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的孩子還不到七個月,她記得以前有個同事六個月的時候早產了,孩子放到保溫箱裏麵十二天,終究還是沒了,人家都說七月份之後的胎兒才能養活,難道她和小玖要失去這個孩子嗎?
章小魚往前爬了幾步,伸出手去把簪子撿起,緊緊的握在手中,她感覺到了胎兒在往下墜,心跟著沉下去,緩緩地吃力地抬起手來把簪子插在發髻上,眼淚情不自禁的流了下來。
“十二,十二。”舌尖上縈繞著小玖的名字,喊出來的卻是十二,隻因為她心裏明白,此時隻有十二離她最近。
她覺得麻煩,所以沒有驚動保護她的人,隻想著找回簪子就回去,此時隻能深深地後悔,是她的大意害了她和小玖的孩子。
痛,好痛,章小魚摸索著從腰間拔出銀針,,現在的她痛的厲害,手一直在發抖,可是,有一線的希望,她都不會放棄,明知道醫不自治的道理,也知道她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就無法自治,可是她沒有別的選擇,兩害相遇擇其輕,隻要保住胎兒,她什麽也顧不得了。
銀針終於紮進身體,章小魚的疼痛略有一些緩解,她接著一根根下針,每一針似乎都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王妃。”空氣中傳來衣玦翩飛,冰衛中最小的十七衝過來,見到章小魚一身是血,先是一愣,隨即撲了上去。
“十七,抱我回去。”章小魚虛弱的向十七伸出手。
十七毫不猶豫的抱起章小魚。
“不要告訴小玖,讓呂禦醫和我幹爹都過來。”章小魚聲若蚊蠅。
“那……藥傾城師傅呢,不告訴她嗎?”十七聞到一股子血腥氣,最近侍衛哥哥們都在談論著小九公子的一切,所以他雖然小,卻也知道十月懷胎才對,在那之前見到血就是不正常,甚至很危險的。
“不用。”章小魚拚盡力氣說出兩個字之後暈了過去。
十七見了,不敢再做耽擱,施展飛簷走壁的輕功,抱著章小魚直接衝向呂禦醫的房間,因為呂禦醫和他們比較近。
“呂禦醫,禦醫。”十七不管不顧的,一抬腳就把呂禦醫的房門踹倒了。
呂禦醫年齡大了,覺本來就輕,聽到了十七的聲音,急忙爬起來,衣袖隻穿了一半,一陣冷風吹進來,十七已經踩著門板衝進來,他抬起頭來剛要訓斥兩句,目光定在十七的懷裏。
“快,放到□□。”呂禦醫也顧不得什麽男女大防了,伸出手去把自己的被子往裏麵塞塞,手劃拉一下,讓褥子變得平整一些。
十七剛剛放下,呂禦醫就已經擺好了一排銀針,章小魚雖然給自己施了針,可是畢竟疼痛難忍,也隻施了幾針就渾身乏力,再也紮不下去。
“你趕緊去請藥蒙塵先生。”呂不韋沉著地道。
王妃這情況很不好,弄不好是要一屍兩命的。
藥蒙塵多年養成的習慣,衾衣樣式雖然比外袍要簡單許多,可是卻不像別人一般用白色,而是淺灰,淺黃,就是遇到急診,他穿著衾衣就跟去了,也不會顯得太無理,也不會因為他穿衣服而耽誤了病人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