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朵當著眾人的麵問楚善文,“父親,你告訴我,在你眼裏,我和經年究竟是不是你的孩子?”
楚善文支支吾吾,“……問這麽多幹什麽,我讓你怎麽做就怎麽做。”
黑皮哥等人一聽不幹了,“你要不認我們師父憑什麽問卓景龍要彩禮錢。”
楚善文想要彩禮錢,但他不想認雲朵。
楚明月跑了,薛老板要是知道他的四百萬打了水漂一定不會放過他。
他要麽把錢還上,要麽用雲朵代替楚明月。
可惜,他光顧著擔心高利貸和薛老板會對他不利,反倒把最危險的人物忘記了。
如果雲朵真的被送去給了薛老板,卓景龍會怎麽樣?
他會放過他嗎?
楚善文覺得隻要生米做成熟飯,卓景龍應該會放手。
不過是個女人,大不了再找個就是了。
雲朵又不是什麽稀世美女。
楚善文吞吞吐吐,雲朵不斷追問。
楚善文被也逼的沒法子,梗著脖子,“我就是不認你也是我女兒!”
盛世齋門口看熱鬧的老鄰居紛紛搖頭。
“這是什麽道理啊。”
“就是……雲朵這孩子不容易,哎,怎麽攤上這麽個爹。”
“真可憐。”
“他這是要賣了朵朵,良心都被狗吃了!”
楚善文翻著白眼,“誰賣女了,我嫁自己的女兒你們管的著嗎?”
門口一位大娘嘲諷道,“得了吧,你那點心思誰不知道,欠了三百萬,賣一個女兒四百萬,一個不夠還要賣第二個。”
楚善文臉唰地一下白了,“你,你從哪聽說我賣女兒四百萬?”
這件事隻有他和薛老板兩人知道。
眾人哄笑,“報紙上寫的清清楚楚,大家都知道。”
“報紙?”楚善文蒙了。
報紙上怎麽會登這件事?
“哎,你們誰買了今天的報紙,給這個混蛋當爹的看一看。”
有人拿出份宏孚晚報。
楚善文把報紙搶過去,翻開後在第二版的頭版看到一條巨大的標題:人間悲劇,四百萬賣掉女兒。
再往下看,雖然沒有點名道姓,可是楚善文一眼就能看出,上麵寫的就是他家的事。
楚善文眼珠子都紅了,衝著雲朵咆哮:“你這不孝女,你是想讓我身敗名裂是吧!”
雲朵靜靜的看著父親衝她發火,沒有辯解。
她能說什麽?
不是她做的?
宏孚晚報記者是卓景龍找來的,跟她找來的沒有區別。
楚善文見雲朵不吭聲,越發認定是雲朵搞的鬼,他越罵越起勁,一時間熱血上頭,他衝過去奪過雲朵手裏的雞毛撣子,照著雲朵身上狠狠的抽了兩下。
黑皮等人頓時全都跳了起來。
雲朵一動不動,就像感覺不到疼似的。
黑皮等人猶豫,不知是否應該上前阻止楚善文。
楚善文見他打了雲朵後對方沒有反抗,一顆心反而落了地。
雲朵還是怕他的。
“我沒有你這種不孝的女兒。”他指著雲朵的鼻子,“你不是問我認不認你和經年嗎,我現在就告訴你,有你這樣的女兒,讓我寒心,我不認!我要跟你解除父女關係!”
楚善文說的起勁,抓著雞毛撣子想把它掰斷。
雲朵突然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腕,速度極快的把雞毛撣子從他手裏抽走了。
“這是外公留下的。”雲朵冷冷道,“既然你想解除父女關係,那就解除吧。”
“你……你可別後悔!”楚善文眥目欲裂。
“我們不後悔!”身邊突然響起一個脆生生的童音。
雲經年不知什麽時候進了院,他撲到雲朵的懷裏,緊緊抱著她。
“姐,我也要和他解除關係。”
雲朵抱著弟弟,感受著他顫抖的身體,她知道他在忍著不哭。
楚善文沒想到雲經年會在這時候出現。
不過話已然出口,要是收回的話太沒麵子。
而且他料定雲朵和她的弟弟不敢和他來硬的。
誰家都會有個大事小情的,不過吵歸吵,打歸打,哪有身為子女和父親解除關係的。
那樣也太不孝了。
楚善文心裏篤定雲朵隻是嘴上過過癮,所以他也沒服軟,“明天要麽讓卓景龍把四百萬彩禮錢送來,要麽解除父女關係。”楚善文氣哼哼的走了。
“姐!”經年哭出聲來,“你沒事吧。”
他剛才看到父親打了姐姐時,恨不得衝出去替姐姐擋下來。
可惜他人小力微,衝出人群時還被絆了一下。
沒有保護好姐姐,讓他難受極了,抱著雲朵放聲大哭。
圍觀的鄰居歎息著。
“真可憐,姐弟倆怎麽攤上這麽個當爹的。”
“誰說不是呢,把自己家折騰沒了又來欺負人家姐弟倆……”
雲朵摟著弟弟垂著眼睛。
鄰居們安慰了他們一陣紛紛給他們出主意。
“要不你去求求卓景龍,天聚集團CEO幾百萬的彩禮錢還是拿得出來的。”
“哎,隻能花錢消災了。”
“我覺著這錢不能給。”有人冒出一句。
眾人不解,“不給錢楚善文還會來鬧,雲朵和經年怎麽辦?”
“你們覺著給了錢後楚善文會放過他們?”一個上了年紀的大爺憤憤道,“你們沒看報紙嗎,楚善文是借了高利貸才欠了那麽多錢,就算卓景龍出了彩禮錢,要是還有下次怎麽辦?”
眾人恍然大悟。
“沒錯,有一就有二。”
“朵朵啊,你千萬別聽你父親的話。”
“不能給他錢!”
雲朵嘴唇緊抿著,“那麽……他既然不認我們姐弟,我們也隻能和他解除關係了。”
雖然血緣關係注定無法解除,可是在雙方義務上麵可以劃清界限。
老鄰居們議論了一陣,都覺得還是解除關係的好。
“反正朵朵也大了,盛世齋也經營的很好,楚善文那個混蛋一分錢都沒給過朵朵,等他老了朵朵也不養他!”
“想拿女兒的彩禮錢,又不認女兒,天底下哪有這麽好的事。”
“朵朵,不管你怎麽選,我們都支持你!”
“對,我們支持你!”
楚善文回去後滿心歡喜的等著雲朵主動服軟。
可是直到第二天傍晚,也沒等來雲朵的一個電話,也不見彩禮錢的轉賬。
楚善文氣哼哼的。
看來他還得逼的再緊一點。
他正想往盛世齋打電話,嚇唬他們姐弟,門外有人敲門。
進來的是個西服革履的男人,“楚先生,您好,我是XX律師事務所的張律師,我受雲小姐委托,為她辦理與您解除父女關係的有關事宜。”
楚善文嘴巴張了張,“法律規定……不能消除父女關係的吧。”
張律師看了他一眼,“雲小姐說您認為她不是您的女兒,還有她的弟弟雲經年……既然沒有血緣關係就可以解除父女和父子關係。”
楚善文就像肚子被人打了一拳,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