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月沒想到會在路上看到雲朵。
看著雲朵優雅的坐在車裏,一旁還有卓景龍的助理陪著,她越發覺得自己現在的生活一團糟。
以前她總瞧不起雲朵,覺得她窮酸。
可是最近一段時間,通過她母親周玲,她才知道原來盛世齋特別值錢。
隻要雲朵把盛世齋賣了,她可以和弟弟生活的很好,但她偏偏固執的要守著盛世齋不放,所以她的日子才過的特別艱難。
楚明月無法理解雲朵的想法。
為什麽要逼自己活的那麽難呢?
開心富有的日子不香嗎?為什麽要守著盛世齋不放?
雲朵在車裏看到楚明月的時候眸光閃了閃,甚至還禮貌的向她點了點頭。
楚明月紮心死了。
雲朵表現的就像個陌生人。
“你怎麽在這?”楚明月站在車窗前不肯走。
雲朵下了車,站在路邊和她說話。
“這話我應該問你才對,今天你們學校放假?”雲朵反問道,又不是周末,高中不應該放假。
“我請了幾天假,爸病了。”楚明月抿著嘴唇,“你回去看看爸吧。”
雲朵沉默不語。
楚明月急了,“姐!他是你爸!他做的再不好,他生了你,你總不能看著他生病躺在家裏不管吧。”
“他得了什麽病?”雲朵語氣平淡。
“他……他被人打了,最近幾天血壓有點高。”楚明月支支吾吾。
好好的誰會打楚善文?
不用楚明月解釋,雲朵心裏跟明鏡似的。
被楚善文連累關進去的那幾個人的家屬。
他們不可能放過楚善文,看他舒坦的躺在家裏。
楚善文坑了他們,她們就要鬧上門,隻要她們男人不回來,她們就要不斷的鬧下去。
“你們可以報警。”雲朵提醒楚明月。
楚明月臉色變了幾變。
報警有什麽用,這件事本來就是他們家不對,警察就是來了也不過是勸幾句。
下次他們還會來鬧。
“爸最近一直都在念叨你,說他錯了。”楚明月硬著頭皮扯謊。
楚善文從頭到尾都沒有承認過他的錯誤。
楚明月知道雲朵對他們家的怨恨全部源於此,隻要她父親先低了頭,雲朵這人平時還是很好說話的。
“他說他錯了?”雲朵有些意外。
楚明月點頭,“他在我麵前念叨了好幾次,你就去看看他吧。”
雲朵垂眸遲疑了片刻,卓景龍走過來,沉聲道:“你回去的話我送你。”
雲朵轉頭看向他,“你也覺得我應該回去?”
“我隻是充當你的司機,凡事聽你的。”卓景龍寵溺的替她攏了攏肩膀上的碎發,“想回去我就送你,不想回我就送你回家。”
楚明月眼巴巴的瞅著雲朵,“姐,我求你了!”
“好吧。”雲朵嘴唇動了動吐出兩個字。
楚明月大喜。
卓景龍打開車門,讓雲朵先上了車。
楚明月戰戰兢兢的跟上。
她現在看到卓景龍時與最初的心情截然不同。
她總算明白了卓景龍不是她能碰的男人。
這人就是個戴著麵具的魔鬼,在她姐姐麵前,他偽裝的非常完美,私下他卻毫不憐香惜玉。
豪車行駛起來非常安靜,車內幾乎沒有噪音。
這種氣氛越發讓楚明月不自在,她試著尋找話題:“姐,你和姐夫今天是出來約會?”
雲朵:“經年轉學。”
楚明月愣了愣,她想起剛才看見雲朵時,卓景龍的車停在宏孚雙語小學門口。
“經年不會是去了私立學校吧?”
“嗯。”雲朵顯然不想多提弟弟的事。
楚明月心裏直冒酸水,“那個學校學費可貴了,當初我弟也吵著想要去那裏的初中部,但是爸打聽過學費金額後放棄了。”
“貴嗎?”一旁看著文件的卓景龍頭也不抬的冒出一句,“一年25萬而已。”
楚明月咧著嘴,酸溜溜道,“那是對姐夫來說不貴。”
說話的時候她突然瞥見雲朵手上的戒指。
想起上次她心生貪念偷了雲朵的戒指,她臉上火辣辣的疼。
“姐夫,你們真的準備結婚嗎?”她壯著膽子問。
“你沒看今天的宏孚晚報?”卓景龍抬手從前排座位後的置物袋裏抽出份報紙,丟給楚明月。
報紙上大大的標題:尚凡集團CEO卓景龍訂婚。
楚明月唏噓不已,“我姐命真好。”
“命好的話我的父母就不會離婚了。”雲朵幽幽道。
“你……”楚明月有些不服,想嗆雲朵兩句,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
誰讓她的母親是後來的,生下她後也一直沒有和楚善文結婚,直到楚善文和他前妻離婚,她的母親才變成正式的楚善文夫人。
再次見到楚善文時,雲朵發現他瘦了。
以前楚善文總是紅光滿麵,可是現在他瘦的兩腮沒了肉,眼眶也深陷下去。
看見雲朵跟在楚明月身後進來,楚善文從**一下子坐起來。
“朵朵,你總算肯回家了。”楚善文眼眶禁不住濕潤了,情緒有點激動。
雲朵看他的目光很冷淡。
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朵朵。”楚善文哽咽著向她伸出手,想要抓她的手腕。
就在他的手指將要碰到她時,他看到了那枚訂婚戒指。
碩大的鑽石在她指間熠熠生輝。
楚善文被鑽石的光芒刺痛了眼睛。
他拘謹的縮回手。
“爸,姐和姐夫訂婚了。”楚明月把宏孚晚報拿給父親看。
楚善文激動的不行,“朵朵,都是我不好,連你們訂婚都沒能給你件像樣的賀禮。”
“我不需要賀禮。”雲朵平靜的望著她的父親,“聽說你想見我,所以我來了,你想說什麽,我聽著,等你說完了我就走。”
楚善文愕然:“你……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嗎?”
雲朵沉默了片刻,“你一直都對我說,要我原諒你,可你從來沒有請求過經年的原諒,在你眼裏,經年究竟算什麽呢?”
她像是在輕聲自問,又像是在質問楚善文。
楚善文臉色慘白,“我隻是想讓你過的幸福,經年是個累贅,你總不能嫁人後還要養著那孩子吧。”
雲朵看著楚善文,目光隱隱透著他看不懂的憐憫。
這樣的視線讓楚善文發慌,心底冒出一絲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