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國與傾城,佳人難再得。”

蘇子苒離開的那一日之後,不知道為什麽,冀北街上的孩童們不停嬉笑著走街串巷,嘴巴也不閑著,不停唱著這樣一首詩歌。

每個人都在口耳傳遞著那一日看到的消息,很多人都在為那突然消失的女子擔心,但更多的人是在為他們大病初愈的北齊王所高興,所有人的士氣都被鼓舞了似的,臉上紛紛洋溢著笑容。

唯有北齊王宮裏依舊是一副死氣沉沉的,甚至比之前更為愁雲慘霧。

舒亞大病初愈卻又在雨裏昏倒,身體根本就沒有恢複的他因為太過勉強自己,被眾人抬回未央宮之後,就是無休無止的高燒不退。

所有禦醫都圍在他的身邊,不分晝夜的照顧,才勉強救回了他的命。

與此同時,舒耀和舒瑜也在加緊搜尋蘇子苒的消息。

“還是沒有蘇妃的消息麽?”

“屬下無能,自從那一日之後,已經派了多批探子,卻還是杳無音訊。”

就像是往大海裏投下一塊小石子似的,杳無音訊。對方是誰?什麽身份?一概不知道。

唯有和他交過手的舒耀,稍稍能夠吐露一些,卻也派不上什麽用場。

就那個人的武藝而言,舒耀自信能夠打得贏他身邊的貼身侍衛,卻沒有自信能夠打贏那個戴麵具的神秘男子。

那人到底是誰?

芙蕖跟他之間到底是什麽關係?

芙蕖沒有死這個事實,在他們離開之後已經聽舒耀解釋了一個大概,舒亞雖然神色不善,卻還是勉強壓製著怒氣,原諒了他的“先斬後奏”。

但為什麽她會化名為“季柔”,成為琉岐人,而且連長相都變得麵目全非這一點,他們百思不得其解。

無論舒耀怎麽回憶,怎麽聯想,也還是沒有想起半點關於那個男子的消息,舒瑜緊皺著眉頭,隻記得他口口聲聲稱芙蕖是“琉岐重要的人”,難道……?

舒瑜被自己一閃而過的念頭嚇了一跳,如果真的如自己所想的那樣,那麽這件事情的複雜程度遠遠超過了他們所能承受的範圍,也說不定。

“我們這是去哪裏?”蘇子苒因為李瑾的一意孤行而有些生氣,但長久的沉默也不是長久之計,掀開簾子看著外麵陌生的景物,蘇子苒回過頭看了一眼從之前開始就一言不發的李瑾,最終還是忍不住發問。

李瑾沒有理她。

“你在生什麽氣?”

李瑾聞言,總算是取下了臉上的麵具,正眼看著蘇子苒,但臉色仍舊不是很好看。

“我不應該生氣麽?”

蘇子苒一怔,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低下頭不再說話。

“我同意讓你去救舒亞,可沒說過要你把自己的命也搭進去,”李瑾的脾氣似乎一下子被蘇子苒調動出來了,“如果我不來救你,你準備怎麽解決?”

“什麽怎麽解決,”蘇子苒準備蒙混過關,“不就是……順其自然麽?”

“順其自然,哼!”李瑾別過頭去不看她,“如果讓你順其自然,你的小命這會兒早就沒有了!季如楓我告訴你,你的命你可以不珍惜,但請你下次不想活之前先記得,你的命是我、小小,甚至包括舒耀、賀氰,是很多人一起救回來的,沒有我們的同意,你不準死。”

注:《北方有佳人》——李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