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藝深深吸了一口氣,修長白皙的雙手,十指緊扣。
終於鼓足勇氣,道:“對不起……新城區項目我沒有好好利用,被唐海搶走了。老爺子沒有把副董事長的位置交給我,反而交給了唐海!我知道這個項目是你用前途換來的,但……我真的盡力了。為此,老爺子還把我調到了後勤部,說以後任何項目都不允許我再插手了。”
唐藝緊緊咬著牙,努力不讓自己的眼淚流出來。
因為是一家人,她一直都對唐氏的每個項目都十分上心,卻沒有想到,如今被老爺子卸磨殺驢。
同時,她更恨自己沒有用。
陳修用前途給她換來的機會,竟給唐海做了嫁衣。
“就是為了這件事麽?”陳修淡淡的笑了笑,那“放心,新城區項目除了你之外,誰也做不了。”
唐藝微微一怔。
看陳修的樣子,似乎並不像是在說大話。
但是,合同都已經在老爺子跟唐海手裏了,這件事還有變更的餘地嗎?
“我倒不是想爭功勞,賺錢……就是覺得有些對不起你。”唐藝心中無比內疚,但還是安慰道:“隻要你不生氣,誰做這個項目,我都無所謂的。”
顯然,她是怕陳修會去冒險再求新城區的領導人。
人家要求沈震東把新城區項第一期轉包給唐氏集團去做,這已經將欠的那份情還給了陳修,如果陳修再去求人家,說不定會碰一鼻子灰。甚至,還會被新城區的領導人所厭惡。
這是唐藝不願意看見的。
“放心好了,我們軍人都是一言九鼎,說好了這項目隻能給你做,其他人就不能碰。”陳修語氣堅定道。
聞言,唐藝隻得在心中輕輕歎了一口氣,隻希望陳修做事不要太衝動。
至於新城區項目,唐藝雖然很不甘心,但也再報什麽希望了。畢竟她和陳修都是能力有限。
……
將唐藝送回家後,朱雀已經駕車停在了數米之外。
“以後你在家照看浠浠就好,無需時刻接送我。”陳修道。
“域主,我是等小丫頭睡著之後才出來的,再說還有玄武在暗中保護,沒人能走進別墅的。”朱雀手裏拿著一件大衣,親手幫陳修披上,“已經入秋了,您應該注意身體。”
陳修笑著搖了搖頭,“區區幾個舊疾,本將軍還沒那麽嬌弱。”
五年的槍林彈雨,陳修的身上不知受了多少傷。
三年前,為了完成一個重要的任務,陳修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在身中兩槍的情況下,簡單的綁住了傷口。一人潛伏在冰天雪地裏,身體被大雪掩埋整整三日。
那一場戰鬥之後,那兩處被凍壞的傷口,每逢天氣寒冷的時候都會疼痛難忍。
不止如此,為了祖國,他將近百次從鬼門關中走回來。也正是這個原因,才能在三十歲之前,造就了他封疆大使,三星上將的職位!
縱觀整個軍中,哪有如此年輕的將軍?
“域主,今天已經是最後一天了,四大家族並無人來下跪懺悔。而且,他們還去金陵市軍區找了坦克詢問了一下您的身份。”上車後,朱雀如實稟告,“不過坦克什麽也沒說,他知道您喜歡製造驚喜。”
“這家夥……”陳修淡淡一笑,俊朗無比的臉上,露出如沐春風般的笑容。
也隻有談論起家人和戰友時,他的臉上才會露出如此笑容。
“域主,您看明天是否要對四大家族出手?”朱雀詢問。
四大家族是踩著喬家的基業崛起的,他們每個人的底子都很不幹淨。同時,他們也沒有強大的底蘊支撐。
所以,無論是論法律治罪,還是硬碰硬將其摧毀,這兩個選擇對陳修來說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不急著對他們出手。”陳修輕輕的拽了一下大衣衣領,淡淡道:“我給他們五天時間,隻是給他們一個選擇的機會而已。如今機會錯過了,想什麽時候收拾他們,都可以。”
“那您的意思是?”朱雀不解道。
“些在四大家族麾下工人,百姓都是無辜的。如果四大家族同時崩塌,東海市將會有近萬人同時失業。而且,還會陷入長達數十日的暴亂。”
他們都是尋常人,沒了工作,沒了東西吃,自然要遊街,示威,暴動!
“收拾他們,不再一朝一夕……”陳修點燃了一支煙,“他們不是想調查我的身份嗎?就讓他們調查好了,接下來的日子,我要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當初,喬一航就是被五大家族逼的幾乎發了瘋,最終當著女兒的麵從天豪酒店一躍而下。
所以,如果不讓他們飽受折磨再死,又怎麽能慰藉喬一航的在天之靈!
不等朱雀開口,陳修緩緩吐了一口煙霧,繼續道:“收拾他們還需要一段時間,在此之前,我準備回家一趟。明天一早就出發,你留下來陪浠浠,讓玄武陪我回去即可!”
考慮到浠浠這小丫頭性格還是有些輕微自閉,除了他跟朱雀之外,根本不敢接觸其他人。所以陳修並不打算帶著浠浠一起回去。
“是!”
……
東海市,新林鎮。
五年的時間,似乎沒有將這個鎮子改變多少。
陳修靜靜地看著鎮子裏的每一處風景,心裏百感交集。
從軍五年,他回來的第一刻,是應該先見義父,義母二人。但因為喬一航之死,他隻能忍住對二老的思念,去為死去的兄弟洗刷冤屈。
車子越走越顛簸,幾乎快要穿過新林鎮的時候,陳修才指了指一個巷子口,道:“就是這裏了。”
玄武這才踩下刹車,車子穩穩的停在巷子口。
這裏已經不屬於鎮中心,附近的房屋都十分破舊,最新的房子也有三十年左右了。
但整條巷子卻是一副張燈結彩的喜慶裝扮,巷子從頭到尾掛滿了小紅旗裝飾,曾令陳修充滿回憶的小房子上,掛著一個大喇叭。
大喇叭裏麵唱的是《親家母》。
門口不斷有人進進出出,幾個小孩穿著新衣服,拿著炮竹在玩耍,大人忙著張羅。
“似乎,是她要結婚了……”陳修麵色凝重,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