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監在捉住山本的兩個蛋卵的同時,他的腦子忽然閃了一下,不是做佛的惻隱之心,而是做人的同情之心。他和山本,無冤無仇,看樣子這個胖子至多二十幾歲,家有妻小未有尚不得而知,斷了他的子孫帶有悖常理。但是鬼子來竄擾我邊沿海疆,行凶作惡也非一日,不懲戒一下也說不過去。這樣一想,他稍稍一傾便換了動作,兩蛋取一,還是留一個吧。小太監鬆開一根手指頭,然後其餘的手指狠勁一揑,似乎沒有太大的聲響,可是山本卻像山崩地裂似地發出一聲怪叫。
就在山本發出一聲驚呼之後,隨即一個龐大的身子便轟然倒地,山本的兩手捂住下身,麵無人色,豆粒大的汗珠子順頰而下,渾身顫抖不止。
台下的人不知誰先發一聲喊,緊接著便有無數的歡呼聲響徹雲霄。可憐的海城人總看著國人受外人的欺負,當官的卻總向著倭人說話,今天總算是揚眉吐氣一回。這個不可一世的大胖子在一個其貌不揚(個頭相比)的小夥子麵前栽了跟頭,夠他這輩子後悔的了。看樣子胖子受傷不輕,他緊捂的部位做何使用除了傻子沒有不清楚的。也是啊,好好的在自己國家不老老實實呆著,跑人家國家找什麽便宜呀?天外有天,人上有人,難道一個泱泱大國,漢人裏頭就沒幾個高人?
小太監不動聲色地往台子上一站,仍舊先前那個樣子,雙手抱拳,往台下打一躬,嘻笑道:
“鄉親們記住了,以後凡是來我國土上橫行霸道的野狗,其結果就是這樣的下場。”
台下又是一片歡呼聲。
突然間,場外有無數的倭人兵馬殺來,拿刀執斧,不管是百姓男女,看熱鬧的還是維護秩序的,反正見人就砍。
小太監見狀,大叫一聲道:“鄉親們快快閃開,看我們的人來殺倭寇!”
緊接著先前那位金發碧眼、貌若洋仙女般的女將牽來一匹大白馬,並送上一杆長槍。小太監跨馬執槍,和那員女將從裏往外殺出。場子外麵還有三員女將率領無數的兵馬從外往裏殺入,其中一位竟騎的是頭大灰叫驢。
剛才還氣勢洶洶的鬼子兵頓時亂了陣腳,本來他們以為胖子山本穩操勝卷,是想趁這個時機來收拾戰場的,誰知山本打了敗仗,被人去了一個卵蛋,痛得死去活來,自顧不暇,躬身彎背,趴在台子上打擺子呢!
指揮作戰的倭兵首領武宮中仁眼見這種陣勢,知道必敗無疑,嗚哩哇啦用倭語喊著,急令速速退兵。
退是無路可退了。方才還四處亂跑,驚魂落魄的百姓等人,見有這麽多的人出頭打鬼子,他們雖然是赤手空拳,但也大著膽子紛紛轉過身來,拉馬、抱腿、拽馬尾巴,大喊大叫道:
“倭賊沒有我們人多,打死他們一個少一個,鄉親們快動手幫忙啊!”
激戰正酣,倭兵的人數本來就少,武宮錯誤地估計了形勢,他以為山本必勝無疑,所以想孤注一擲,乘亂拿下這支不明來曆的隊伍,一戰而定勝局。誰知他來得不是時候,山本打了敗仗,雙手捂著褲襠、麵色焦黃、冷汗如雨,正在台子上疼得打滾。小太監的人是有備而來,反將他圍定。武宮帶人左衝右突,人馬損失慘重,已經剩下不多幾個了。
正在這時,突然又有大隊人馬趕到,為首的將軍正是刺史王友符。大老遠,王友符就大喊大叫:
“媽的,都給老子停下,讓你們打擂,沒讓你們殺人,還真是沒了王法了?”
小太監回頭看看倭人的軍隊已經不成軍隊,遂不再把他們放在眼裏,挺槍迎上直取王友符。王友符雖然有飯桶嫌疑,但畢竟是將門之後,上次被俘主要是大意。這次一是有備而來,二是想和倭人兩家合一,滅了小太監這支神密而又不聽指揮的部隊。誰讓他們多管閑事,經商的不做買賣,單單和倭人過不去?他見小太監飛馬趕來,不敢怠慢,急執大砍刀接架相還。王友符所怕者乃是頭前那兩員女將,對於細皮嫩肉的小太監真還沒有太放在心上,再說他的人多,五千人馬悉數集合帶來,不怕小太監的這幾個烏合的散兵遊勇。
剛戰了不到三幾個回合,王友符頭上的汗珠子就噗嗒噗嗒開始往下掉,心裏一個勁地直犯嘀咕:那員女將厲害,這個小夥更不含糊,這都是些什麽人哪,有這麽大的本事?想罷,他把手中大刀一橫,擋住小太監一槍,喝道:
“你說你到底是什麽人?末將可是朝庭命官,你莫非要造反不成?”
小太監嘿嘿一笑,道:“什麽人倒不打緊,你和老子戰上百十合,待會我再告訴你。”
王友符不想打也不敢繼續再打,回頭想召集大隊人馬齊頭並進圍攻進來時,再細一瞅他的隊伍竟被小太監的人殺得七零八落。王友符無奈隻好再做困獸之鬥,強打精神,勉強出招。
小太監不是不想或者不便暴露身份,而是他的壞心眼上來了,他想再捉弄一下這個吃官飯放私駱駝的王姓狗刺史,心想國家多養些這樣的貨色,百姓可就遭大難了。根據幾次的判斷小太監猜也猜個**十,王友符貪財愛色,明裏是朝庭官員,暗裏是倭人奸細,拿雙份俸祿的,像這種人不能讓他輕易就死了,那樣太便宜了他。小太監見王友符舉刀砍來,不慌不忙,神槍一出,指東打西,王友符酒囊飯袋如何是對手。隻聽“哢嚓”一聲,王友符頭上的銅盔被勾了下來,又一槍出去,身上的鐵甲也被撕去一大片。不到一盞茶的工夫,堂堂邊關大將竟成了光身子。如若此時,王友符說幾句軟話,情形可能不至於太糟糕,然而他想自己身為朝庭命官決不能向一個買賣人低聲告饒,因而死要麵子活受罪,眼看就要被扒成光身子了。正在這時有一小兵前來報告道:
“啟秉大帥,倭寇頭兒帶一小部分人乘船下海跑了。”
小太監不以為然地揮揮手道:“由他去!”
“大帥?”王友符這才真正地吃了一大驚,不由一愣,變色問道:
“將軍你是?”
“我是小太監潘又安!”小太監嘿嘿笑道。
王友符此時隻剩一條褲子了,見說慌忙扔了兵器,從馬上連滾帶爬地翻了下來,跪倒在塵埃之中,磕頭如搗蒜,口中念念有詞道:
“不知是潘元帥親自帶兵來此,大水衝了龍王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