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皮等人一眨眼跑的不見人影,雲朵回頭衝柯子豪勾了勾手指,“你來。”
柯子豪愣了愣,慢慢靠近,“什麽事?”
“你得扶著我呀,你不扶著我會摔倒。”因為醉酒的關係,雲朵表現的比平時要直接,完全沒了害羞的模樣,琥珀色的眼睛裏仿佛閃爍著星光。
就連柯子豪都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美女誰不喜歡?
柯子豪扶著她來到路邊,把她扶上車。
雲朵坐上車後迷迷糊糊的閉著眼睛。
柯子豪先幫她把安全帶係好,但他並沒有馬上進入駕駛室,他先在外麵撥打了一個電話。
車內,雲朵雙眸微微睜開一道縫隙,很快她又把眼睛閉上了。
柯子豪打完電話後上車,發動汽車。
回到盛世齋時副駕駛位置上的雲朵好像已經睡熟。
柯子豪沒急著叫醒她,而是盯著自己的手機。
過了十分鍾,他的手機響起震動音。
副駕駛位置上熟睡的雲朵眼皮動了動。
柯子豪慌忙收起手機,叫醒她,“雲小姐,到家了。”
雲朵懶懶的睜開眼睛,但是坐著不動。
柯子豪沒辦法,隻好下車扶她。
他把雲朵弄到盛世齋大門口,“鑰匙呢,開門。”
雲朵打開門,柯子豪又扶著她進了院。
雲朵指著棗樹下麵的藤椅,嘟嘟囔囔,“在這就行,這裏涼快,我才不要去屋裏。”
柯子豪把她扶到椅子上半靠著,見雲朵垂著眼睛昏昏欲睡,於是輕手輕腳出了院。
雲朵一動不動的睡在藤椅上。
盛世齋的大門半敞著,柯子豪走時沒有關門。
晚風吹起雲朵身上的黑色禪修闊腿褲,褲腳抖動,就像一片黑色的雲。
也不知過了多久,院門外傳來細微的腳步聲。
一個黑衣女子半隱著身形出現在盛世齋朱漆大門外。
她隻露出半個身子,向院裏窺探著。
雲朵在藤椅上翻了個身,好像醒了。
門口傳來異響。
雲朵打著嗬欠,從藤椅上坐起來。
門外黑衣女子這時進了院,手裏握著一把亮閃閃的水果刀。
雲朵無意間轉頭看見了立在棗樹後麵的黑衣女人。
兩個女人靜靜的對視。
誰也沒有出聲。
僵持了一會,黑衣女子眼中閃過一絲驚愕。
雲朵的反應太不尋常。
按說這種情況下突然看到一個手裏握著刀的人出現在自家院裏,不管換成誰都會嚇的不行。
可是雲朵微眯著醉醺醺的眼睛,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僵持著也不是辦法,黑衣女人突然舉起手裏的水果刀,向著雲朵猛刺過去。
但是還沒等她的刀碰到對方,她的肘部突然被一股大力撞擊,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雲朵的麵孔赫然出現在她的麵前。
緊接著,黑衣女人身體倒飛出去。
“啪嘰!”她摔出去五步開外,臉上的黑色小熊圖案口罩也歪了。
黑衣女人忍痛抬頭看向雲朵。
本以為她會看到對方得意的嘴臉,可是她看到的還是一副毫無表情的臉。
雲朵半眯著醉眼,身體放鬆立在院子裏。
黑衣女人爬起來,大叫一聲再次向雲朵撲去。
雲朵站在那裏動也不動,身子一扭把她錯過去,然後在她背後結結實實來了一肘。
“啊!”這次黑衣女人再也忍不住疼,放聲大叫起來,“啊啊啊啊!”
院門外衝進來兩個人。
“朵朵!”卓景龍驚慌失措的跑在最前麵,他先是想要抱住雲朵。
身後陳軍提醒他,“卓總,雲小姐好像喝醉了,別碰她!”
卓景龍一個激靈。
上次雲朵喝醉後差點給他來了個過肩摔。
這丫頭喝醉後簡直就是個大魔王,不能碰。
卓景龍於是先把地上倒著的黑衣女人扶起來。
黑衣女人看到卓景龍哇地哭起來,整個人都撲進他的懷裏,哭的這叫一個傷心。
雲朵眸子動了動,低頭把黑衣女人掉落的水果刀拾起來,丟到卓景龍和黑衣女人麵前。
“帶上它……給我滾。”
卓景龍心裏咯噔一下。
雲朵從來不會用這種語氣說話,這次她怎麽……
陳軍迅速把水果刀拾起來,一手拖起卓景龍,“卓總,我們先走。”
“可是……”
卓景龍還想說些什麽,黑衣女人卻一把摟住他的脖子大哭道:“我好疼,景龍,我好疼,她欺負我……她打我……”
卓景龍安撫懷裏的黑衣女人,“我們現在就去醫院,你先把手放開。”
黑衣女人不肯放手,最後還是卓景龍硬掰開她的手,把她塞給陳軍,“你先帶她上車。”
陳軍拖拽著黑衣女人走了,離開前還歉疚的看了雲朵一眼。
“朵朵,你沒事吧。”等到院裏隻剩下了卓景龍和雲朵兩個,卓景龍鬆了口氣,“對不起,我還是來晚一步。”
雲朵扯了扯嘴角,晃晃悠悠走到藤椅邊,坐下,“我沒事,你們走吧。”
“你……真的醉了?”卓景龍意識到她的狀態不太對。
感覺她是醉了,可她意識清楚,就連剛才出手時還留了些分寸。
他可是記得她揍那些小混混時,一招就能把對方手肘折斷。
剛才她明顯是留了情的。
“有空管我,你還是管好你的女人吧。”雲朵喃喃自語,“不是所有女人都能對付帶刀上門來的歹徒。”
“她……不是歹徒。”卓景龍幹巴巴的解釋道。
雲朵突然衝他露出一個苦澀的微笑,看的卓景龍心裏一陣鈍痛。
這時院外又傳來黑衣女人的嚎哭。
卓景龍煩躁不安,“朵朵,我向你保證,絕對不會有下次,她再也不會出現在你的麵前。”
雲朵沒說話,隻是笑著。
笑的卓景龍心肝肺都跟著疼。
“對不起……”他丟下一句,出了門,背影倉皇。
雲朵走到門口,望著他坐進車裏。
車裏的黑衣女人迅速撲上去抱住他,卓景龍沒有推開她。
卓景龍在車裏沒有回頭。
她關上朱漆大門,上了門栓。
背靠大門靜靜地站著。
平生第一次,她嚐到了戀愛的苦澀滋味。
如果她的心裏真的一點也沒有他的存在,她就不會傷心。
她望著院子裏的棗樹。
高大的棗樹枝繁葉茂,在這棵樹下有著太多太多屬於她的回憶。
她體會到了委屈,也感受到了寂寞。
她已經不再是原來的她了嗎?
她很想像那個黑衣女人一樣,大哭一場。
可她隻是靜靜的靠著門站在那裏,直到站的雙腿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