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唐楓這話,段德的臉色頓時就陰沉了下來。

“小子年紀不大,口氣倒是不小,我知道你有點身手,連我這裏的人都不是你的對手,但是你可知道我段二爺的名字?”

段德眼睛微眯,盯著唐楓,爆發出一股森森的殺意。

段德可不是一般人,他的手上可是沾染了不少人的命。經常下鬥的人一向是心狠手辣,因為他們做的都是把腦袋提在腰上的買賣。

“不好意思,你的名聲我還就真的沒有聽過。恕我孤陋寡聞,要不你說說讓我聽聽?”

唐楓搖了搖頭,臉上卻是帶著笑意,絲毫沒有將段德的威脅放在眼裏。

若是一般的人麵對段德的威脅,尤其是手上沾染過人命的,恐怕早就嚇得屁滾尿流了。但是段德根本就想不到,站在他麵前的這個人,手上的人命遠比他想象的還要多。

唐楓之所以被叫做修羅,一方麵是因為他出手淩厲,實力高強,遇上他等於遇上了死神。

另一方麵則是因為他殺的人太多了,曾經一怒之下屠了一城,他的威名是站在屍山血海上得來的。

就段德手上的那點人,恐怕都不夠他塞牙縫的。

段德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絲毫影響不了唐楓。

“小子,你果然有種,原本他說我還不相信,現在看來,你真的是太狂妄了!”

“年輕人,有的人你根本就得罪不起,否則的話,後果很嚴重!”

段德盯著唐楓,言語之中盡是威脅。

唐楓微微一笑,從口袋中淡定地掏出一根煙,叼在嘴上,點燃,吐出一口煙圈說道。

“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確實有些人你根本得罪不起。”

“既然你來了,我也懶得跟你廢話。這件事兒你該怎麽解決?”

唐楓的目光落在一旁的木匣子上,那裏麵赫然就是裝著這群人誘使黎母買的假字帖。

“怎麽辦?嗬嗬,涼拌唄!在我這裏從來沒有說賣出去的東西還有收回的道理。”

“當初這個字帖是她看上的,她要買我就賣了,現在真與假,問我?我可不保證。”

段德一副與我無關地說道。

“那還真的是奇了怪了,一副假的字帖,怎麽可能會有真的古董鑒定證明呢?”

“還是說這個證明書都是你們偽造的?”

唐楓盯著段德,不依不饒地問道。

“你算什麽東西,也配在這裏質問我?”

“老子做這一行這麽多年,在圈內也是有點名氣的,在古董鑒定這一方麵,我敢說第二,這一片沒有人敢說第一!”

“就算是一些所謂的專家,有的時候看不準東西,也得拿來讓二爺我長長眼!”

“年輕人,勸你一句,莫要太猖狂,否則後果太重,你承擔不起!”

段德盯著唐楓,又是一陣提醒。

可唐楓對於段德的話卻是充耳不聞。

“你怎麽話那麽多,直截了當,這幅字帖我們不想要,把錢退回來!”唐楓冷聲道,已然失去了耐心。

“退?不可能!就算你不想要,也得說出其中的門門道道,說得我心服口服才行!你這都買走幾天了,現在又拿回來想要退,有這個道理嗎?”

段德冷哼一聲,看著唐楓說道。

“這個字帖你應該很清楚,並不是宋徽宗的真跡。”

“宋徽宗的字,飄逸而又有藝術的美感,瘦而奔放。可是你的這幅字帖雖然刻意的在模仿,但是太過刻意就顯得有些假了,反倒是沒有了他的那種灑脫。”

“而且最重要的是宋徽宗的印章。宋徽宗用的都是禦用的龍泉印泥,你們為了仿製降低成本,印泥並不是傳說中的龍泉印泥,龍泉印泥的製作必須要有藕絲,朱砂和麝香。可你的這個印泥為了彰顯得更加高端,選用的是蠶絲。這樣子反而背道而馳,畫蛇添足。完全達不到龍泉印泥的標準。”

“不知段二爺,我說的可對?”

唐楓看著段德饒有趣味的問道。

段德聽著唐楓的話,臉色陰沉的厲害,他沒有想到自己百密一疏,竟然是在這印泥上出現了致命的紕漏。

當初他可是強調要用藕絲,然而製造印泥的人為了降低成本,他選擇了蠶絲。其實藕並不貴,可最煩的是要將它抽取出來晾曬。

所以為了減少人工成本,他們選擇了更為快捷而又量產的蠶絲,才導致了這樣的紕漏。

“即便是假的又如何?!”

段二爺見自己的小把戲被拆穿,索性也直接攤牌道。

“看你這樣子,似乎對鑒定古董很有經驗。”

“不如這樣,我們來場比試,若是你贏了,這錢我退給你,同時這幅字帖也就當我送給你了。可你若是輸了,留下你的雙手,可敢?”

段德目光如炬,盯著唐楓,氣勢逼人。

唐楓彈了彈煙灰,將手中的煙頭扔在地上踩滅,笑道,“有何不敢?”

“你一個屠夫尚且都敢如此,我又有何懼之?”

“好!果然有膽色!”段德見唐楓不見棺材不掉淚,點了點頭,咬牙切齒道。

“這樣,我也不欺你。最近我剛收上來了一些東西,正好需要鑒定一下,不如我們就各自長長眼如何?”

“我沒有意見。”

唐楓聳了聳肩膀無所謂道。

見唐楓如此自傲,段德的心中冷哼。

在他看來,自己縱橫文玩界這麽多年,又下去無數次鬥,經驗豐富,怎麽可能是唐楓能夠比得上的?

更何況那些東西他早就鑒定過了,哪些是真,哪些是假,自然再清楚不過。

隻要唐楓敢出錯,那麽等待著他的將會是無盡的折磨。

“哼,希望你有真才實學,別到時候哭著求我饒你一雙手。”段德警告道。

“你放心,我不會饒過你的,我這人這輩子最感興趣的就是手。”

段德哈哈大笑了起來,在他看來仿佛已經吃定了唐楓。

“別笑這麽大聲,都一把年紀了,真怕你突然過去了。”

“既然你說想比,那你說怎麽比?”

唐楓看著段德問道。

“我們之間的比試,我會邀請古董文物這方麵的專家來做評審。”

“當然,你也不用擔心我欺負你,到時候所有文物的鑒定真假,他們會事先寫好,放在盒子裏密封,我不看,你不看。你我各自鑒定,將結果說出來,到時候再與專家們的鑒定意見進行應對。誰對得多,誰就是勝者。”

“你覺得如何?”

“我沒意見。不過你說的條件,我感覺我有點吃虧啊。”

唐楓看著段德說道。

“怎麽,你還想要什麽?”

段德警惕的看向唐楓,他不知道唐楓在打著什麽壞水。

“也沒有什麽,不如這樣吧,若是我贏了,那我可以從中挑選一件走。”

唐楓淡淡的說道。

“行!不就是一件嗎,兩件都可以!不過,就怕你有這樣的野心,沒有這樣的運氣呀。”

段德不假思索地說道。

在段德的眼中,唐楓膽敢跟自己比拚,已經是板上釘釘要輸。

他想這麽玩,簡直是在自尋死路。

無論他提出多麽大的要求,段德都覺得不會實現,自然是滿口答應。

見段德答應的如此爽快,唐楓心中冷笑,這還真是個蠢貨,真的以為吃定自己了嗎?

“行,既然說定了,那麽你就安排吧。”

兩人的賭鬥是黎母萬萬沒有想到的。

她看著身旁的唐楓,略微緊張地問道:“好女婿,你真的會鑒賞文物嗎?”

唐楓搖了搖頭。

“什麽?!”

“你不會,你還敢跟他賭,而且還賭得這麽大!你輸了,你可是要被他剁掉雙手的,這人可不是什麽善茬!他可不會說嚇唬你!要動真格的!”

黎母見唐楓搖頭,嚇得渾身一個激靈,急忙勸道。

“那個段二爺我們不比了。這個錢我們也不要了,我們現在就走。”

黎母越想越是害怕,說著就要拉唐楓離開。

“走,現在想走,未免晚了吧?既然已經賭了,那就賭出結果再說吧!”

段德冷哼一聲,一個眼神示意,不少的人就堵住了去路,已然不給他們任何離開的機會。

“阿姨,你不用緊張,我心裏有數。他想要拿我的雙手,恐怕還不夠格。”

唐楓看著一旁焦急的黎母,安慰道。

“你真的有把握?”黎母將信將疑的看著唐楓。

原本這就是自己惹出來的事兒,若是讓黎靜雯知道了,唐楓因此還失去了雙手,恐怕黎靜雯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他還指望著下輩子靠黎靜雯生活呢,要是沒了這個女兒,豈不是完蛋了?豈不是要流落街頭?

“不用擔心,你在旁邊看著就是,我倒要看看他會耍什麽花樣。”

唐楓安慰了黎母一聲,便是在原地靜靜的等待著。

不得不說,這個段德還是有些能力的。

在他的幾個電話之下,很快便是有幾名在江海市文玩界享有盛譽的專家來到了他的古玩店。

看著他們那熟絡的樣子,唐楓便是知道這江海的古玩市場水有多深。

蛇鼠一窩,沆瀣一氣。

“來,這兩位在我們江海可是赫赫有名的專家。今天就由他們二人作為我們的比賽的裁判。”

“至於我們要判斷的物品,等會兒會送過來。”

“小子,現在你要是跪下來自廢雙手,我還能饒你一條命,等東西送來了,就沒有你反悔的餘地了。”

段德看著唐楓冷笑道。

“嗬嗬,不可能!等會兒希望是你跪下來求饒。”

唐楓回懟道。

“有骨氣!我喜歡!希望一會兒你還能笑的這麽燦爛!”

段德朝著唐楓豎起了大拇指,對於這種死鴨子嘴硬的,他特別的喜歡!

不給點狠料吃吃,他還就真的不知道自己姓什麽了!

說話間,已經是有兩人從外麵抬著一個大木箱的東西走了進來,看那樣子,木箱屬實有些沉重。

當木箱打開,裏麵赫然是沉甸甸的一些古董,有的上麵甚至泥土還未清幹。

“好了,東西到了,那麽現在開始比賽吧!”

“小子,我要讓你為自己的狂妄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