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雅雯推開診室的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穿著昂貴定製西裝的年輕男子。
他慵懶地靠在椅背上,目光冷淡地掃過張雅雯,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嘲諷。
“你就是那個所謂的‘神醫'?”年輕人開口,聲音裏帶著濃濃的不屑,”我爸非要我來看你,真是浪費時間。”
張雅雯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不快。
她走到辦公桌前坐下,平靜地說:“林先生,我是張雅雯。在開始治療之前,我需要了解一下你的情況。”
林子豪——那位高官的兒子——翻了個白眼:“什麽情況?我好得很。不過是喝了點帶料的酒,有什麽大不了的?”
張雅雯皺眉:“林先生,我聽說你最近出現了一些異常症狀?比如幻覺、情緒波動?”
林子豪猛地站起身,雙手撐在桌麵上,俯視著張雅雯:“聽著,我不管我爸怎麽說,我不需要什麽治療。你最好別多管閑事,否則……”
話音未落,林子豪突然臉色大變,身體劇烈顫抖起來。
他跌坐在地上,雙手抱頭,嘴裏發出痛苦的呻吟。
張雅雯迅速起身繞過辦公桌,蹲在林子豪身邊:“林先生,你還好嗎?能聽到我說話嗎?”
林子豪的眼神渙散,喃喃自語:“不……不要過來……別靠近我……”
張雅雯意識到林子豪正在經曆幻覺發作。
她立即采取行動,一邊安撫林子豪,一邊按鈴叫來護士協助。
經過一番忙碌,林子豪的症狀終於得到控製。
他躺在臨時病**,臉色蒼白,眼神中充滿了疲憊和恐懼。
張雅雯坐在床邊,輕聲說:“林先生,現在能告訴我你剛才看到了什麽嗎?”
林子豪沉默了片刻,聲音顫抖:“我……我看到了海浪。巨大的、黑色的海浪要把我吞沒。我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
張雅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原來如此。林先生,你平時對海洋有特殊的恐懼嗎?”
林子豪搖搖頭:“恰恰相反。我是個狂熱的海洋探險愛好者。在國外留學的時候,我經常參加各種海上活動。”
這個信息讓張雅雯眼前一亮。
她正想繼續詢問,突然注意到林子豪的目光落在了她辦公桌上的一本書上。
那是李文哲剛剛送來的《海浪》。
林子豪掙紮著坐起身:“那是……李文哲的新書?”
張雅雯點頭:“是的,你知道李文哲?”
林子豪的眼中閃過一絲興奮:“當然,他可是我最喜歡的作家之一。沒想到他的新書這麽快就出來了。”
張雅雯將書拿過來,遞給林子豪:“你想看看嗎?”
林子豪迫不及待地接過書,翻開第一頁就沉浸其中。
張雅雯默默地觀察著他的反應,看到他的表情從專注變成驚訝,再到深深的感動。
半小時後,林子豪合上書,抬頭看向張雅雯。
眼神中的敵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絲好奇:“張醫生,這本書……是不是和你有關?”
張雅雯微笑:“你為什麽這麽問?”
林子豪指著書中的一段話:“這裏提到了一位醫生,她在海上遇險,被藍鯨救助。這不會是巧合吧?”
張雅雯輕輕點頭:“確實不是巧合。那段經曆改變了我的人生,也是我走上'療愈醫學'道路的起點。”
林子豪的眼睛亮了起來:“真的?你能跟我詳細講講嗎?”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裏,張雅雯向林子豪講述了她的海上經曆,以及她如何將這段經曆融入到醫學實踐中。林子豪聽得入神,不時插話提問,完全忘記了之前的傲慢態度。
“張醫生,”林子豪最後說,“我必須承認,我開始對你的'療愈醫學'感興趣了。你覺得……它能幫我擺脫那些可怕的幻覺嗎?”
張雅雯認真地看著林子豪:“林先生,‘療愈醫學'不是什麽神奇的靈丹妙藥。它需要病人的積極配合和堅持。如果你願意相信我,相信自己,我相信我們一定能戰勝這個困難。”
林子豪沉思片刻,鄭重地點頭:“好,我願意試試。”
從那天起,林子豪開始了嚴格的治療計劃。
張雅雯根據他對海洋的熱愛,設計了一係列獨特的療程。
她讓林子豪重新回顧他的海洋探險經曆,用正麵的記憶來對抗那些可怕的幻覺。
在治療過程中,林子豪逐漸對張雅雯敞開心扉。
他講述了自己在國外留學時的種種經曆,包括那次意外飲酒的細節。
張雅雯耐心傾聽,適時給予專業的建議和鼓勵。
隨著時間的推移,林子豪的症狀明顯好轉。
他不再頻繁地陷入幻覺,情緒也變得穩定。
更重要的是,他重新找回了對生活的熱情。
一天,當林子豪興高采烈地向張雅雯匯報自己一周沒有出現任何症狀時,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推開。
楊誌遠院長走了進來,臉色凝重:“雅雯,林教授來了。他說要親自了解兒子的治療情況。”
林子豪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張雅雯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對楊誌遠說:“好的,我們這就過去。”
在前往會客室的路上,林子豪緊張地問:“張醫生,你說我父親會不會……會不會對我失望?”
張雅雯堅定地看著他:“林先生,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勇於麵對問題,努力改變自己,這正是你父親最應該驕傲的地方。”
林子豪深吸一口氣,挺直了腰板。
當他推開會客室的門時,眼神中閃爍著前所未有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