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亞突然到來的那一天,冉冬如往常一樣已經睡下了,隻聽見大門被“砰”的一聲推開,她一下子被驚醒,看著黑影向自己襲來,一時之間被嚇得發不出任何聲音,連尖叫都無法從喉嚨裏擠出來。

“你是誰?”好不容易發問,連聲音都是顫抖的。

“怎麽,連自己夫君都不認識?你們西京人都是這麽不明不白的麽?”

“舒亞?”曾經幻想過太多次和他的會麵,卻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連來人都看不清的情況下,“怎麽了?”

“沒什麽。”明顯的酒氣,不知道他是從什麽地方回來的,感覺到他撕扯自己衣服的動作顯得粗暴,冉冬原想著掙紮,卻發現掙紮也是徒勞,最終隻能任由他予取予求。

他似乎心情很不好,帶著毫不掩飾的不耐煩,不知道,他這樣的人,會因為什麽事情而失控呢。

冉冬這樣胡思亂想著,度過了真正意義上,夫妻生活的第一夜。

後來她終於明白了,是因為那個叫做“芙蕖”的女子。

之後的每一次,舒亞的情緒都能夠輕易的被她所牽動,漸漸的,他開始變得亦喜亦憂,變得有人情味,她可以時常看到他們在一起時,芙蕖毫不掩飾的大笑,那是發自內心的,是她,從來沒有過的。

而舒亞看著她時,眼睛裏的溫柔,也是真真切切的,不是虛偽的做作。

冉冬覺得,自己心底深處其實是嫉妒她的,可以無憂無慮毫無顧忌的待在他身邊,即使是暴露自己的缺點也沒有關係;而自己,卻背負著整個家族的存亡,收起自己所有鋒芒,就像是個無趣的人偶,戰戰兢兢的,生怕讓他不高興,而這些,都隻是因為自己想要留在他身邊,這麽一個簡單的願望。

她也試圖刺激過她,而那一次,舒亞的配合,也讓自己第一次知道自己陷得有多深,舒亞,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或許,他隻記得芙蕖為了一件衣服而負氣離開,不記得自己在他麵前毫不掩飾的欽慕了吧。

這一切,不過都是徒勞。無論自己怎麽做,舒亞都不會愛自己哪怕一分,他似乎是一早就看出了自己的意圖,對自己這個外鄉人抱有敵意;又或者是因為舒亞天生缺乏安全感,不容易相信他人,說穿了,連他自己的弟弟,他都不相信,他又怎麽可能相信自己這麽一個可有可無的外人呢?

原以為,生活可能就要這樣過下去了,卻沒想到,冬梅卻交給自己一封來自西京王的密函,內容居然是……?!

除掉芙蕖?為什麽?她究竟是哪裏特別了?容恒為了她險些連儲君的位置都不要,也要帶她私奔;東平王為了她,不惜潛入北齊來綁架,差點回不了東平;先王的死,似乎也隱隱和她有些關聯。

這樣一想,確實,芙蕖是一個對於四大國來說,都極其特別的存在,對於自己,也是一樣。如果除掉了她,舒亞會不會多看自己一眼?如果沒有芙蕖,舒亞愛上的會不會就是自己了呢?

如果舒亞愛的是自己,那自己,到底要選擇北齊,還是西京呢?

可世界上,其實,並沒有這麽多的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