一塊巧克力是什麽味道。

樹欲靜而風不止,夏琛想要平靜的願望再一次被打破。

……

“有沒有一種可能,伊裴爾塔爾就是夏琛吵醒的,他故意提前發出預警引起輿論,伊裴爾塔爾最開始的目標也不是映雪市,而是夏琛,然後通過一係列的手段,夏琛把自己打造成一個悲情英雄的形象。”

事件餘溫未散,一條堪稱離譜的陰謀論卻悄然流傳於網絡。

相信這個陰謀論的人並不算多,數量大概和相信飛天意麵神教或是地平論的人近似。

而且和地平論擁護者一樣,每一個正常人對這個陰謀論的質疑,卻都能被他們以一套離譜卻自洽的理由回應。

比如關於無意出現的無人機,就被他們解釋為夏琛提前安排好的同夥。

而且夏琛警示中所說的那個未知獲取消息的途徑,也正是因為伊裴爾塔爾就是他吵醒的。

至於為什麽夏琛上午警示,伊裴爾塔爾下午才蘇醒,他們又可以說這是夏琛提前做好的計劃。

總之,這件發生在迷幻之森中,沒有外人知曉的事件,詭異,又莫名其妙地流傳起了這樣一個陰謀論。

百刻市的某個酒店房間內,卡露妮一臉怒容。

“太過分了!他們怎麽可以這樣詆毀你!”

一路陪著夏琛的卡露妮是除了夏琛自己外,最了解事件經過的人。

也知道夏琛和仙布付出和犧牲了多少,才換來映雪市,乃至卡洛斯的安寧。

她沉聲道:“他們一定沒想到我同樣是這件事的親曆者,我要召開新聞發布會澄清!”

夏琛本人倒是沒有卡露妮那麽激動,他正和奇魯莉安在**玩著控製念力的小遊戲,隨口回道:“別這麽激動,你不覺得這件事有些不同尋常嗎?”

夏琛的淡定感染了卡露妮,她也漸漸平複了內心的憤懣,思考起這件略顯詭異的事。

作為一個著名公眾人物,她相當清楚吃瓜群眾的脾性,在現在這個甚至快把夏琛奉為卡洛斯聖人的輿論環境下,能流傳這麽離譜的陰謀論,若是沒有幕後推手作祟,說出去都沒人信。

可會是誰有這個動機呢?

……

夏琛也在這件事發生後思考過這個問題,但似乎沒有誰有特別的動機。

因為這麽做的好處在哪呢?惡心自己?

除此之外,似乎就再也想不到它能造成的惡劣影響了。

畢竟這種陰謀論,能相信的人智商絕對不會太高,也絕不可能大範圍地流傳開來。

不過不管怎麽說,做好事被人冤枉乃至惡意揣度這種事確實讓人高興不起來……

等等,這個事情怎麽聽起來這麽耳熟?

夏琛突然愣住了,似乎……聽起來和某人的人生經曆很像啊。

是弗拉達利!

夏琛想起來了遊戲中弗拉達利黑化的動機。

根據他日記本的自述,他年輕時也曾和自己的精靈一起在卡洛斯地區旅行,向各地受苦的人伸出援手。

但是,受到幫助的人卻反而向弗拉達利要求更多的施舍。

麵對這樣的人們,弗拉達利開始覺得不能夠再讓這種愚蠢之徒繼續侵蝕卡洛斯地區,因而萌生了利用被祖先稱為“神之道具”的最終兵器整肅卡洛斯地區的想法。

他是想通過這種手段同化自己,在自己心中種下一顆仇恨的種子?

雖然自己這個想法也有些“陰謀論”,但夏琛還是覺得弗拉達利是可能性最大的幕後推手。

要驗證這個猜想的辦法也很簡單,隻要看那家夥有沒有後續動作就知道了。

“夏琛,所以需要我出麵幫你澄清嗎?”

卡露妮的問詢打斷了夏琛的思考。

他搖了搖頭,“算了,沒必要,沒人會因為這個改變自己的想法。群眾隻會相信他們願意相信的事情。更何況,還是有人刻意引導了。”

在前世那個娛樂至死的年代,夏琛見過太多這種事了。

就如那句名言所說,群眾沒有真正渴求過真理,麵對那些不合口味的證據,他們隻會充耳不聞。

當事人都這麽說了,卡露妮也隻好作罷。

……

在百刻市好好地和精靈們休息兩天過後,夏琛與卡露妮告別,開始了離開卡洛斯前的離別巡禮。

短期內,自己應該是不會再回卡洛斯了,但在這個發生了太多事情的地方,總有一些需要告別的人。

荒廢酒店的耿鬼、香薰市的瑪繡、旅行到了名水鎮的可爾妮。

一星期後,他回到了旅行開始的地方,密阿雷市。

夏琛並沒有忘了自己在這趟旅行中兼職的工作,這趟過來,他就是特意向布拉塔諾博士“辭職”的。

布拉塔諾研究所內。

夏琛一臉歉意地說道:“抱歉,博士,因為個人原因,我無法在卡洛斯繼續旅行下去了,所以您委托的那件事恐怕也沒辦法繼續了。”

不過博士顯然已經不在乎這個了,他一臉興奮道:“這個不重要了,你和那兩位接觸了?”

“那兩位”指的自然就是哲爾尼亞斯和伊裴爾塔爾了。

果然,沒有一個學者能抵禦傳說精靈的**。

夏琛回道:“是的,最後也正是哲爾尼亞斯收拾的爛攤子,所以您最開始提出的那個理論應該是對的,當生命氣息過於濃厚時,死亡之神便會出來平衡。”

聊起這個,布拉塔諾可就不困了,他興奮地和夏琛從兩隻精靈的外貌,談到了氣場、能力等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

要不是有外人打擾,恐怕談心大起的博士要拉著夏琛秉燭夜談。

而這個打擾的外人不是別人,正是“湊巧”前來拜訪的弗拉達利。

……

見到對方也在布拉塔諾研究所,夏琛和布拉塔諾兩個心裏跟明鏡似的人,都表現出了驚訝的樣子。

隻有不知情的布拉塔諾傻傻地互相介紹起了對方,隨後三人便一起聊起了卡洛斯三神。

雖然是未來卡洛斯地區最大反派的首領,但依然不能否認,弗拉達利首先是一個非常優秀的精靈學者。

三人暢聊了一個下午,傍晚前,意猶未盡的布拉塔諾送別了兩人。

和弗拉達利走在研究所中的花園內,夏琛總覺得這貨要開始演戲了。

不出所料,花園的小徑上,弗拉達利開口了,“最近網上的那些傳言,不要往心裏放。”

他語氣舒緩,慈愛的樣子仿佛和這件事半點關係沒有。

這話一出,夏琛就明白,造謠傳謠必然是弗拉達利所為了。

夏琛心中冷笑,嘴上故作哀愁地歎了口氣,“最開始的質疑我還可以理解,畢竟我沒有直接證據,但事情都結束了,卻還有人說這種話,我……唉……”

魚餌已下,靜等大魚上鉤。

不出所料,弗拉達利氣場一開,當即開啟人生導師模式,“世人大多愚昧,我年輕時遊曆卡洛斯時,也經曆過這種事……”

弗拉達利拉著夏琛在花園的草地中坐下,分享著自己的人生經曆。

夏琛非常配合地在一旁連連點頭,他知道,鋪墊了這麽多,大的要來了。

終於,弗拉達利的語氣逐漸從平緩變得高昂,“雖然經曆了這些,但我也從未動搖過讓世界更美好的願景,如果一條路行不通,我就選擇嚐試另一條路。”

他轉頭看向夏琛,伸出手,目光飽含對這個世界的熱愛,“所以,請不要對這個世界失望,像我們這樣的人,生來就是為了拯救她而存在的。”

md,燃起來了!

夏琛一臉激動的神色,遞出了自己的手。

夕陽的餘暉下,弗拉達利笑了,他目含感動地拍了拍夏琛的肩,然後遞過了一個儲物球。

“收下吧,這隻是一個誌同道合夥伴的認可。”

夏琛也笑了,演了這麽久,薪酬終於到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