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疾走半裏路下去,才鬆了一口氣,老六輕聲罵道:“李光榮這孫子,竟然是李煜的後人,真沒有想到,皇族後裔竟然就這德行。”接著話鋒一轉道:“不過說實話,他宰了林五通的事,還是有點大快人心。”

蘇色桃接口道:“不錯,起碼算是替豹子報了仇,林五通勾結外族,受此報應,確實是活該。隻是我也沒有想到李光榮會在這事上這麽有原則。”邊說話,邊看了看她身邊的紅毛怪。

葉紅衣冷哼一聲,沒有說話,反倒是馬四哥接過話去說道:“如果不是李光榮暗使陰招,石錘不會被活活砸死,如果不是林五通發難阻擊,豹子也不會慘死在雪山腳下,這兩人都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但就憑李光榮今日所為,改日如果他落在我手上,我會給他留個全屍,李光榮雖然陰狠毒辣,但起碼他還有中國人的骨氣。”

老六接口道:“說來也奇怪,李光榮這樣的人,怎麽會有那麽多人對他死心塌地效忠呢?看那些大漢,個個氣宇軒昂,舉手投足之間,也都顯示出來身手不凡的架勢,怎麽就服了李光榮呢!”

蘇色桃則凝神道:“這話說不通,我們在三合會的時候,曾遇到過不少對頭,那些黑道人物更是奸險**邪,無惡不作,在利益麵前,什麽江湖道義都不講。但手下卻都有一幫忠心耿耿的幹將,有的甚至不惜以命相護。”

“當時我也很不明白,現在卻想通了,每個人都會有其雙麵性甚至三麵性,他們對我們的態度是一個麵,對另一些的態度則是完全相反的。比如李光榮,對我們陰險毒辣,無所不用其極,對他那些手下,卻很有可能是極其愛護的,從我們爭鬥這麽久,李光榮都是以一人之力對抗我們全部來看,這是很有可能的,他不願意讓他的手下來和我們對抗,一是保存實力,二也是愛惜手下的表現。”

“另外,聽他們剛才的對話,李光榮很有可能對這些人都有恩情,很多人是欠不得人情的,特別是這些道上的漢子,欠了人家的人情,就等於把命賣給了人家。”

老六還想再說什麽,黃裕文忽然插話道:“現在不是該談論這個的時候,大家還是想想辦法,眼前該怎麽辦吧?李光榮要等兩個破解機關的高手,無意中給了我們一點時間,但畢竟他們還是要追上來的,一旦追上我們,難免要拚個你死我活,但我們目前的實力,卻遠遠不是李光榮的對手,現調人手也來不及,這該如何是好?”

赫連百病眉頭一皺,沉聲道:“我倒有個辦法,那石柱子上的碑文說得清楚,這溶洞內暗道眾多,四通八達,我們隻需要尋一隱秘一點的通道,藏匿起來,等李光榮等人過去之後,再跟隨在其身後,一是可以保存實力,二是這通道內機關眾多,李光榮的手下難免會有傷亡,也就是借這通道內的機關來消耗李光榮的人手。”

“這樣一來,他們實力會逐漸削減,我們則暗隨其後,以逸待勞,雙方實力此消彼長,等進入金殿之後,說不定我們可以和李光榮等人一搏。”

赫連百病一說完,大家齊聲稱讚,一致認為這方法可行,這一有了明確的行動步驟,形勢頓時開朗了許多,幾人想到做到,互相對看一眼,迅速向通道深處走去。

但很快,我們就發現這計劃錯了,其實也不能算是計劃錯了,而是這計劃根本就實行不起來。

那大溶洞中間的石柱上碑文曾經提過,這溶洞內暗道眾多,四通八達,所以赫連百病才提出了這麽個計劃。但我們一路深入,岔道倒是發現了不少,可每一個岔道口都被巨石堵死,根本無法搬移,這樣一來,我們的計劃就隨之流產。

又走了片刻,情況仍舊沒有改變,每一處岔道入口都被巨石封死,老六大概實在憋不住了,奇道:“我說老七,你家老祖宗這是啥意思?不是說不想讓人發現南唐藏寶嗎?怎麽還把這些岔道的入口都封死了?天然的迷宮都不利用,還說什麽不想讓南唐藏寶現世,要以我看,這分明是想把南唐藏寶留給你們玉姓子孫嘛!”

我一愣,反問道:“這話怎麽講?你把我們玉家老祖宗看成什麽人了!要是老祖宗想把這南唐藏寶留給子孫,怎麽會一點線索都不留下來,要知道七爺我可是被拉進這趟渾水之中後,才知道有南唐藏寶這回事的。”

老六“嘿嘿”一陣奸笑,隨口說道:“沒留下線索?是你自己蠢得和豬一樣沒發現而已,你的血液不就是最大的線索嘛!你家老祖宗要不是想把南唐藏寶留給子孫,為什麽不用張三的血?為什麽不用李四的血?偏偏用自己的血做什麽印血石,別人就算把血流幹了也還是白搭。”

“這樣一來,是不是不管誰來尋這寶藏,都得把玉家後人帶上?沒有玉家後人流幾點血,拿不到藏寶啊!這一帶上是不是要分上一份?最起碼也能分一杯羹吧!還把通道所有的岔道都給堵死了,這分明是怕玉家後人來尋寶的時候迷路啊!說的什麽機關遍地都是,也是嚇唬人的,結果呢?我們這都走了一裏多路下來了,機關呢?暗器呢?反正我是一樣沒看見。”

聽到這裏,我終於明白自己被老六糊弄了,這丫的除了滿嘴的胡言亂語,就沒個正經話,氣得我舉手要打,老六倒也機靈,話一說完,一見我手舉起來了,轉身就向前跑。

老六邊跑邊說道:“看看,看看,被說中痛處了吧!被踩到尾巴了吧!惱羞成怒了吧!想殺人滅口了吧!不過我可告訴你,防民之口勝於防川,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紙是包不住火的,正義必將戰勝邪惡,奧特曼總是能打贏小怪獸……”

我頓時哭笑不得,這都是什麽跟什麽啊!虧他的腦子裏能想出這些亂七八糟的話來。剛想追上去揍他一頓,腹中忽然一疼,一冷一熱一暖三道氣流自丹田升起,迅速地身體內遊走一遍,複又歸於丹田之處。

前邊老六繼續說道:“老七你有本事就把我整死在這裏,不然我出去肯定宣揚天下,我就是正義的使者、天使的化身,在這物欲橫流的世界裏與邪惡鬥爭到底的楷模……”

話剛說到這裏,忽然停住了腳步,手一指前邊說道:“咦!老七快來看,你家老祖宗終於做了一件心口如一的事兒,把這裏的路給斷了。”

我本想把身體異狀說與幾人聽的,聽老六這麽一喊,頓時一愣,疾走幾步到得近前,低頭看去,由於通道頂上全是雪白色的熒光石,光線很是充足,看得極為清楚。通道到這裏果然被切斷了,前麵是一人工挖掘的水池,倒是不大,隻約有四米見方,卻正好攔住通道。

水池左右兩邊分別有兩個酒杯大小的圓孔,不停有水注入,水質清澈,而且水池下還不住有水流聲發出,似是底下有地下河通過。地麵黑石如墨,池水清澈見底,池水中兩條鯉魚,一青一紅,青的如碧,紅的如火,不是很大,每一條最多隻有六七兩而已,正在悠閑遊弋,甚是喜人。

我心中暗暗好奇,這裏怎麽說也是在山腹之中,有水倒不奇怪,山中澗水暗流是正常的。但有魚存在就奇怪了,而且看這裏空****的絲毫沒有生氣,池水又這麽清,連浮遊生物都沒有,真不知道這兩條魚是如何生存的。

正自猜想,忽然腹間又隱隱作痛起來,似有活物在腹中微微活動了兩下,一冷一熱一暖三道氣流又自腹中而出,隨著身體經脈遊走,片刻已經在我身上遊走數遍,眨眼之間又恢複了正常。我也不知是怎麽回事,剛想說出來,大家已經走到水池邊,看著那兩條魚兒嘖嘖稱奇,想了想就又把話吞了回去。

大家都在水池邊觀看,那兩條鯉魚卻絲毫不驚,反而緩緩浮出水麵,一邊在水中嬉戲,一邊向岸邊遊來。老六童心大起,蹲下身來,伸出手去,欲去撈那兩條鯉魚。

黃裕文獨臂一伸,單手抓住老六的肩頭,一把將老六提了起來,向後摔倒在地。老六一骨碌爬了起來,手一指黃裕文,剛想發火,但卻一眼看見了黃裕文那副凶神惡煞一般的模樣,心裏一驚,嘟囔道:“黃大哥,你這是做什麽?不就是兩條魚嘛!至於用這麽大力氣嗎?再說了,這裏又沒火沒鹽的,就算你抓上來想吃個燒烤都不行,有啥可爭的。”

黃裕文冷哼一聲道:“吃?誰吃誰啊?還燒烤?燒烤是沒有,但炙烈陰寒二毒卻絕對可以使你受用無窮,想試試不?”

我們剛才也被黃裕文的舉動嚇了一跳,現在聽他這麽一說,頓時明白了過來,這兩條鯉魚,隻怕沒有看上去那麽美麗,其中定有什麽古怪,黃裕文這樣做,實際上是救了老六一條命。

不過話又說回來,在這大山山腹之中,能有兩條鯉魚,本來就已經夠古怪的了,也隻有老六這種做事不經大腦的主才會想去撈。

赫連百病皺著眉頭問道:“二當家的,你說這炙烈陰寒之毒是怎麽回事?和這兩條小鯉魚有關係?可我沒看出有什麽不妥啊!這不就是兩條普通的鯉魚嗎?除了顏色特別鮮豔一點之外,沒有什麽特別之處啊!”

黃裕文沉默了一下,沉聲道:“一開始我也沒有往這方麵懷疑,隻是覺得這兩尾魚兒顏色過於鮮豔而已,直到它們遊到近前,我忽然發現這兩尾魚兒唇下之處,各有一顆珍珠大小的肉瘤,陡然想起一種隻存在傳說中的珍奇物種來。”

老六這時也明白了過來,聽黃裕文這樣一說,頓時來了興趣,湊過頭去問道:“黃大哥,什麽珍奇物種?百度上有沒有?隻要百度上有,我就能想起來。”

我伸手在老六頭上釘了一下,沒有好氣地罵道:“閉嘴,你就知道百度,要知道世界之大,無奇不有,百度上的知識是不少,但遠遠不能將世上萬物一網打盡,更何況,聽黃大哥的意思,這兩條鯉魚好像根本就沒有麵世過,百度上如何會有?”

黃裕文也不理睬老六,自顧說道:“傳說中,盤古開天辟地之後,天地之間出現了兩極,一陰一陽,陰陽化作二氣,遊走在天地之間,時歸於靈山,時藏於大川,時附於靈氣充盈的奇花異草,時寄於靈性十足的珍獸猛禽。”

“但此陰陽二氣一為炙陽剛烈,一為陰冷病寒,凡得此二氣者,必須成雙成對,互補互輔,不然不是被烈焰活活燒焦,就是被陰寒生生凍死。但得此陰陽二氣,卻又能相輔相成者,則百毒不侵,寒暑無忌。更有一說,說是能得陰陽二氣者,可與天地同壽,百年如同兒戲,千年仍不見衰老之態。”

“也就是說得此二氣者,外形不會變老,隻是身上會出現黑白雙線,得陽氣者線色為白,得陰氣者線色為墨,所過歲月越是長久,黑白雙線的顏色則越是醒目。”

“但由於此陰陽二氣過於凶猛,除了附體之外,任何接觸到附體的生物,皆會被冷熱兩道氣流所傷,這兩道氣流在體內交替流竄,尋找融合點或者出口,中者無不如墮地獄,生不如死。”

“以前我聞聽如此這般的言論,隻當傳說,一笑置之,後來我在一深山之中,遇到一奇人,攀談之後,才得知其中真實原委。”

“至於盤古開辟天地,導致陰陽二氣在天地間流竄一說,自是傳說,被世人以訛傳訛,誇大了而已。但天地之間,確實有所謂的靈氣存在,隻是一般都是在山川大澤之中罷了。”

“有些生物生存在附近的,天長日久,自然而然會受天地靈氣的影響,使自身的生理結構產生了異變,並且可以讓這些生物強身健體,延年益壽。更有甚者,使這些生物擁有了一些比較特殊的功用。”

“但有一樣卻是真的,那就是由於這些生物長時間接受天地靈氣,使本身形成了一個強大的磁場,使附近一切和本身屬性差不多的元素,盡數被吸引過去,吸收為己用。”

聽到這裏,老六忽然插話道:“我還是不明白,你說的這些和這兩條鯉魚有什麽關係?你自己也說了,就算這兩條魚受到了天地靈氣的影響,最多也就是比一般魚兒多活些時日罷了,這和毒不毒的有什麽關係?”

我隱約覺得明白了什麽,但又抓不準,正想聽黃裕文接下去怎麽說呢,見老六插嘴,狠狠地瞪了一眼,其餘幾人也一臉的不高興,老六見犯了眾怒,咧了下嘴,閃到一邊不再說話。

黃裕文這才接著說道:“什麽是毒?說白了也就是一種元素,可以破壞人的神經係統以及生理機能的元素,都可以稱之為毒。而這些吸收了天地靈氣的生物,因為所處的環境不同,所處的地勢不同,造成了他們所吸收的靈氣也不同,所形成的磁場也不同,這些磁場吸收了不同的元素之後,釋放出來的能量,也就不盡相同了。”

“這樣一來,也就使這些物種的功用區分了開來,有的生物因為從一開始接觸的就是有毒的元素,所以釋放出來的能量也帶有劇烈無比的毒性。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一些沼澤生物,一出生時並沒有毒性,但在沼澤之中,接觸的腐物瘴氣多了,慢慢地就變成了奇毒無比的物種。”

“而有的生物接觸的則都是地精草藥之類的東西,又吸收了天地靈氣所釋放出來的能量,當然可使人強身健體。其中最有代表性的,又被世人所知道的,莫過於野山參了。”

“為什麽現在人工養殖的人參功效很是普通?就是因為環境的原因,說白了就是磁場不對,野山參一般都是擇天地靈氣聚集之地而生根發芽,附近又多草藥,所以功用頗佳,養殖的無非是圈地種植,哪裏還有什麽靈氣可吸收,也就是一般的藥材罷了。”

“這兩種都容易分辨,毒物絕大部分多是生物,由於長期接觸吸收的都是不好的元素,一般都有著極其難聞的氣味,以及十分明顯的攻擊意圖。而可使人益壽延年的,則以草木為多,或花或果,或葉或莖,運用得當者,可生死者肉白骨,絕對算得上是天下奇珍。”

“但這兩者,都不算是特殊物種,就算是山參娃娃,古往今來,也是屢有人見,唯獨這陰陽雙魚,卻至今僅存於傳說之中,從未現世。”

聽到此處,我腹中忽然又是一陣微痛,一冷一熱一暖三道氣流再度自腹中湧出,順著全身血管遊走一遍,複又隱入丹田之處,我已經察覺到了這三道氣流好像和這兩條魚兒有關,但黃裕文也沒有說明白,就又沒有發聲,繼續聽將下去。

黃裕文繼續說道:“傳言中這陰陽雙魚,色應陰陽,魚分公母,必須生於黑山白水之間,還必須是死水和活水相融,既能吸收到死水中的有毒物質,也可吸收到活水中的有機物質。也就是說,魚本身性別得分陰陽,兩尾魚的顏色得分陰陽,地域得分陰陽,連水都得分陰陽才可。”

“這陰陽雙魚一旦得成,即為雙刃劍,既可解天下所有奇毒,但本身亦帶有炙烈與陰寒之毒。身中奇毒者,隻需靠近這魚兒,體內毒素自然而然地就會被陰陽雙魚的磁場吸引,破體而出,心甘情願地被雙魚吞食。”

“而身體健康者,一接觸到這陰陽雙魚,則會被炙烈和陰寒之毒同時侵入,冷熱兩種毒性在體內交替發作,時冷時熱,冷時冰寒徹骨,三伏天蓋九床棉被仍能凍僵過去,熱時如置火爐,寒冬臘月懷抱冰磚也七竅生煙,每一個時辰交替一回,中者當真是生不如死。”

“剛才這兩尾魚兒一開始出現的時候,我並沒有在意,待我發現了它們的下頜之處,都有一顆珍珠大小的瘤子,分明就是平時吸收毒素所用的毒囊,這才確定了下來,及時將吳兄弟拉了回來,不然的話,現在吳兄弟不是五內俱焚而死,就是已經凍成了冰棍了。”

老六聽黃裕文說完,將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連聲道:“我不信我不信,世界上哪有這般奇怪的東西,既能解百毒又能讓人中毒,而且你還說毒素能被什麽磁場吸引,好像毒素也是活物一般,我才不相信這一套。”

蘇色桃冷哼一聲道:“毒素說白了就是一種菌,雖然肉眼看不見,但確實存在,在顯微鏡之下,就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所有的細菌都是可以活動的,隻是活動得極其輕微,有的甚至可以分裂繁殖,隻不過在我們的認知裏,認為細菌不是物而已。”

“自必是活體,自然會被相同的更大的磁場吸引,這陰陽雙魚既得天地之靈氣,又身兼炙陽和陰寒之毒,自然會吸引附近的其他毒素前來投靠,這和我們人類世界中,尋找比自己更強大的人為靠山是一個道理。”

說到這裏,蘇色桃又白了一眼老六道:“你要是不相信,大可以自己試一下嘛!將手伸進水裏,碰觸一下這陰陽雙魚,看看會有什麽下場不就全都明白了。”

老六雖然嘴硬,但哪裏敢試,被蘇色桃幾句話堵得啞口無言,支吾含混了一聲,躲到一邊,還刻意地離開水池幾步。

我卻完全明白了過來,剛才我腹中幾度疼痛,敢情真是和這兩條魚兒有關,我之前在野狼穀內,為了救老六和大煙槍,曾喝過火蟒之血,被小辣椒以冰蠶解了之後,因不知內情,又誤服了一隻冰蠶,中了冰寒之毒。

好在蘇色桃有劇毒之物天狼魔蛛,用以毒攻毒的方法,又讓我給天狼魔蛛咬了一口,誰知道天狼魔蛛毒性太烈,不但將冰蠶的毒性完全壓製了下去,還將火蟒之毒勾引了出來,差點沒把我整死。

為了抵製天狼魔蛛和火蟒的毒性,眾人不得不尋到冰蠶王後,苦鬥一番後,我陰差陽錯地在毒發的狀態下,被冰蠶王後咬了一口,冰蠶王後之毒雖然可以解盡火蟒之血的毒性,卻不能解了天狼魔蛛的毒,隻能暫時性地互相抵製。

後來在雅魯藏布大峽穀內,蒙先生發現了另一種劇毒之物菩薩果,紅毛怪攀上峭壁,刀劈金睛大鵬,采了下來,我服用之後,終於使三種毒性在體內均衡了,互相克製,互相抵消,一時半會死不了了,但這三種毒性還是在身體之內,隻是不知道什麽時候發作而已,還需要尋得百毒草才能完全解了身體內的三種毒素。

這一段時間以來,又為了南唐藏寶之事東奔西跑,片刻不得安閑,根本就沒時間去尋那蘇色桃所說的百毒草,所以這三種毒性也就一直在我身體內安著家。天狼魔蛛、冰蠶王後和菩薩果這三個東西的毒性,那是能隨便放在身體內待著的嗎?隨便拎一個出來都是當世奇毒之物啊!雖然互相抵製,但畢竟都還在我身體之內,隨時都有發作的危險。

這麽長時間沒有發作,隻是這三種毒性分別是一冷一熱一暖,互相克製互相抵消,暫時性地安全罷了。

湊巧我們到了這溶洞之內,溶洞內的石頭上白下黑,應了地域陰陽之分,這兩條魚兒不用問也是一公一母,應了性別陰陽之分,顏色又是一青一紅,應了顏色陰陽之分,所處水池,既是死水池,又通地下河,潮起時地下河水從水池邊的圓孔注入,即為活水,潮落時即是死水,也應了水有陰陽之分,這裏又是鍾山山腹,鍾山自古就是靈秀之地,天地靈氣當然少不了,機緣巧合之下,使這兩條魚兒成了傳說的陰陽雙魚。

而這陰陽雙魚本身就是毒物之王,磁場異常強大,所以我一接近它們,體內的毒素就被吸引得蠢蠢欲動,幾度不安本分地在體內遊走,隻是因為沒有接觸到陰陽雙魚,所以才沒有破體而出。

隻是我體內有三種毒素,分別是天狼魔蛛、冰蠶王後和菩薩果的,這陰陽雙魚雖然號稱能解百毒,但能不能同時解去我體內的三種毒素,就不得而知了。要知道我體內這三種毒素可是三國爭雄的局麵,互相牽製,一旦有一方失勢或者一方強盛起來,我就得命喪當場。

當下我急忙將體內發生的症狀和我所推測的事情說了一遍,大家聽了更是嘖嘖稱奇。雖然黃裕文知道這陰陽雙魚,但他也僅是聽聞過一次而已,隻是因為這雙魚實在奇特,才記了下來,並沒有實際操作過雙魚解毒,究竟該如何利用這雙魚解毒,卻也不得而知。

蘇色桃雖然也是使毒的大行家,但也從未接觸過這陰陽雙魚,和黃裕文商量了半天,也沒商量出個子午卯酉來。我走到水池邊,回頭看了一眼小辣椒,緩緩蹲下身形,將食指伸入水中。

食指一入水,頓時覺得一股涼意順著手指蜿蜒而上,那兩尾陰陽雙魚也迅速地遊了過來,圍著我手指繞來繞去。此時我腹中忽然一陣劇痛,一冷一熱一暖三道氣流從丹田之中蜂擁而出,順著體內血脈“唰”的一下衝到手掌之上,一隻手掌頓時麻木起來。

那兩尾陰陽雙魚圍著我的手指越繞越疾,我的手掌也越來越脹,都能看見手掌上的血管筋脈根根暴起,紫紅紫紅的,三道氣流在我手掌的經絡中左衝右突,卻始終不得其門而出。

這樣一來,可苦了我,整隻手掌脹到疼痛不堪不說,手掌中三道氣流更是如同毒蛇一般亂鑽亂竄,經絡不停地縮脹引起一陣陣的**,疼得我恨不得將整隻手掌剁將下來。

一時三刻,額頭上的冷汗可就下來了,我疼得緊咬下唇,臉上估計都蒼白一片了。小辣椒在我看她一眼的時候,就知道我要幹什麽了,早就走到了我的身邊,雙眼眨都不眨地一直盯著我看,一見我這副模樣,知道我已經到極限,急忙一把將我拉開,手指離開了水池。

手指一離開水池,聚集在手掌之上的三道氣流頓時如同失去了控製一般,在我手掌之上又是一陣亂鑽,差點使我疼得昏了過去,才順著手臂蜿蜒而上,複又鑽入丹田之中,這才安靜了下來。

大家一見沒有成功,又見我疼得死去活來,更是沒有了主意。我也不敢再輕易嚐試,這個罪實在不是人類能忍受的,我情願這三種毒素在體內待一輩子,也不願意再受一回了。

老六跨到我身邊,和小辣椒一左一右架住了我,大概見我麵色極其難看,連聲問道:“老七,你怎麽樣?沒什麽事吧?”

我勉強點了點頭道:“還死不了,不過實在是疼得厲害,現在整隻手掌都是麻木的,絲毫沒有知覺。”一開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聲音都虛弱到幾乎聽不見了。

老六和小辣椒急忙扶著我坐下,等我稍微緩和了一點,蘇色桃過來問道:“小七,我問你,剛才你把手指伸進水中是什麽感覺?將你所感受到的全都說出來,一個字都不要有遺漏。”

我喘了幾口氣,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將剛才所有的感受一字不漏地說了一遍,這畢竟關係到我的性命,絲毫不敢有半點馬虎。

蘇色桃聽我說完,麵色一喜,說道:“這就對了,你有救了。”邊說話,邊反手抽出一把匕首,對我一揚道:“將手伸出來。”

我嚇了一跳,連忙問道:“啥意思?該不會是想把我的手掌給剁了吧?那三道氣流可都已經退回到腹中了,現在再剁了手掌也沒有用了。再說了,我情願讓這三種毒素留在我體內一輩子,也不願意變成楊過。”

蘇色桃笑著“呸”了一口道:“油嘴滑舌,找打是不是?我可沒有說要把手掌整隻地切下來,再說了,就算我想把你整隻手掌切下來,小虎子也不會願意的,剩一隻手以後摸起來可沒那麽方便了,我隻是想在你的手指上切一個口子罷了。”

蘇色桃一向言語**慣了,也不理會還有好多人在場,小辣椒羞得俏臉一紅,低聲笑罵道:“桃姐姐,你就沒個正經,難怪葉大哥一直不敢娶你。”

葉紅衣一聽話題轉到了他的身上,急忙將頭一轉,裝作去看那兩尾魚兒去了,蘇色桃卻咯咯笑道:“呦,我說小虎子,你也太小瞧姐姐了,他要娶,還得看姑娘我願意不願意嫁呢!”

說到這裏,話鋒一轉,對我正色道:“將手伸出來,剛才那三種毒素已經聚集到了你的手掌之上,隻是找不到突破口,無法破體而出,被陰陽雙魚吸食,我隻需要在你的手指上開一道血口,毒素定會隨著血液湧入水中,你身上的毒,也就完全解了。”

我一聽蘇色桃說得在理,剛才的情況確實如她所說,三道氣流在手掌上左衝右突,就是找不到出口,所以才把我折磨了個半死,如果在手指上開一道血口,毒素一定會隨著血液流出,那我就能完好如初了。

一想到這,心頭一陣狂喜,又忘了剛才所受之痛楚,就要伸出手指去,雖然明知道免不了還要遭一回罪,但畢竟性命重要,痛一回就痛一回吧!

蘇色桃提刀正要削向我的手指,黃裕文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道:“不可!這辦法看似可行,實際上卻行不通。玉兄弟中毒已久,毒素早已經融入他全身的血液,雖然破指可使體內大部分毒素隨著血液流出,但隻要玉兄弟體內還有血液,就有可能會有殘留的毒素,要想將毒素盡數排出,豈不是要將玉兄弟的血放幹淨了才成。”

“再說了,一般天地間的靈物,雖然功效異常強大,但都有著一定的忌諱,其中大部分是忌諱血汙之物,一見血汙,功效大減,有的說不定見了血汙,會激發起凶性來,如果那樣,豈不是害了玉兄弟。”

我一聽黃裕文說得也有道理,萬一這陰陽雙魚見了血,激起了凶性,不但不給我治療,還再給我加點料,那我體內可就五種毒素了,比他媽三國都亂,肯定能把我給整直挺挺的。

一想到這,我趕緊又把手指縮了回來,蘇色桃一皺眉頭,沉吟了一下道:“黃大哥說的是,我是欠了思量,這樣做確實有點冒險,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我可就沒法向小虎子交代了。”說罷起身退到一旁,繼續皺眉沉思。

黃裕文走到我麵前蹲下身來,兩隻銅鈴一般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我看,看了好一會,我都有點毛骨悚然了,才說道:“玉兄弟,我倒思量出一個辦法來,隻是不知道玉兄弟有沒有那個膽量。”

我苦笑了一下道:“黃大哥,你有什麽辦法就直接說吧!都到這個地步了,我還有選擇的餘地嗎?要不就這樣留在體內不解,但這三種毒素遲早會要了我的命,說不定是今天,說不定是明天,反正這三種毒素留在體內是肯定不會讓我平平安安老死的。”

“要不就得利用這陰陽雙魚給解了,怎麽樣都是冒險,我還不如拚一下,贏了我還有老死的機會,輸了也就是早走一步而已,都已經到這一步了,我還有什麽好怕的。”

黃裕文一挑大拇指道:“好!玉兄弟好氣魄,我剛才聽你說言,那三種毒素為一冷一熱一暖,冷的自然是那冰蠶王後之毒,熱的自然是蘇姑娘的天狼魔蛛之毒,至於那道暖流,想來就是菩薩果的毒性了。”

“你將手指伸進水池中後,這三種毒素由你丹田而起,順著經絡流竄入手掌,卻無法破膚而出,最終又複回到丹田之中,是也不是?”

我點了點頭道:“對,就是這麽回事!不過在毒素從丹田之中暴走之前,腹中會先開始一陣疼痛。”

黃裕文點了點頭道:“這個無妨,如果確實照你所說,那麽說明這三種毒素不發作的時候,都是存在於丹田之中,丹田是人身大穴,也是比較薄弱的一個地方,於是,我就有了一個非常大膽的想法。”

蘇色桃、葉紅衣、老六和赫連百病一聽,頓時一齊追問道:“什麽想法?”小辣椒則問道:“是不是很危險?”馬四哥也道:“黃兄弟,還是安全一點的好,免得損了老七。”

黃裕文目光從幾人臉上逐一掃過,最後定格在我的臉上,沉聲說道:“兄弟,我的辦法,是讓你脫去上衣,跳入這水池之中,由陰陽雙魚自丹田之處解了你體內的毒素。”

我一聽頓時一愣,脫去上衣跳入水中,這想法實在有點瘋狂,不過仔細想一下,這辦法說不定倒是可以一試。但是有一點,這辦法一旦失敗了,我是必死無疑,就算成功了,也還有一點擔憂,我在水中,行動難免沒有在陸地上那麽靈便,萬一體內三種毒素被陰陽雙魚解了,又給我注入陰陽之毒怎麽辦?

當下我將心中疑慮一說,黃裕文略一沉思,說道:“你所擔心的這個問題,我剛才想了一下,陰陽雙魚是天地間的靈物,靈性十足是肯定的,對於陰陽雙魚來說,你是去給它們送食物的,加上你體內三種毒素也甚為強烈,我相信陰陽雙魚吞食之後,就已經心滿意足了,不會再傷害你。”

“另外,我再度思量之後,更加相信這辦法的可行性,人體說白了也就是一個小宇宙,也有陰陽之分,就算丹田不行,人體胸前有數道大穴,我相信總有一道穴道是可行的通道。”

我一聽頓時信心大增,又問道:“有多少把握?”

黃裕文毫不猶豫道:“起碼百分之八九十,天下萬物,萬變不離其宗,我相信這辦法可行。另外,還有一事,這水池有四米之寬,我們不一定能跳過去,你有三種毒素在體內,在水池之內會平安無事,但我們一旦掉進水池,隻怕一時三刻就得完蛋,所以,我們得借你肩膀一用。”

我想了想明白了過來,敢情黃裕文這老東西此舉是一箭雙雕,我能被陰陽雙魚治好更好,就算治不好我,他們也能借我的身體做跳板,到達另一邊去。

一想到這,將心一橫,我能好就好,不能好也就算了,反正我體內已經有了三種毒素,就算再多兩種,無非是早一點去見佛祖,也沒什麽了不起的,還不如趁著自己還能動,幫兄弟們一把。

我緩緩站起身來,脫去上衣,抓住小辣椒的手,四目對視,一切盡在不言中,千言萬語,都不需要說出口,一個眼神,即全了解彼此內心所想。

兩人對視片刻,我鬆開小辣椒的手,轉身走到水池邊,伸手探了探了池水,池水甚涼,跳下去的話,可能會有點不適應,不過我平時身體素質還算不錯,應該可以抵禦得了。

誰料手一入水,腹中頓時一陣劇疼,一冷一熱一暖三道氣流再度從丹田之中升起,隨著經絡遊走,疼得我一個把持不住,“撲通”一聲栽入水池之中。

我一栽入水池,剛剛從水中翻起,那兩尾魚兒已經遊到我身邊,圍著我遊弋不停,並且不停碰觸到我的身體,十分有趣。

我見並沒有什麽異樣,這才放下心來,池水雖然有點涼,但由於整個身體都沉浸入了水中,體內三種毒素一時沒有了方向,隻是胡亂地左衝右撞,使整個身體都疼痛不堪,倒沒有注意池水的溫度了。

兩條魚兒圍著我轉了幾圈,在我麵前停了下來,而我體內的三種毒素卻好像同時達成了共識一般,一齊湧入腹中,安靜了下來,我身體一停止了疼痛,頓時輕鬆了許多。

此時那條紅色的鯉魚遊到我的手邊,用嘴唇在我的手心上輕輕地吮了一下,我身體不再疼痛了,在水中也沒有什麽異樣,心情自然就放鬆了下來,被這紅色鯉魚一吮手心,頓時大樂,如此鯉魚,我長這麽大倒是頭一回遇見。

其時旁邊那條青色鯉魚也湊了過來,在我肚皮上、胸脯上、胳膊上到處輕吮,令我癢酥酥的好不快活。很快那條紅色鯉魚也加入了進來,不斷在我身上各處輕吮,使我更是樂不可支。

加上這兩條鯉魚形狀討喜,顏色又純正,紅的全身通紅,連背鰭和尾翼也都是火紅色,青的全呈碧色,一紅一青甚是分明,看著就賞心悅目,更別說還不住用嘴唇輕吮我的身體了。

我逐漸適應了水溫,加上被兩條鯉魚輕吮得甚是舒服,這裏的環境又異常靜謐,水池邊幾人看著我連大氣都不喘一聲,我幹脆閉上眼睛享受起來,生死由命,已經到了這地步,我又何必去想那麽多呢!

我正舒服地閉目享受著“魚療”,猛然之間,肚子上一陣針刺一般的疼痛,急忙睜開雙眼,一低頭就看見那兩條鯉魚正靠在我的身前,一左一右地叮著肚臍之處。

大驚之下,我剛想從水中站起來,忽然想起黃裕文剛才說的話,頓時又醒悟了過來,強忍著疼痛,坐在水中一動不動。

那兩條鯉魚似乎也察覺到我正在配合它們,叮吮得更加用力,隱約間,我看見自己的肚臍之中,好像冒出兩小截黑色的線頭一般的物體,似乎還在緩緩蠕動,奇怪的是,這東西自皮膚下麵鑽出來,竟然沒有鮮血流出。

那兩截黑色線頭一樣的物體越來越長,看得越來越清楚,而兩條鯉魚也不斷吞食那黑線狀物體,我的身體則持續著這種劇烈的疼痛,而且還有越來越疼的趨勢。同時腹中三道氣流也都拚命地往肚臍之處鑽擠,更使我腹中也疼得難以忍受。

我竭力忍住劇痛,牙齒咬得“咯吱吱”直響,就算我再傻,看到這幕場景我也明白是怎麽回事了,這兩條鯉魚吞食的,正是我體內的毒素,這玩意肉眼根本看不見,在我身體內好多天了,沒發作實在算我命大,現如今被這陰陽雙魚一吮,竟然變成黑線狀往外鑽出,當真奇異。

更為奇特的是,這兩條鯉魚的吸吮力量並不強,與其說是鯉魚吮吸出來的,更像是那東西自己從我的肚臍之中鑽出來,主動將自己喂給那兩條鯉魚吞食一般,這讓我更是驚奇不已。

這種情形一直持續了約半個鍾頭,這半個鍾頭裏,疼得我齜牙咧嘴,脖子以下還泡在清涼的水裏,額頭上卻密密麻麻的都是汗珠,頭發都被汗濕了,中間更是幾度差點疼昏了過去,好在咬牙硬挺了過來。

不過,隨著那黑線狀物體被陰陽雙魚吞食的越來越多,我能明顯感覺到精神狀態越來越好,整個人的神智越來越清爽,疼痛感也越來越小了,特別是腹中那三道氣流,也越來越弱。

終於,從我肚臍之中鑽出的黑色線狀物慢慢變細了,甚至出現了斷續,我知道這是即將被吞食幹淨的現象,心頭一陣狂喜,這真是天不絕我,如果不是誤打誤撞之下來到這裏,就不會遇到這陰陽雙魚,沒有這陰陽雙魚,我們還得去尋什麽百毒草,誰知道到底那勞什子百毒草找得到找不到,要能找到還好說,要是找不到,我遲早會毒發身亡。

又過片刻,我體內再也沒有黑色線狀物體鑽出,那疼痛感瞬間消失,整個人神清氣爽,前所未有過的輕鬆,另外全身力氣充沛,精力旺盛,頭腦思維一片空明,整個人就好像脫胎換骨了一般。

那兩條鯉魚這時也離開了我的身體,體型好像陡然間脹大了一圈,在水中自由遊弋,偶然在我身邊來回環繞幾圈,我身體也並沒有什麽異樣,也不見再有吸吮的動作,顯然我體內的毒素已經被吸食幹淨。

水池邊幾人見了,全都歡喜不已,尤其是小辣椒,早已經淚流滿麵,顯然是喜極而泣。我自己也興奮異常,糾纏我多日的心事,終於得到了解放,也算去掉了我的一個心病。

剛想從水中站起來,黃裕文立馬製止道:“玉兄弟,等一下,你在忍耐片刻,待我們從你肩頭上踏過去,你再出來不遲。”我這才想起來我還得給大家當一回人肉跳板,隻好複又蹲入水中,喊道:“你們快一點,這水裏可不暖和,萬一等會這陰陽雙魚再過來給我注入點陰陽之毒,那就要命了。”

黃裕文笑道:“玉兄弟你放心,你沒見那兩尾魚兒現在圍著你繞圈的時候,就算偶有碰觸,你都沒有事兒了嘛!這種靈物,靈性十足,你將它們喂得極飽,不會傷害於你的,你就算在水池裏泡上一年,都不會給你注入陰陽之毒的。”

他嘴上雖然如此說,但腳底下卻並沒有閑著,身形一縱,單腳一點我的肩頭,一借力,“嗖”的一聲,已經從我頭頂上躍了過去,穩穩落在水池的對麵。

其餘幾人也都不敢耽擱,紛紛有樣學樣,踩著我的肩頭跳了過去,小辣椒卻將蒼狼抱起,才借我的肩頭跳過。我見眾人都過了水池,才從池中站起,跨上池邊。

一上岸,馬四哥就笑道:“恭喜老七康複,這下四哥又少了一件差事。”我心頭一激動,敢情在野狼穀中,馬四哥說要幫我尋解毒草的事,他是真的一直記在心上,並非是敷衍我。

老六笑道:“我說老七,我怎麽說來著,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你剛才的際遇,再次證明了你是個不折不扣的禍害,我敢保證,像你這樣的禍害,沒有個百十歲,閻王爺都不願意收你。”

其餘幾人也紛紛上前祝賀,我誤打誤撞之下來到這裏,得解體內劇毒,心頭也自是歡喜,不由得笑逐顏開,這倒是自從我被拉下這趟渾水之後,第一次由衷的高興。就連蒼狼,都好像感受到了我們喜悅的心情,跑過來猛地躥起,兩隻前爪搭在我的肩上,將腦袋靠了過來。

我一眼看見小辣椒正一個人躲在大家身後,眼角的淚珠還沒擦去,一把推開蒼狼,走過去抓起小辣椒的手笑道:“怎麽?我這死不了了,你還不高興嗎?怎麽還哭成了淚人呢!”

小辣椒也是情緒激動,再也顧不得當場還有許多人在,一下撲入我的懷中,邊抽泣邊說道:“自從蘇姐姐和我說過你中毒的事情之後,我一直都擔心你體內毒素發作,天見可憐,今天總算去除了我一塊心病。你不知道,當時我一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就已經決定了,隻要你毒發身亡,我必定和你共死。”

我心頭又是一陣激動,暗下決心,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會讓小辣椒受半點委屈。同時我也覺得肩頭承擔甚重,兄弟們的歡欣喜悅,小辣椒的真情流露,無一不是對我關心所帶來的情緒,我得想方設法保他們全身而退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