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言煜轉頭看向外甥， 不禁問，“吃槍藥了？”
“沒啊，就是問一問。”簡楊道，“就是想他們還是把大頭的東西留給你這個兒子， 女兒沒有得到那麽多東西。很多人都是這樣， 即便兒子沒有在身邊， 他們首先想到的也是兒子。”
“……”雲言煜想到那一天他們來這邊， 何父想讓何曉雅待在祠堂，祠堂很快就走了。
何曉雅對這邊也不是很熟悉， 按理說， 何曉雅和何美麗就在這個城市， 她們以後比較經常過來才對。現實就是當政府把老宅還給何家之後， 何父和何母基本都沒有帶兩姐妹過來。
何父和何母確實也送了別的宅子給何美麗和何曉雅，可他們就是一直留著這一處老宅。他們必定覺得這一處老宅應當是留給兒子的， 而不是留給女兒的。
“舅舅， 你的兩個妹妹沒說話嗎？”簡楊問。
“沒有。”雲言煜道， “她們沒有對我不滿意， 也沒有說這一處宅子不能由我繼承， 她們也都沒有問我還得到了什麽東西。”
可以說那兩姐妹都知道父母會給雲言煜不少東西，她們就不去多問。
別看何父和何母都接受了高等教育， 但這樣的人也可能思想比較封建， 他們可能就是覺得那些東西應該留給兒子。
何美麗出嫁了，而何曉雅也懶得去計較那些東西， 事情還是很順利地就下來。何曉雅她們頂多就是對父母不滿意，也不是對雲言煜不滿意。
何曉雅對雲言煜的態度就很不錯， 她對父母的態度就可能差一點。
那一次，他們回來後， 何父和何母有給何曉雅補償，但雲言煜知道，父母給何曉雅的東西不如給自己的東西多。這種話都沒有必要說出來，大家心知肚明。
雲言煜給何曉雅買房子的時候，他就想著買大一點的，讓妹妹開心一點。本來嘛，他就是要找妹妹合作的，也是要獎勵樹人文學獎獲獎者的。
妹妹也是因為他是她哥哥，妹妹首先就答應跟他合作。要知道別人出的條件也不低，小妹完全可以選擇別家的。
不隻是如此，除了雲言煜這邊看中的小說，首都那邊的電視台也有看中的。雲言煜聽人說過，他也不知道後續的事情如何。
在自己和首都電視台那邊，雲言煜覺得自己妹妹還是得選擇首都電視台，這樣也有利於小妹更加出名。
實際上，何曉雅跟首都電視台的人接觸了，那些人主要是跟何曉雅的編輯談合作。何曉雅的意思是可以把影視改編權賣給電視台，她又不是隻有一部小說，她還是可以跟雲言煜合作的。
何曉雅不擅長去談價格，還有就是麵對一些部門，這裏頭還需要有一些技巧。不是表麵上的錢越多越好，有時候還涉及別的事情。
有編輯去談，何曉雅最後就是簽字，這也比較好。
這不，何曉雅和譚彥之回到家裏之後，何曉雅就接到了編輯打來的電話。
杜編輯所在的報社是屬於一個大的出版集團下的，何曉雅也有小說在這個出版社出版，還有小說是在別的出版社出版的。這一次，首都電視台那邊要談的小說就是杜編輯所在的出版集團出版的。
杜編輯是報社的編輯，同時也有負責何曉雅的一些出版小說，她會幫著溝通一些事情。按理說，這是分部門的了，但因為他們都是在同一棟大樓辦公的，有時候也是有相互往來的。
“都已經談妥了。”杜編輯道，“等你簽字後，一個月內，他們就把版權費打給你。他們打算另外找編劇，編劇根據你的小說去創作劇本。”
“可以啊。”何曉雅道，“沒有問題。”
何曉雅沒有寫過劇本，電視台找專業的人創作劇本，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基本就等於後續創作跟她沒有關係了，她也不能隨意去叭叭叭，改編出來的效果好，能說原著小說本來就很好，改編出來的效果不好，還能說是編劇的水平不夠。
至於這個會不會創到原著粉，在有足夠的價錢的時候，作者基本不去考慮這個問題。
何曉雅也不可能因為小說可能會被改編成四不像，她就不賣版權了。
“什麽時候簽字？”何曉雅問。
“我現在去找你，方便嗎？”杜編輯反問。
“你直接過來吧。”何曉雅道。
何曉雅掛斷電話，她看向在旁邊削蘋果的譚彥之。
“賣了一篇小說的版權。”何曉雅道，她就是趁著獲得樹人文學獎的時候乘風而上。等到下一次，她就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這麽火熱。
如今，別人還會多關注一下何曉雅，等過了一年兩年呢。
是，作家出名了，基本上後續也不會太差，但這不代表他們就能一直有名下去。
何曉雅當然也希望自己的作品能被搬上熒幕，這是一個非常現實的問題。
“不是說要跟大哥合作的嗎？”譚彥之疑惑。
“用別的小說。”何曉雅道，“如果電視台買了版權去，還能拍好，這是最合適不過的。說是電視台買，其實也不算，就是有人跟電視台合作了，他們有關係，這才這麽說的。有電視台牽線搭橋，電視劇後續售賣也不是問題。我總不能說不讓那個人來，讓我哥來吧，這不行的。”
這裏麵的水很深，不是一句兩句話就能說得清楚。
電視劇還需要很多投入，成本很高。
何曉雅不可能去得罪那些人，那些人又不是把她所有小說版權都買了去，他們現在就是試試水，先買一本小說的版權。在這個期間，何曉雅和雲言煜還是能繼續合作。
而且，有了前麵這一個小說版權的賣出，也算是雙方相互成就。
在雲言煜拍攝好電視劇要賣的時候，還能宣傳阿雅的其他小說賣了版權，說有電視台也是要播放的。
“我不管那些彎彎繞繞，東西賣出去就可以。”何曉雅道，“我也沒有對不起我哥。”
何曉雅不是商人，卻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是都能順著他們自己所想的發展的。
在何曉雅的前世，有影視公司就是基本用一個演員組，拍的電視劇也基本都是一個係列的，前麵那些電視劇都還播放得挺好的，可是等到後麵有電視劇拍攝出來沒有過審沒有賣，公司就破產了。
就算是雲言煜，何曉雅也不可能讓她哥把所有的錢都砸在她的小說上。她是有超前段思想觀念，也容易寫出一些與眾不同的故事，爆火率也高那麽一點，但這不意味著她每一次都能成功。
“雞蛋還是得放在兩個籃子裏，我哥也一樣。”何曉雅道。
杜編輯的速度很快，她都顧不上吃飯就帶著合同過來。她這些天都在跟人談合同的事情，把合同裏的每一項都說清楚，版權的年限是多久等相關問題都弄得清清楚楚。
這個時候，何曉雅跟譚彥之正在吃飯。
“吃飯了嗎？”何曉雅道，“坐下來一起吃。”
“不吃了，你看看，看完之後，可以的話就簽字。”杜編輯道，“我還得回去。那些人拿了合同之後，他們也得回去首都。說是出來這麽久了，也該回去了。”
“這麽著急？”何曉雅道。
“不著急不成，除了他們，還有別的人問你的小說版權。”杜編輯道，“在我們出版社出版的，我都還能說幾句。不是我們出版社出版的，我也得先問問你，看看是不是要我幫你談。”
杜編輯離何曉雅比較近，加之一些版權都還是在何曉雅的手裏，別人也就覺得找杜編輯更加方便。
“可以談。”何曉雅道，“他們想買，就可以談。”
“你不是要跟你哥合作的嗎？”杜編輯問，“還是你都賣出去？”
“哪裏能有那麽幸運，能把所有的影視版權都賣出去呀。”何曉雅覺得杜編輯真的是太過高看她了，“有的人就是湊湊熱鬧，不一定就是真的想買的。何況，我跟我哥合作，又不是非得要這些小說，也可以直接寫劇本。在拍攝的時候，我還能把劇本整理成小說出版。”
何曉雅都想過了，她和她哥真的沒有必要盯著小說。小說固然是好，但是要是有別的好本子，那也不錯，人不能把自己的路給限製窄了。
“我還有別的筆名的小說。”何曉雅道，“成績沒有這麽好，但也可以的。”
“……”杜編輯差點就忘記這一點，何曉雅曾經披著馬甲寫過一些十來萬字的言情小說，那些言情小說還再版過，很多人都很喜歡。而阿雅這個筆名下的小說則是比較嚴肅一些的，也偏向普通民眾生活的。
馬甲寫的言情小說，那真的就是天馬行空，還有各種情感拉扯，有種遊離於普通民眾生活的感覺。
何曉雅一年寫十萬字的言情小說，她能來個三四本，而用阿雅筆名寫的文章和嚴肅一點的小說，她一年產量就很少，一年有一本就不錯了。
以至於何曉雅馬甲寫的小說篇數都比大號阿雅的多，別人又不知道這一點，別人知道了，他們也是覺得阿雅的名氣大。何曉雅的馬甲號就顯得太過俗氣了，俗不可耐。
這年頭，誰不搞一兩個馬甲啊。
何曉雅覺得自己的馬甲還算是很少的，有的馬甲都已經沒有在用了，主要就是用兩個馬甲。她就知道她前世有的小說網站，可以讓你擁有四五個筆名，一年可以添一個，來年就是美好的一年，又是新的一年，又能重生了。
由於網站是實名製的，還有人借身份證，反正馬甲不在精在於多。當然，這一種情況很少，畢竟一個人能用自己的身份證注冊四五個筆名，那已經很不錯的了，哪裏有那麽多時間再用別人的身份證注冊。
“我覺得還是那些俗氣一點的言情小說更好拍成電視劇。”何曉雅道，她前世小時候看到的很多爆火的電視劇就是那樣類型的。她也想啊，紅紅火火的。
“你哥不會覺得你在坑他嗎？”杜編輯道，“他看中的是你的馬甲嗎？”
“不管是不是馬甲，我都是他的妹妹啦。”何曉雅微笑，“難道皺著眉頭的我和笑著的我不是一個人嗎？”
杜編輯隻想在心裏說：你個坑貨。
“我哥也是剛剛開始，找的導演、演員不一定就是特別好的。”何曉雅道，“這個時候，拍些不那麽嚴肅的電視劇，不是更好嗎？先探探路，後麵再說別的。”
何曉雅也不是要坑她哥哥，要是她哥喜歡嚴肅的，那就拍嚴肅的唄。她目前也就是賣出去一本嚴肅的小說，她從大一寫到現在，嚴肅一點的中長篇小說也有五六本，幾千字萬把字的也有十來篇，都是在阿雅筆名下的。
然後，何曉雅把高質量的小說和文章基本都放在這個筆名之下，別人就以為她好像很成功的樣子。實際上，她廢了很多草稿紙的。
何曉雅沒法上網衝浪，她就是不斷地寫。
“等我哥來了，我再問問他。”何曉雅見編輯一副你是渣妹的模樣，她就挺無語的。她真的是看過很多電視劇的人啊，穿越、仙俠、都市青春，她都看過，她也知道這一輩的人可能更喜歡婆婆媽媽的，但是他們得放開啊。
沒瞧見香江那邊拍的武俠多麽受歡迎麽，他們把格局打開一點，也許就見到天上掉錢了。
“你們兄妹自己商量吧。”杜編輯道，自己可不管這對兄妹之間的事情。
自打杜編輯和何曉雅見麵之後，她們又聊過，她發現何曉雅是有些社恐沒有錯，但何曉雅有時候的想法也特別不一樣。說是奇葩吧，也不完全是，就是感覺她們不在一個頻道上，也許這也是何曉雅能成為知名作家的原因吧。
何曉雅簽字後，杜編輯就帶著合同離開。
“我奇葩嗎？”何曉雅轉頭問譚彥之。
“挺好的。”譚彥之哪裏可能說何曉雅的錯，“沒有必要為兄妹關係束縛。”
“對啊，就是沒有必要被束縛住，眼光還是得長遠一點。”何曉雅道，“拍一些簡單的，能過審，能早點播放的。那邊是電視台的人，能搭上關係，以後也好辦。”
何曉雅不是傻子，她不可能總想著所謂的兄妹情，要是她哥知道了，她哥一定會覺得她很愚蠢。明明有那麽多本小說，何必盯著一本呢。
就算那本小說非常好，那也不是別人就能隨隨便便拍好的。
如果何曉雅的那一部小說改編得好，這對於何曉雅以及何曉雅的合作對象都很有幫助。
“也不知道我哥有沒有過來，他之前說要再過來的。”何曉雅道，“我們省份很多山，平地少。要是建立影視基地也沒有那麽容易，但要想建也是能建的。”
這個時候的土地價格也不是特別高，他們確實也能拿下來。
何曉雅想的是他們在拍攝電視劇的時候，如果要蓋房子，那就蓋好一點，還能把那些房子留下來。
“還是等我哥，我哥自己會去想。”何曉雅道，“我不懂這些。”
“吃飽了嗎？”譚彥之問，“要不要繼續吃一點。”
“不吃了，吃得差不多。”何曉雅道，“我把合同放到樓上。”
江芷蔓終究還是給她老板當了翻譯，隻是她翻譯的水平不是特別好，還得要桑思語救場。老板也就越發明白江芷蔓的水平沒有那麽好，這也難怪，江芷蔓是肄業，桑思語是畢業的。
“年輕人，還是得多做一些事情，別總是把時間浪費在談情說愛上。”當老板跟客戶聊完之後，老板意味深長地看了江芷蔓一眼，他還特意說了這些話。
老板確實想要撿漏，想要撿到優秀的海歸，要不是江芷蔓拿的工資本身就比桑思語少，老板都想讓江芷蔓走人了。老板覺得花那點錢雇江芷蔓還可以，但要是江芷蔓後麵再出問題，他就會覺得不值得。
江芷蔓臉色微變，自己已經很努力工作了，老板還是對自己不滿。
“多跟思語學學。”老板道，他很欣賞桑思語。
江芷蔓想自己跟桑思語都是海歸，怎麽就比不上桑思語呢。
老板就是故意在江芷蔓的麵前說桑思語，他就是想著讓江芷蔓努力去超越桑思語，員工之間也得有競爭。
“芷蔓。”桑思語把外國客戶送走之後，她就回來。當她瞧見江芷蔓傻乎乎地站在會議室裏，她道，“他們都走了，我們也該可以回去，不用繼續站在這邊。”
“思語，我就比你差那麽多嗎？”江芷蔓不禁問。
“不是啊。”桑思語連忙道，“你很好的，你不差的，不要多想。偶爾出現一點差錯，這很正常的啦。我也有出差錯，隻是我今天恰巧沒有出差錯而已。這不代表我就比你強很多，我們可是一起留學回來的。”
江芷蔓抿唇，她們是一起留學回來的沒錯，可是她也是靠著桑思語才找到這一份工作的。
傍晚，江梓良又帶著常席一回來了，吃過飯之後，江梓良還叫住他媽媽，他後麵要去雙語高中，他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這是江梓良想了很久的，不是他第一天有這個想法，他之前一直都不敢說。可是他不可能一直拖下去，還是得他媽說一聲，看看他媽的想法。如果他媽不同意，他也不能逼迫自己的親媽答應。
自己家是有錢，可那些錢都是他媽賺的，不是他賺的。
常席一的身份又有些尷尬，江梓良就怕自己的親媽不答應。
“媽，可不可以讓席一跟我去一個高中？”江梓良道，“到時候，再讓他跟我一起出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