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朵等到晚上卓景龍到盛世齋來時,把那張報紙給他看。
卓景龍看著報紙上的那幾張畫,眸光暗了暗,“是我的畫。”
陳軍也在邊上,看到報紙上的畫後驚訝不已,“卓總,你要開個人畫展了,我怎麽不知道?”
他是卓景龍的助理,卓景龍所有事都會經他的手,就連陳軍都不知道,雲朵神色凝重。
“報上的畫家不是你?”她問卓景龍。
卓景龍輕輕搖頭,“畫是我的,但這條新聞說的絕對不是我。”
陳軍驚道,“是誰在冒充卓總?”
卓景龍認真把報紙上的新聞看了兩遍,“陳軍你聯係報社,問一問是誰發的這條新聞。”
陳軍辦事效率相當快,沒一會功夫問清了,“說是報社的一個記者專訪了一個叫無麵人的畫家。”
卓景龍和雲朵麵麵相覷。
無麵人正是卓景龍用來隱藏畫家身份的筆名。
“真的是有人在冒充你。”雲朵不安道。
卓景龍把手放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別擔心,我會去查明這件事。”他準備明天去找那個記者。
雲朵心裏隱隱覺得不安。
卓景龍的畫家身份一直沒有暴露。
現在突然上了報,還是被人冒用了身份,對方究竟想做什麽?
用卓景龍的畫,用卓景龍的名頭,開辦卓景龍最想開辦的畫展。
雲朵很想幫忙,但是她不知如何下手。
她不像陳軍那麽神通廣大,認識很多人。
她隻會做宮燈。
她想著心事,手裏的活不知不覺停了下來。
黑皮等人看出她在走神。
他們隻知道雲朵是在擔心報紙上刊登的那幾幅畫,但他們並不知道無麵人這個神秘畫家其實就是卓景龍。
“師父,你擔心咱們的畫會被盜用嗎?”黑皮問。
雲朵緩緩搖頭。
“那你擔心什麽?”黑皮不解,“我們的畫用在宮燈上,而且我們先把宮燈賣出去了,一個畫畫的為什麽要盜用我們的畫,還是他去過戲院偷拍了我們宮燈上的畫,把它臨摹下來了?”
雲朵聽到這話突然想起什麽,“對了,戲院老板!我出去一下。”
黑皮不放心,“師父我跟你一起去吧。”
雲朵想了想,同意了。
兩人離開盛世齋,前往錢老板的戲院。
因為戲院失火,戲院關閉接受調查,有好一陣子沒有營業。
雲朵他們來時戲院才剛開門沒幾天。
錢老板正在和一些老客寒暄,轉頭看見雲朵過來吃了一驚,轉身想走。
黑皮手快,上前就拉住了錢老板,“你去哪?”
錢老板怒道,“你們想做什麽,放手!”
周圍幾個老客見情況不對都圍上來,雲朵羞澀地解釋道,“大家不要誤會,我是盛世齋的店主,我來找錢老板談點生意上的事。”
“盛世齋,戲院宮燈就是你做的?”一名老客顯然挺了解這件事。
雲朵道,“不是我一個人做的,是我們盛世齋裏所有人的努力。”
眾人見雲朵是個青澀的小妹子,於是都放下了戒備,紛紛散了。
雲朵對錢老板道,“我們能找個地方說說話嗎?”
“你想說什麽?”錢老板似乎有些慌張。
雲朵原本沒什麽想法,隻想來打聽下宮燈的事,結果看到錢老板這個反應,她越發覺得錢老板有問題。
“熟人見麵,總要說說話。”雲朵臉上帶著羞澀的微笑,一手挽住錢老板的胳膊。
錢老板下意識的想要甩開。
胳膊上傳來一陣劇痛,他震驚的發現他竟然沒能甩開這個小丫頭的手。
“錢老板別激動,我隻想好好和你說幾句。”雲朵手上用了力。
錢老錢疼的差點叫“媽”。
他萬萬沒想到,這個小丫頭這麽大的手勁。
黑皮做這種威脅的活相當老道,他做黑臉,雲朵做白臉,兩人把錢老板弄到沒人的角落,“你在盛世齋定製的宮燈都在這嗎?”雲朵問。
錢老板眨著眼,“當然都在這了,不過除了那盞起火的……它被燒壞了。”
“如果你想修,可以找我。”雲朵和氣道,“除了它以外,其他的宮燈都在?”
“都在。”錢老板挺了挺腰板,“你們到底要做什麽,威脅我嗎?”
“我不過是問問宮燈的事,黑皮,你去數一數,戲院裏一共掛出來的宮燈有多少盞,錢老板說都在這呢,隻要減去燒壞的那盞就行。”
黑皮痛快的應了,進了戲院開始數宮燈。
錢老板頭上冒了汗,壓低聲音問雲朵:“你到底想怎樣?”
“錢老板你真有意思,我不過是來調查下宮燈的售後問題,你怎麽緊張成這樣?”
錢老板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得了吧,誰家售後這麽氣勢洶洶的,跟上門討債似的。
“這也不能怪我,因為錢老板你表現的太明顯。”雲朵幽幽道,“你是不是把宮燈給了別人?”
錢老板一副見鬼的表情:“你怎麽知道?”
“我再猜猜看,那人是不是還威脅你,或是不讓你把這事說出去?”
錢老板抹了把頭上的汗,“雲小姐,既然你問到這份上了,我也當著明人不說暗話,我有我的難處。”
雲朵看了他一眼,“你有什麽把柄被人抓了?”
錢老板尷尬的笑。
不用問,一定是有短處被人拿了。
雲朵淡淡道:“我對你的事沒興趣,我就想知道你把宮燈給誰了,給了幾盞燈?”
錢老板猶豫半天,“我要是說了……你能幫我保密嗎?”
“我盡量。”
錢老板瞪了眼睛,“你這樣我怎麽敢告訴你?”
“我說的是實話,如果你幹的是殺人放火的事,事發後你仍然要接受法律製裁。”
“你想哪去了。”錢老板氣的不行,“沒那麽嚴重,是我的家事。”
雲朵點頭,“你的家事我是一定不會管的,我隻管我的家事。”
“你的家事?”錢老板愣了愣。
他有點想不明白,雲朵突然跑來質問他宮燈的事,跟她家事有什麽關係。
“先說宮燈的事吧。”雲朵嚴肅道,“你把宮燈給誰了,一共幾盞?別等我徒弟一會自己數出來,到時說不定我就對你家事感興趣了。”
錢老板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這小丫頭怎麽那麽皮呢。
簡直太難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