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斤借他的光,也跟了進去,看見他露出那種奇怪的表情,順著他的眼光看過去,六斤的臉色也一變,大踏步走上前去,揪住一個身上係著白腰帶的仆人模樣的人。

“是誰沒了?”六斤心裏有些恐慌,千萬不要是藥蒙塵,他家裏的人都死光了都沒事,千萬不要是他。

仆人抬眼看了一眼六斤,感覺這人有點怪,一張臉油光錚亮,連點胡須都沒有,“這位客人不是本城人吧,難怪不熟悉我們這個地方的風俗,藥先生沒了。”

仆人抬起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什麽?”真是怕什麽來什麽,六斤呆若木雞,他們一路辛苦的趕到這裏,就是因為聽說他能醫死人肉白骨,他怎麽能說死就死呢,就算是想死,也要醫治好他家王爺在死呀。

六斤發瘋了一般的衝進靈堂。

老張還醒不過神來,“昨天我見到藥先生的時候還好好的呢,怎麽說沒就沒了?”

老仆聽了,越發的難受,“藥先生正在坐診,誰知道就忽然暈厥了過去,我們見了,連忙給先生放平,請了胡大夫來給先生診斷,胡大夫直歎氣,說是沒治了,讓趕緊準備後事……”

“這麽說,藥先生還沒有死?”旁邊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音。

老奴抬眼看去,卻見一個身穿鵝黃色衣著的少女在眾人擁護下走上前來。

這些年來外地患者慕名而來看病的不少,老奴見了也見怪不怪了,隻是驚歎著這女子渾身散發的氣質是那麽的純真,按理,這樣的女子應該養在深閨,出來拋頭露麵實屬不該。

“幾位客人要是看病的話,還是另請高明吧。”老奴悲傷地道,雖然還沒有咽下最後一口氣,卻也是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

“老伯,我這位叔叔深通岐黃之術,要是藥先生還沒有……”

胡大夫正好背著藥箱出來,看了呂禦醫一眼,冷哼一聲,“藥先生自己都治不了的病症,你們幾個外來的竟然比藥先生還要厲害不成?”

章小魚聽了這話,微蹙眉頭,“先生難道沒有聽說過醫不自治?”

胡大夫冷哼一聲,不置可否。

“老人家……”章小魚不死心的看著老仆。

老仆猶豫了一下,反正也沒有什麽損失,死馬當活馬醫好了,老仆一咬牙,冒著得罪胡大夫的危險,反正藥先生死了,他們也不再在這個地方行醫了,“兩位這邊請。”

胡大夫見了,滿麵怒容,見兩個人進去了,他站了一站,也轉頭跟了進去,他就不信有人能治得了藥大夫的病。

幾人進去,就見門板已經卸了下來,一個六旬老者躺在門板上,一張臉蠟黃,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周圍是一圈他的家屬,哭的好不淒慘,哭的最淒慘的卻是六斤,趴在門板上,任誰拉他都拉不開。

“六斤,你讓讓。”章小魚看了一眼門板上的老者,毫不客氣的給六斤推到了一邊,六斤止住哭聲,他怎麽忘了,他們也是有高手在的,六斤的聲音小了下去,往一旁挪出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