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景龍手裏端著紅杯，醉眼朦朧。
在程美看來，他是有些醉了。
隻有他自己心裏清楚，他這哪裏是醉？
他分明是為了掩飾心裏的厭惡。
程美從沒和他像今天這樣單獨待在一起，還喝了半瓶紅酒，她美的不用沾酒都要醉的。
房間裏沒有別人，程美格外大膽，稀裏糊塗的向卓景龍訴說起她對他的種種愛慕。
卓景龍不動聲色的聽著，直到程美提起他和雲朵訂婚的事。
“我真想不通，雲朵究竟哪裏好，你為什麽看上了她？”程美癟著嘴。
卓景龍目光幽深，“你真想知道？”
程美點頭。
“好，反正到了現在我說出來也沒什麽，你既然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卓景龍嗬嗬笑著用手刮了下程美的鼻梁。
程美被突如其來的幸福擊的暈了頭，一頭靠在卓景龍的肩膀上，“景龍哥哥，你快說，我聽著呢。”
“我當初回來繼承家業是有條件的，第一條就是必須結婚。”
程美驚訝，“所以你和雲朵是……”
“為了應付爺爺的條件，我和她不過是逢場作戲。”
程美心跳如鼓。
這麽說來，卓景龍從頭到尾都沒有喜歡過雲朵。
現在雲朵走了，她也可以代替雲朵的存在。
“景龍哥哥，現在雲小姐走了，你和爺爺的約定怎麽辦？”
“我也不知道。”卓景龍別有深意的看向她，“你說我該怎麽辦？”
程美這時早被幸福衝昏了頭。
她顧不上仔細想想為什麽今天卓景龍和她說了這麽多，為什麽以前從沒和她有過親密互動的卓景龍，今天就像變了個人，主動撩撥她。
程美漲紅了臉，“景龍哥哥，你要是不嫌棄的話，我可以幫你。”
“哦，你要怎麽幫？”
“我也可以和你假裝……在一起。”
“你？”卓景龍皺了皺眉，“不太好吧，你在我家當著我父母的麵為難雲朵，這件事他們是不會忘的，我轉頭和你在一起，他們會怎麽看我？”
“我暫時可以不露麵，再說雲小姐離開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她那叫畏罪潛逃。”
“她哪來的罪？”卓景龍眯著眼睛，好像醉的不輕。
程美嗤嗤冷笑，“盛世齋的宮燈引發了火災，死傷無數，她一分錢的賠償都不出，逃走了，還不算畏罪潛逃？”
“燒死了很多人嗎，我怎麽沒聽說這件事？”卓景龍問。
程美得意極了，難得有卓景龍也不知道的事，她把戲院的事添油加醋說了一遍，特別是說起火災傷者家屬去盛世齋鬧事時的一幕。
“她還不肯承認是她的錯，關起門來要和對方動手……景龍哥哥，幸好你沒和她在一塊，不然以後結婚了她還不得把你欺負死？”
“嗬嗬……”卓景龍低低的笑。
能被他的小兔子欺負，也是件很開心的事。
可惜，小兔子連這個機會也不給他。
“對了，宮燈怎麽會失火？”卓景龍似無意的問了句。
程美抿著嘴樂，“你絕對想不到。”
“難道是因為線路質量不好？”卓景龍裝糊塗。
“才不是。”
“那是因為什麽？”
程美猶豫片刻，“你要是親親我，我就告訴你。”
卓景龍眼底閃過一絲厭惡，但很快被他藏了起來，“你閉上眼睛。”
程美激動的渾身哆嗦，她輕輕閉上眼睛。
卓景龍並沒有吻她，而是把兩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輕輕捏柔著。
程美哪受過這種“待遇”，身子都軟了，“景龍哥哥，我喜歡你。”
她沒有聽到對方的回應。
“景龍哥哥？”
“你還沒告訴我，宮燈為什麽會失火。”卓景龍的耳朵緊貼著她耳邊響起，“隻要你告訴我，我就滿足你。”
程美羞的捂住臉。
卓景龍卻撥開她的手，兩手仍然壓在她的肩膀上，“告訴我，這是咱們兩個的小秘密。”
“其實……宮燈會失火是因為混入了易燃藥劑，燈泡熱度會把它引燃。”
卓景龍按著程美肩膀的手逐漸用力。
程美感到了疼，她睜開眼睛，撒嬌道，“你輕一點。”
“是你把易燃藥劑扔進宮燈裏的，對不對？”卓景龍望著她的眼睛。
突然間程美感到了一股寒意。
她的酒瞬時醒了三分，她審視著卓景龍的臉色，發覺他有些不太對勁。
他望著她的目光太過冰冷，完全沒了之前醉意醺醺的模樣。
“景龍哥哥，你這樣子我害怕。”她試圖從他的手裏掙脫出來。
“先回答我的問題，是不是你幹的？”
程美吞咽了一口唾液，“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那天你去了戲院，對不對？”
“是……”
“你把易燃藥劑丟進了宮燈，就為了跟我在一起？嗯？”
程美深吸一口氣，“是，為了和你在一起，我什麽都不怕。”
話音剛落，她忽覺肩頭一痛。
卓景龍猛地抓著她的肩，將她從沙發上掀到了地上。
好在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就算摔了也不會很疼。
可她倒地的時候撞到了餐車的一角。
她捂著被撞的痛處，直吸氣。
“很好，果然是你。”卓景龍從沙發上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程美想要從地上爬起來，卓景龍抬腳將她踹倒。
程美蒙了。
這不是她認識的卓景龍。
她認識的景龍哥哥又帥氣又紳士。
而眼前的這個卓景龍滿眼充斥著怒意，就像一頭發狂的獅子。
程美感到了恐懼，她不顧一切爬向門口。
打開房門，堵在門口的陳軍和徐亮麵無表情的看著她。
程美驚恐萬狀的後退，“你，你們要幹什麽？”
“不幹什麽，想聽你說說實話而已。”卓景龍坐回到沙發上，重新點起了香煙，翹著腿。
程美哆嗦著，“你，你別打我。”
“我不會打你。”卓景龍冰冰冷，“隻要你告訴我是誰指使你在戲院裏縱火，我就把你放了。”
程美差點昏過去。
她以為自己將要看到幸福降臨。
結果等待她的卻是地獄。
卓景龍眼中的醉意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衝陳軍使了個眼色。
陳軍上前揪著她的頭發，把她的腦袋按進了冰桶裏。
冰冷的冰塊緊貼著她的臉，冰的她臉生疼。
她忍不住尖叫起來。
卓景龍的確說話算數。
他沒有打她。
可是這種折磨比打她還要恐怖一萬倍。
折騰了幾次後程美崩潰了，大哭著把交代了柯子豪送她戲票，還有易燃藥劑的事。
“柯子豪？”卓景龍從牙縫裏吐出三個字，“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