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腿，是自己弄斷的。
身後的那些武者，也都或多或少負了傷。
都是自己弄傷自己的。
隻是為了在雲家麵前表現，自己已經拚命了！
至於雲烈，他眼睛被刺瞎的時候，一直疼的在地上打滾，哀嚎，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這也是他們敢如此撒謊的原因。
“雲馗的朋友？”
這時，雲霆站出來冷哼一聲，“我看這件事，八成是雲馗指示的。他恨雲家下人虐待了他母親，所以不分青紅皂白的就殺死了雲飛，和雲烈二叔！”
“不錯，此人心腸如此歹毒，已經不配當我們雲家的子弟。老爺子……我要親自帶人，去誅殺這個罪人。”雲炎也是勃然大怒道。
雲烈可是他的左右手，如今被刺瞎雙眼，等於直接廢了。
這讓雲炎如何不怒？
“雲爺，您可千萬不要衝動。那小子已經領悟了劍意，否則……我們又怎麽會敗！”
正當雲炎要帶人去報仇時，那名斷了腿的武者，又開口說道。
“什麽？”
“什麽？”
“什麽？”
此言一出，不止是雲炎驚呆了，連雲霆、雲傲、雲破等人而已忍不住脫口而出，“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我是說，那人已經領悟了劍意……”
於是，那名斷了腿的武者，將陳修如何撿起一片樹葉，如何以禦劍之術將那片樹葉打入石墩內，整個過程，講述的一字不漏，沒有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劍修！”
“還是一名擁有了劍氣的劍修？”
“而且，才二十多歲……”
聽完他的描述後，眾人直接倒吸一口冷氣。
剛才叫嚷著要報仇的雲炎，這時候老老實實的閉上了嘴巴，一言不發。
雲霆也是神色不定，他自幼被譽為三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少年，年紀輕輕就成為了宗師，甚至有望成為雲家第一位修劍者。
可，聽到這名武者的描述後，他所有的驕傲，仿佛一瞬間被擊碎了。
“怎麽可能……連雲破爺爺都沒有領悟到的劍意，他居然領悟了？你有沒有看錯？”雲霆吼道，額頭上甚至已經出現了青筋。
雲破雖沉默不語，但臉上的表情已經說明一切。
若他在年輕十年，此刻已經持劍去找陳修挑戰。
但，今日的雲破已經六十九歲了……
戰意，也在隨著年齡不停的消逝。有時候，他覺得自己已經沒有機會再領悟劍意了。
“這是一次機會，也是一次冒險。”雲破忽然開口，說道。
顯然，他也蠢蠢欲動，但又有些猶豫。
“雲破，你覺得會有如此年輕……可以領悟劍意的劍修……存在嗎？”良久，雲傲終於開口問道。
“我也說不清楚……”
“劍之道，比任何修行都要困難。”
“但凡修劍者，資質絕對不會差。資質差的人連武道都無法修到巔峰境界，又怎麽能在劍道上有所作為？”
雲破沉聲說道；“所以，沒有不可能的事情。”
說完，雲破從桌子上拿起一個杯墊。
這個杯墊是布藝所織成，厚度約一毫米。雲破將其拿起之後，開始運用體內的真元來充斥杯墊內……
幾秒後，杯墊在雲破手中已經隱隱要發出劍芒。
“雲破爺爺……”雲霆看的滿眼放光，忍不住說道；“想不到雲破爺爺也修到如此境界了。可將劍氣注入萬物中。這一步，離領悟劍意也僅差一步了！”
“僅差一步？”雲炎好奇道：“同樣是注入劍氣，為何會差一步？”
雲炎隻是普通的化境宗師，對劍道和劍意倒不如雲霆知道的清楚。
不等雲霆回答，雲破直接將手中的杯墊，投了出去……
嗖！
初始，杯墊帶著獵獵的破風聲，仿佛是劍芒一樣，可以斬破萬物。
可，杯墊離開雲破的手之後，裏麵的真氣去開始迅速破散，最後隻聽“砰”的一聲，杯墊直接將牆麵砸成了一個大坑。
布藝織的杯墊，直接在牆麵上砸出一個大坑，這手段已經夠讓人震驚了。
但對於識貨的人來說，這一手跟陳修展露的那一手，卻差遠了。
因為陳修丟出的葉子可以插入石墩內，然後葉子裏的真氣凝聚不散。雲破擲出的杯子隻是在牆上砸了一個大坑，然後杯墊就軟軟的掉在了地上。
其中距離，已經是天差地別。
“終究是弱了一籌，若隻是靠真氣和蠻力搞破壞，又豈能體現劍修的風範？”雲破自嘲的說道。
這一擊，其實很多化境宗師都可以做到。劍不離手的時候，雲破可以一劍斷山河。但，其本質和武道宗師一拳開山裂石的本質是一樣的。
劍意，是劍離手之後，真氣不散，仍可以破敵！
“那這一戰，我們豈不是輸了？”良久，雲炎情緒低落的說道。
“可以說，是輸了。”雲破長歎道：“百年來，能領悟到劍意的，也隻有蜀山上那一位老先生了。如果我沒算錯的話，他今年已經一百一十歲了……”
“一百一十歲，說不定已經死了。”聽到這句話，雲炎的臉色更是一垮，“那豈不是說明，在這諾大的華夏，此少年已經無敵？”
“未必！”這時，雲破的氣勢又強了幾分，“不成大劍修，我還是有四城勝算的。如果我踏破臨門一腳，領悟到劍意，便有九成把握殺他！”
“可……領悟劍意，尤其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雲炎無奈道。
“未必。”這時，雲霆忽然開口，道：“以前雲破爺爺之所以沒有突破，是因為已經沒有了危機感，如今……”
“啊，我懂了！”聞言，雲炎的臉上，出現一抹希望。
如果雲破也領悟到劍意，那少年便不足為據。
畢竟，那少年就算打娘胎裏開始修煉，所學劍的時間也不如雲破，戰鬥經驗更不會別雲破強！
想到這裏，連雲傲的神色也跟著激動了幾分，他盯著雲破看了幾眼，忽然說道：“雲破，你既然有這分爭鬥之心，我便建議你去見見那個少年。”
“你與雲霆不同，他剛入劍道。領悟劍意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而你，已經入劍道數十年，若去見那人……或許，朝夕之間也可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