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的天空依舊陰沉,細密的雨絲在空中飄**,為這座古老的城市蒙上一層朦朧的麵紗。張雅雯站在英格蘭皇家醫院的門口,深吸一口氣,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消毒水味,混合著雨後泥土的清新,讓她感到莫名的親切。

“張醫生,我們進去吧。”小李輕聲提醒道,“《新英格蘭醫學雜誌》的編輯們已經在裏麵等著了。”

張雅雯點點頭,跟隨著導遊走進醫院大廳。

寬敞明亮的空間,潔白的牆壁和地板,處處彰顯著這所頂級醫院的品質。

然而,當她的目光掃過候診區時,突然被一個熟悉的身影吸引了注意力。

那是一個約莫二十歲出頭的年輕女孩,正坐在輪椅上,臉色蒼白,神情痛苦。

一位護士正在為她準備靜脈注射,但似乎遇到了些困難。

“張醫生?我們該往這邊走了。”小李輕輕碰了碰張雅雯的手臂。

然而,張雅雯卻像是被定住了一般,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個女孩。

她的心髒劇烈跳動,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感在胸口翻湧。

“抱歉……”張雅雯突然開口,聲音有些顫抖,“我能過去看看嗎?”

不等小李回答,她已經快步走向了那個女孩。

隨著距離的縮短,張雅雯越發確定自己沒有認錯人。

那張臉,那雙眼睛,分明就是她日思夜想的女兒。

“小雨?”張雅雯輕聲喚道,聲音中充滿了不確定和期待。

女孩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是困惑和認出的喜悅。

“媽媽?”她的聲音虛弱但清晰。

這一聲”媽媽”,讓張雅雯如遭雷擊。

她的眼眶瞬間濕潤,喉嚨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多年未見的女兒,此刻就在眼前,卻是以這樣一種狀態。

“小姐,請您讓一下。”護士的聲音打斷了這短暫的重逢,“我需要為病人注射藥物。”

張雅雯這才注意到護士手中的針頭。

她皺起眉頭,仔細觀察了一下女兒的手臂。

“等等,”她突然說道,“我看她的靜脈有些細,不如換個位置試試?”

護士有些驚訝地看著張雅雯,但還是按照她的建議調整了注射位置。

果然,這一次順利地找到了血管,完成了注射。

“媽媽,你怎麽會在這裏?”小雨虛弱地問道,眼中充滿了疑惑和喜悅。

張雅雯蹲下身,輕輕握住女兒的手:“我是來參加一個醫學會議。小雨,你怎麽……你爸爸呢?”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雅雯?”

張雅雯轉身,看到了多年未見的前夫周凱軍。

他的頭發已經有些花白,眼角的皺紋比記憶中深了不少。

兩人四目相對,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麽。

“爸爸!”小雨的聲音打破了尷尬的氣氛,“媽媽她……”

周凱軍走上前,臉上的表情複雜難辨。

“雅雯,好久不見。”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你。”

張雅雯站起身,強壓下心中的波瀾:“是啊,真是巧合。凱軍,小雨她……怎麽回事?”

周凱軍的表情瞬間黯淡下來:“小雨她……得了一種罕見的自身免疫性疾病。我們已經輾轉多家醫院,但情況一直沒有好轉。”

這個消息如同一記重錘,狠狠地擊打在張雅雯的心上。

她轉頭看向小雨,女兒臉上勉強的笑容讓她心如刀絞。

“媽媽,別擔心。”小雨試圖安慰道,“我沒事的,隻是有點不舒服而已。”

張雅雯強忍淚水,專業的醫生本能讓她迅速冷靜下來。

“凱軍,能讓我看看小雨的病曆嗎?”

周凱軍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點頭同意了。

他從隨身的包裏取出一疊厚厚的文件,遞給張雅雯。

張雅雯仔細翻閱著病曆,眉頭越皺越緊。

她突然想到了什麽,抬頭問道:“凱軍,你們為什麽會來英格蘭皇家醫院?”

周凱軍苦笑一聲:“我最近一直在關注各種醫學動態。看到《新英格蘭醫學雜誌》報道了你的‘療愈醫學',就想……也許這是小雨的希望。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你。”

張雅雯的心髒猛地收縮了一下。

她看著病**虛弱的女兒,又看了看滿臉疲憊的前夫,一時間百感交集。

就在這時,小李匆匆跑了過來:“張醫生,編輯們都等急了。我們是不是該……”

張雅雯擺擺手,打斷了小李的話:“小李,你先去跟編輯們解釋一下,就說我遇到了一個特殊的病例,需要一些時間。”

小李有些猶豫,但看到張雅雯堅定的眼神,還是點頭離開了。

張雅雯深吸一口氣,轉向周凱軍和小雨:“我需要仔細檢查一下小雨的情況。也許……也許'療愈醫學'真的能幫上忙。”

周凱軍的眼中閃過一絲希望的光芒,但隨即又黯淡下來:“雅雯,我知道我們已經離婚多年,你沒有義務……”

“別說了。”張雅雯打斷他的話,“小雨是我的女兒,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無論如何,我都會盡全力幫助她。”

小雨感動地看著母親,眼中閃爍著淚光:“媽媽……”

張雅雯輕輕撫摸著女兒的頭發,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治好小雨的病。

然而,她也清楚地意識到,這將是一場艱難的戰鬥。

不僅要麵對複雜的病情,還要平衡過去的家庭矛盾。

就在這時,一位身著白大褂的醫生走了過來:“請問,是周小姐的家屬嗎?我們需要討論一下下一步的治療方案。”

張雅雯和周凱軍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複雜的情緒。

他們知道,接下來的日子裏,他們將不得不重新麵對過去的種種,共同為女兒的健康而戰。然而,他們都沒有注意到,在醫院大廳的一角,一個戴著墨鏡的男子正悄悄地觀察著這一切,嘴角掛著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