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善轉了一圈,最後走到休息室的門前,轉頭懇求地看著江秋曳。

“打開吧。”

江秋曳站在一旁,嗓音低沉。

席善神色感激,正要開門的時候,助理不知何時擠到了他麵前。

“我來。”

他還是不相信這道士,擔心他在門上動什麽手腳,除了地麵之外,什麽都不讓他碰。

席善能理解,他往後退了一步。

休息室的門被拉開,在助理的眼裏,這個休息室與尋常無恙,屋子裏的玩偶車都還沒讓人打掃。

他走進去,擔心小車擋路,就順手把它推到一旁。

席善站在門口,看著滿屋子往外溢出的金光,那叫一個震撼!

不對,震撼一詞根本不足以形容。

周圍還有像雲煙一樣一縷一縷的金光被吸引而來,鑽進這間休息室裏。

席善壓下心裏的澎湃,顫抖地往前走了兩步,像站不穩。

這就是普通人的一身所求啊!

順著這些金光,他最後將目光定格到一張桌子上放置的金魚身上。

這金魚渾身金燦燦的,一看就是純金打造。

但席善驚訝的不是這個,他在驚訝這些金光竟然是它吸引過來的!

他的雙眼直勾勾地看著那隻金魚,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助理見此上前一步,擋住了他的視線。

“這金魚是我們總裁的!”語氣有點凶,像是警告。

主要是席善的眼神太癡迷,他有點害怕這人偷魚。

目標被擋住之後,席善回過神,“小哥,這個金魚再讓我好好看看。”

隻是一隻金魚引不來這麽多財運,它身上一定還有別的竅門。

席善走進,這讓助理渾身警鈴大作,還以為他要搶,一隻手臂橫在胸前攔他,一隻手扶著桌子。

他沒注意,在和席善的爭執中,扶桌子的那隻手不小心碰到了金魚,將它稍微挪動了一下位置。

頃刻間,屋內的格局猛然一變。

席善往後退了一步,仰頭看著休息室的天花板。

如煙一般的金光散去,不再有財運被吸引到這個房間。

助理見他退開,轉身將那隻金魚扶正,跟門口站著的江秋曳告狀。

這老頭一定是惦記這一大坨金子!

“這、這……”

就在這時,席善雙目看向虛空,臉上的表情可謂精彩紛呈,心頭更是掀起滔天駭浪。

“莫非,是聚財陣?!”

助理覺得他神神叨叨。

格局變動,原本被金魚吸引過來的金光也開始往四處飄去,不再隻聚於休息室。

席善現在終於確定了,高呼一聲:“這就是聚財陣啊!”

他伸出手去抓那些財運,可是它們就如煙一樣在他手心溜走。

席善心痛到無法呼吸,他指著助理,神情懊惱又悲痛,“你、你把陣眼給毀了!”

“你在說什麽啊?”助理被他這態度搞得一頭霧水,同時,他心裏也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席善的心疼到窒息,主要是他還沒有蹭到!

“有人在這屋裏布下了聚財陣,長期下去可以惠及你們一整個公司,可是現在,它被你毀掉了啊!”

看著助理滿臉茫然的神色,席善又道:

“你們難道就沒有發現,自己的財運已經被改變了嗎!”

他咬牙切齒,字字泣血,“我今天早上在樓下聽見你進公司的時候說自己中了彩票,那就是沾了財運的表現!”

助理愣住了,這老頭說的實在太真實,他不得不相信。

他無助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又轉身看那隻金魚。

聲音顫抖,“我、我擺正了,我剛才把它擺正了……”

席善雙手握成拳,冷冷地搖頭,“沒用,這金魚本是陣眼,陣眼是不能動的。但它現在被你給挪了位置,所以陣法也就破了。”

助理眼前一黑,瞬間覺得自己身上無力,雙腿一軟跌在地上。

他親手毀了自己的財運?!

“大師,大師我知道錯了,求你幫我們恢複啊!”

他現在也不擔心席善來公司搞破壞了,趴地上拽著他的褲腿不鬆手,一把鼻涕一把淚。

“求你了大師,你這麽厲害,一定能幫我們恢複這個發財陣法,剛才是我不懂事衝撞了你,你大人不記小人過……”

席善低頭,看到這人把鼻涕眼淚都忘他褲腿上抿,氣得黑著臉,但是一個成年男人的力氣太大,他拽不回來。

“我沒辦法,我隻是能看出這是個聚財陣,但是自己不會畫。”

他聲音硬梆梆的。

助理不信,哭著:“大師你還是在生我的氣是不是,我給你跪下磕頭,把我的獎金也全部給你……”

他今年因為話太多,經常摸魚,獎金已經被扣得沒剩多少了。

席善被氣笑了。

“這個陣法你們請大師來畫,沒一個小目標拿不下來。”現在找他幫忙重畫,就給個獎金?

這人看似窩囊,實際上心眼子可一點也不少。

雖然他也確實畫不出來。

助理抱著他的腿,探頭去看站在外麵的江秋曳,委屈巴巴地喊:

“總裁,您當時找誰畫的陣,能喊來讓他再畫一個不?錢從我後半生的工資裏麵扣。”

江秋曳目光如水平靜,聲音低沉。

“我沒請。”

助理擦了把眼淚,突然想到,如果總裁請人來畫陣,那他一定會聽到動靜的。

席善的目光在江秋曳和助理兩人之間來回掃。

他剛才在外麵看總裁那副淡定的樣子,還以為他早就知道了,沒想到演技這麽好。

“你剛才說那隻金魚是陣眼。”江秋曳突然問。

“對,它是金子做成的,象征著錢財,而且寓意也很好,用來做聚財陣的陣眼是最合適的東西。”

席善的話落下後,助理從地上爬了起來,眼神疑惑又震驚。

“可是這隻金魚是我家小姐拿著玩的,她玩夠了之後就一直放在這裏沒人動過,這、這和你說的對不上啊!”

“不可能!”席善極其肯定,“這隻金魚就是陣眼,我不會認錯。”

助理愣住了,他越過席善去看江秋曳的表情。

“總裁,這……”

這老頭三兩句話給他弄得一頭霧水。

可是江秋曳卻和他不一樣,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麽,眼神中有一抹驚訝的情緒一閃而過。

此時,席善也突然想到一件事。

在下麵的時候,他徒弟跟他說過這個雲覽總裁的基礎信息。

他記得………

“你家總裁是不是姓江?”席善拉著助理的衣服,緊張的聲音發顫,眼睛裏蘊藏著驚濤駭浪。

“是啊。”

“那你剛才說的那個小姐也姓江!”

助理撫了撫自己被抓皺的衣服,莫名其妙地看著他,“那當然啊!”

“你家小姐的小名還恰好叫芋圓?”

“你怎麽知道?”

席善晃了晃神,瞬間明白了過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他的臉上扯出一個怪異的笑容,似是釋懷。

“這個陣法就是她做的。”

他這次的聲音很平靜,但卻比前幾次肯定的語氣更加有信服力。

在助理震驚的眼神中,席善轉頭看著江秋曳,揚起唇讚歎地說:

“江先生,你可能還不知道。”

“你的女兒,是一個很厲害的陣法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