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屠是誰。

中級郵差裏,鼎鼎大名的四階能力者。

如新生勢力裏麵,最近常常被人們討論的獵狗團,團長遨獵。

被眾人一致看好,結果被血屠一拳,震出內傷。

至於齊亮,雖然名聲暴漲,被稱之為帶頭大哥。

但也就是剛剛邁入中級郵差,聖光係郵票再怎麽凶悍,充其量也就是一階。

難怪在血屠的眼中,不過是米粒燭光。

甚至有傳聞,他的實力早就可以突破到五階。

但似乎是在故意壓製這自己,想要將自己的本命郵票再圓滿一些,再突破五階能力。

一旦突破,從此能力自稱一派,凶悍難擋。

然而就是這樣一位令人膽寒的人物,此時卻是在眾人麵前。

一點一點把自己的腦子扣出來,吃的津津有味,直至吃著吃著,便沒了感覺,頭顱一低頭,死的莫名其妙。

在場的那幾個不是窮凶極惡,雙手沾滿血腥的人。

別說是殺人,甚至是婦孺、老人、乃至是嬰兒,他們都能下的去手。

甚至在一些人的心裏,普通人已經不再是人。

而是低於他們一個層次的生物。

弱肉強食的法則下,弱者,殺再多也不會引起同情。

可當一個強者,一個令他們深感忌憚的高手,死的如此詭異。

卻令每個人心頭蒙上了一層陰影,甚至是恐懼。

齊亮看著跪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屍體,手上一時端著那碗肉湯,臉色忽明忽暗,不知道是喝、還是不喝。

“喝啊!”

這時候老太太回頭看向齊亮。

那雙渾濁的眼睛,此時此刻卻令齊亮感受到什麽叫壓力,體內聖火瞬間黯然下去。

令齊亮感受到久違的冰冷。

甚至手掌不由自主的把湯碗遞在自己嘴邊,完全不受自己的控製一樣。

看著麵前的冒著白霧的湯水,金色的油花漂浮在湯麵,上麵是一層碎蒜黃,秀色可餐引人垂涎。

但那股香味,卻總是令齊亮心裏想起了當初那碗大鍋肉。

隻是看著湯碗不受控製的貼在自己嘴邊,齊亮一緊眉頭,屏住呼吸張口將一碗湯一口喝下去。

與齊亮一同屏住呼吸的,還有周圍這些郵差們。

一雙雙眼睛緊緊盯著齊亮,心中卻比齊亮本人更緊張。

他們緊張的不是齊亮的死活,而是接下來這碗湯究竟能否喝的下去。

看眼前這個老太太的勢頭,是打算讓所有人來喝湯的。

一想到方才血屠詭異的死相,眾人心裏就泛起了一股惡寒來。

甚至一些老油條,看到麵前的畫麵。

心裏不由生出一個大膽的可能,但他們不敢確定,因為那位主人,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出現過眾人的視野中了。

即便確定,他們也不敢說出來。

此時所有人的希望,不由再次寄托在齊亮這名帶頭大哥的身上。

濃湯入口。

卻見齊亮緊鎖的眉頭逐漸舒展開,整個人緊繃起來的肌肉,也隨之放鬆下來,周圍安靜的可以聽到齊亮咕咚咕咚的一口一口的往下咽。

仿佛著一碗湯,有著一種神奇的魔力,令齊亮不由自主的飲下去。

“啊!”

一碗喝完,齊亮放下手上的碗,將目光看向麵前這位老太太:“那個……可以再來一碗麽?”

“不可以,一人一碗。”老太拒絕了齊亮。

趙客如果在這裏,一定會捶胸頓足,大罵齊亮這個蠢豬,居然一口把湯給喝光了。

豬八戒吃人參果。

怎麽能明白這道湯真正的美味。

“小亮,什麽味道啊?是排骨湯麽?”

張海根這時候也帶著王玲玲快步走到齊亮身後。

看齊亮居然喝的這麽香,張海根不由自主的吞下一口吐沫。

早在方才,他就想要嚐嚐這碗湯的滋味了。

此時看到齊亮一口喝完,渾然無事,還想要再來一碗。

這麽好的事情,他張海根怎麽能夠放過。

齊亮搖搖頭:“說不上來,你自己嚐嚐唄。”

他倒是沒嚐出排骨的味道。

而是一股酸酸甜甜的味道,像極自己小時候的那碗蘋果甜酒湯。

這是多麽遙遠的味道……

十年?

還是二十年?

似乎是自己尚在繈褓中時,口中留下的第一縷味道。

據他父親說,自己母親生前沒有奶水,喜歡做甜酒湯用筷子沾上一滴給自己吃。

但齊亮從未體會過那種味道,究竟是怎般的味道。

這碗湯入口,雖然齊亮不知道,這湯的味道為什麽會是蘋果甜酒湯。

可齊亮心裏卻生出一個聲音。

在不斷的告訴他,沒錯,這就是自己媽媽用筷子沾給自己的味道。

“好嘞,我自己嚐嚐去。”

張海根在眾人的眼中,絕對是屬於一朵奇葩,別人避閃不及,他反而主動湊上去。

身後王玲玲有些猶豫,拉了一下他。

結果張海根卻是一巴掌打開她的手,回頭道:“別傻了,要你喝你好像能拒絕一樣,不如自己主動點,萬一味道好呢?咱死也做個飽死鬼。”

眾人一聽,也覺得是這個道理。

現在他們都處於鬼市的懲罰狀態下,既不能離開鬼市,也沒有偽裝保護,甚至嚴重一些的身上的能力會被大幅度消弱許多。

眼前這位老太太,實力深不可測,真要殺他們,怕是他們未必能跑得了。

再看看地上血屠的屍體。

一想到這裏,眾人心頭有些慌了。

“嘿嘿!”

張海根湊過去,老太照例低著頭給他一碗,張海根可比齊亮會吃會享受。

抱著一碗湯,小口小口的喝起來,還從郵冊裏拿出一個餅子,把餅子泡在湯裏,一口一個滿足的表情。

令眾人看著,舌頭下麵口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有張海根和齊亮帶頭,其餘人幹脆也開始主動一點。

特別是已經在心裏,隱約猜到老太太身份的那幾位,一個個低著腦袋,像是做錯事情的孩子一樣,抱著一碗湯,蹲在一旁小口小口的喝起來。

別說,湯的味道,確實非同凡響,而且每個人喝下去後,口感都不一樣。

“嗬嗬,可惜了血屠這個蠢貨,老老實實的喝一碗湯,不比什麽都強。”

“是啊,這家夥,就是太狂妄自大了,活該!”

眾人喝著手上的湯,再看看血屠的屍體,心裏突然特別慶幸,慶幸有這個蠢貨,幫他們躺了雷。

隻是就在眾人將碗裏的湯喝光後,卻聽耳邊傳來老太太幽幽的一句話:“喝了這碗湯,你們就上路吧。”

……

“兄弟,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有些事,你何必那麽軸呢!”

遺棄之地裏,大煙槍看著正在忙碌的趙客,拿起手上的另一隻煙杆,慢吞吞的抽起來。

抽了兩口,吧唧吧唧嘴,搖搖頭,覺得這根煙杆還是不夠被趙客奪走的那根好。

一時幽怨的小眼神,盯著趙客腰上那根白玉煙杆。

趙客沒理會大煙槍。

把這口鐵鍋洗刷幹淨,打算待會做試著用攝源手,把自己摘回來的辣瓜裏麵的辣味,給提取出來。

“別說我了,你什麽時候滾蛋,看你的樣子,一點都不擔心外麵的情況。”

趙客看著大煙槍,想讓這貨趁早離開。

他們在這裏已經待了大概有三四天的時間。

大煙杆幹脆不走了,就留在這裏,一方麵是勸趙客跟他離開遺棄之地。

另一方麵,也是想要避一下風頭。

畢竟這場動**這麽大,鬼知道外麵現在亂成什麽樣子。

即便平定了動**。

接下來呢,怕也是一場血洗。

想到這,大煙杆子眯著眼睛,一縷青煙從鼻腔裏噴出來。

意味深長的口吻向趙客道:“你把鬼市想的太簡單了,真以為那些就那些家夥,能翻起什麽大浪?哼哼,被人當槍使,他們自己都未必知道。”

趙客知道大煙槍這家夥,來曆不一般,似乎知曉不少事情。

一聽他的意思,趙客也來了興趣了:“那你說說唄,反正這裏也沒人。”

“嘿,你仔細想想就能明白,這些藥商這次闖了大禍,鬼市主人殺他們是理所應當,可殺了之後呢,好不容易扶植起來的商業,再找誰接盤?還不如讓這些家夥使勁鬧,鬧個天荒地暗的好。”

大煙槍這麽一說。

趙客頓時明白了,其實這件事鬼市那位主人,隻需要出麵表明個態度就能平息下來。

剩下的就是賠償一下,其實不會釀造出這麽大的動**。

但鬼市主人,卻任由事情發展,一方麵是在敲打這些藥商。

另一方麵,也是讓這些郵差們,自己給自己鑽個套。

趙客樂了,“這就好像現實裏打架,別管之前誰罵誰,誰不對,兩人打架進派出所,都是各打八十大板,還要相互寫諒解書。”

“哼哼,不隻如此,這下誰都不占理,那個老太婆還不趁機,把早就想要宰掉的毒瘤,拉出來當雞,順手還能從藥商那裏,再敲詐出一大筆,哼哼,那個老太婆,壞得很!”

大煙槍坐在那裏,不禁有些指點江山的味道,抽上兩口煙,不免有些得意忘形了。

這個時候,就見趙客突然眼睛一瞪,把手上的辣瓜扔在地上,眼中露出喜色,驚喜道:“她來了!”

“???誰?”

大煙槍一愣,循著趙客的目光回過頭,隻是目光一掃,就見大煙槍手上的煙杆重重摔在地上,不知道什麽時候,一名穿著旗袍的女人,正站在自己身後不遠,手上舉著一把雨傘,正邁步朝著這邊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