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多年,我家先生為了救大家夥,被毒蛇咬,被猛獸襲擊,吸入瘴氣,陷入沼澤,大家難道連一句求情的話都說不得嗎?”老奴眼淚縱橫,忽然一伸手,撕破了藥先生後背的衣裳。

藥先生的後背傷痕糾錯,有的地方似乎隻剩下皚皚白骨。

“父老鄉親,你們看呀,藥先生為大家做的還不夠嗎?你們看這一道道傷痕,都是為了給大家采藥才落下的呀。”老奴看著周圍百姓那木然的麵孔,心中閃過絕望,他家先生為了沒錢治病的百姓們,不惜以身犯險,就為了他們的病能得治,可如今,他家先生落難了,卻沒有人肯伸出援手。

夜玖魅暗歎一口氣,身為皇族,雖然恨□□汙吏,可是卻也恨這愚鈍懦弱的老百姓,要不是他們的縱容,□□汙吏怎麽會越來越猖獗?

夜玖魅轉頭看了一眼十二,十二會意,往前走上一步,剛要開口,就聽到一個顫巍巍蒼老的聲音道:“知府大人,藥先生人品高尚,絕不會做出草菅人命的事情。”

知府聽了,臉色一沉,一個大夫憑什麽草菅人命,這人明著說藥先生,其實卻是暗自諷刺他草菅人命吧。

知府剛要發火,底下接二連三的想起了附和聲,他一拍驚堂木,“來呀,把這個煽動刁民鬧事的給我押上來。”

那個聲音咳咳兩聲,“不用官差動手,老朽自己上去。”

一個拄著拐杖的老者排眾而出,知府見了,臉上陣青陣白,勉強站起身來,拱手道:“老先生,你怎麽來了?”

老者手中的拐杖往地下頓了頓,“老朽這條命,是藥先生冒著生命危險去懸崖采藥救下的,老朽別的沒有,良心還有一顆。”

老者說完,眼睛威嚴的看了一眼圍著的眾人,眾人慚愧的低下頭去,藥蒙塵在此處行醫三十多年,城裏哪家沒有受過他恩惠?

“老弟,為兄的獨木難撐大廈,今日眼睜睜的看著你受刑,心中有愧呀。”老者緩緩走到藥蒙塵的身邊,蹲了下去,他要是能早點趕來就好了。

知府尷尬地咳了兩聲,看了一眼自己的師爺。

師爺走上前來,這個老者一輩子教書,在這個城裏出去的官員基本都是他學生,看著沒有什麽勢力,在城裏說句話那可是連地麵都顫上三顫的,“老人家……”

師爺才說出三個字,下麵的話忽然淹沒在人群的怒吼聲裏,“放了藥先生,放了藥先生。”

百姓們舉著右手,高聲呼喚。

有一個就有第二個,最後群情激憤,最後形成憤怒的浪潮,知府看了看人群,不知不覺縮了縮脖子,一想自己是官呀,怎麽能怕這些個狗屁不是的老百姓呢。

“吵什麽吵什麽?殺人償命,天經地義。”知府腆著肚子,瞪著老鼠眼睛道。

一陣短暫的沉默,知府剛要自鳴得意,不想呼聲又響起,比剛剛的更響亮。

“老爺,我們怎麽辦?”看著群情激奮的老百姓,衙役們先慌了神。

“慌什麽?天不是沒塌嗎?”知府打了衙役的帽子一下,那帽子蓋住了衙役的眼睛,衙役趕緊扶好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