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剩兒的語氣非常急促,我聽得一頭霧水,問他為什麽要去我黃埔職校?

“我們接蘇佳慧的時候被一群王八蛋給包圍了,正和他們幹著呢...哎喲臥槽,誰他媽偷襲老子?看老子不弄死你!”電話講到一半,狗剩兒突然罵了起來,然後是一陣打鬧聲,接著電話掛斷了。

我握著手機,心中驚疑不定。

王凱不是去接蘇佳慧了嗎?

怎麽聽那邊的動靜,好像是在跟人幹架?

而且....還是處於逆風的樣子?

我不敢怠慢,雖然王凱走的路子和我不同,但他始終是我兄弟。

真有危險了,我不能坐視不理。

走出小區,我攔了輛出租車,前往了黃埔職校。

......

職校,職業技術學校簡稱“職校”,中等專業學校的一種分支。

在改革開放初期,有一批專門從事在職職工職業培訓的機構,名為“職校”或“技校”。隨後,大部分學校逐步合並為中等專業學校。

調皮搗蛋,不愛學習,曠課,抽煙,酗酒,打架,鬥毆,等等。

這是社會對於“職校生”的評價。

總之,都是一係列負麵詞匯。

如今,高職學生不僅是一個人群,現在進而變為了一種標簽,一種現象。這是時代的悲哀。

在這個地方,無論你多麽渴望學習,若是意誌不夠堅定,遲早會被周圍的壞環境所感染。

讀過職校的都有一種感受,進去之前充滿鬥誌和熱情,進去之後變成一具行屍走肉。

每次課每個班不超過十個人聽課是常事。超過十個人是大事,這意味著老師要劃考試的重點了。

老師,管理級別等都不重視你。大概就是一顆火熱的心被慢慢澆冷的過程。

同學整體素質低,普遍沒開竅,大部分都在浪費生命。炸裂三觀的事天天發生,以至於後來也麻木了。

因為見到優秀的機會和人物少,所以更容易停滯不前,甚至後退,墮落。

畢業前,職高的小混混開始接觸大混混。

各種拉幫結夥,仗勢欺人,屢見不鮮。

畢業後,他們要麽進了工廠,要麽成了社會的流氓。

這是一個惡性循環,這裏不像是一個培養人才的地方,倒像是黑社會培養中心。

當然,不排除有部分職校的學校心誌堅定,出淤泥而不染。

但是,這樣的人又有多少了?

......

我來到這所黃埔職校,校門是一個電動拉閘伸縮門,沒有頂,顯得很大氣,寬廣。

兩根銀白色的大理石柱一高一低地立於門口兩側,像兩個威風凜凜的哨兵。其中高的一個門柱上掛著一座鍾,上麵的時間始終指向十二點。

連著門柱的一堵牆麵上,鑲嵌著“黃埔職業學校”幾個金色大字。

字體筆走龍蛇,入木三分。

這麽好看的字,和這所喧鬧,墮落的學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沒有保安在門口巡視,我直接走了進去。

裏麵的空氣很差,彌漫著一股煙草的氣息,地上全都是煙屁股,還有各種各樣的垃圾袋。不遠處一個雙杆上麵,坐著一男一女,女的濃妝豔抹,男的一臉痞子相,嘴裏還叼著一根煙。

我皺起了眉頭,這哪裏是校園,簡直是垃圾場。

校園,這是一個多麽富有書香氣息的詞語。

朗朗的讀書聲,潮氣蓬勃的同學們,鵝卵石鋪成的小路,鬱鬱蔥蔥的白楊木柳樹。

可是這裏,卻完全顛覆了我的價值觀。

我暗暗歎了口氣,在這種環境上課,學生怎麽可能好好讀書,老師怎麽可能好好教書?

我拿出手機,準備給王凱打電話,突然聽到對麵傳來了一陣吆喝聲。

“聽說操場那邊在打群架,咱們趕緊過去看看!”

“真的假的?誰啊?”

“不知道,好像是一群社會人,藍哥正在教訓他們呢!”

“臥槽,社會人?他們來我們學校幹嘛?”

“看看不就知道了,走吧!”

幾個男生一邊議論紛紛,一邊朝著操場的位置跑去。

我心中一驚,他們說的打群架,莫不是....?

想到這裏,我連忙跟著他們,往操場走去。

拐過一個教學樓就到了操場,我一眼就看到了王凱等人。

他們手裏拿著鋼棍,被一群十六七歲的小混混包圍著。

讓我瞪目結舌的是,王凱等人此刻的處境相當糟糕。

他們身上都掛了彩,衣服褲子上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血,寒冷的季節卻個個滿頭大汗,喘著粗氣,盡管麵色凶悍,但看得出也隻是在硬撐。

而包圍他們的這些小混混,卻和他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王凱他們是拿著鐵棍,這些職校的混混卻是拿著砍刀。

人手一把砍刀,就問你怕不怕?

光是武器,就被人家比下去了,更別提人數上的差距。

這些職校的學生約有五十多人,他們用砍刀指著王凱等人,破口大罵,語氣凶悍,看起來他們才是真正的社會人,而王凱這一夥卻是小打小鬧的學生。

看到這一幕,我苦笑連連。

現在的小混混,真是不得了啊。

果然應了一句話——好漢架不住人多。

站在人群中最前麵的一個男生,似乎是這群學生混混中的老大。

他“瀟灑”地將砍刀放在肩膀上扛著,指著王凱等人,很是傲氣地說了一段話。

“黃埔職校隻有一個老大,那就是我陳藍!我陳藍就看不起你們又怎樣? 我可以叫百八十個兄弟給你捧場!我陳藍在江湖上混憑三樣東西!夠狠!義氣!兄弟多!你們這群傻.逼,今天是不是不想出去了?!”

聽到這話我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這尼瑪...他以為自己是陳浩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