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向柏軒疑惑。
“她是芷蔓的親妹妹。”江大海解釋, “芷蔓親媽生的,她媽生了幾個孩子,帶不了,就送她妹妹來了。”
“幾個?”向柏軒心一驚。
“就送一個過來, 就是一個。”江大海怕向柏軒不高興, 連忙解釋, “就是這個娃娃, 她叫林靜。”
“……”向柏軒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江大海的意思就是他們得養著這個妹妹了?
“沒事的,以前芷蔓她……她美麗姨, 也是養著她妹妹的。”江大海道, “芷蔓養她妹妹應該也可以的, 反正你們也沒有特別多的親戚要往來的, 她一個小孩子,吃的也不多, 就是這讀書的問題, 還是得解決一下。”
涉及到讀書的事情, 那就不是小事情了, 讀書要學費的, 還要準備其他的東西。
向柏軒看著林靜,林靜可憐兮兮地看著向柏軒, 這讓他不好說拒絕的話。他想到自己之前寄住在叔叔家的情形, 江芷蔓也是寄住在養父母家,而現在, 輪到江芷蔓的親妹妹了。
“不回去了嗎?”向柏軒問。
“回不了,孩子太多, 說是我們要是不養的話,就給她找一戶人家收養。再不行, 就扔到孤兒院去。”江大海道,“她是芷蔓的親妹妹,哪裏能把她扔孤兒院。找人收養她,怕是也不好找,她都這個歲數了,也有記憶了。”
江大海知道很多人家要□□,他們都是喜歡收養歲數很小且沒有什麽記憶的孩子。兩三歲的孩子就比較好,有的是孩子剛剛出生幾個月就被抱走了。
這樣一來,等孩子長大,他們基本也不記得小時候的那些事情,也就不知道養父母不是親生父母。有很多時候,那些人就是隨便給孩子搞一個出生證明,他們就給孩子上戶口了。
“……”向柏軒還能怎麽辦啊,這些人都已經決定了,他也不能反對。加上他自己原本也是被他叔叔養著的,那行吧,這孩子就這麽留下來。
“柏軒,我會去找工作的。”江芷蔓道,“今年年底了,可能不是很好找工作,最晚明年年初,我一定能找到工作。”
江芷蔓對林靜很不滿,對自己的親媽也很不滿。自己才結婚,都還沒有擁有屬於自己的孩子,自己幹嘛要去養別人的孩子,可是這個妹妹跟她有血緣關係,她又不能真的扔掉這個孩子。
當年,何美麗嫁給江大海,她也是在沒有生孩子的情況下就養了江芷蔓。在何美麗懷孕的時候,江芷蔓還擔心何美麗會不疼她呢,還要何美麗反過來安慰她。
事情輪到江芷蔓這邊,江芷蔓還不高興。林靜跟江芷蔓有血緣關係,而江芷蔓跟何美麗還沒有血緣關係。
江芷蔓的事情一傳開,大家都覺得她應該要養妹妹。畢竟江芷蔓原本也是跟著養父母這邊長大的,江芷蔓得把這一份愛傳遞下去。
扔孩子的話,送孩子來的那個人還跟路人說過。
這話很快就傳開了,到了晚上,還有婦聯的人過來。
那是活生生的娃,又不是菜市場的爛菜葉子,哪裏能隨便扔呢。
那些人過來倒也不是來給江芷蔓送東西的,他們就是過來確定江芷蔓是否會扔了她的妹妹。
“不扔,不扔的。”江芷蔓聽到這些人所謂的例行公事的話,這讓她很不高興。
要用這些人的時候,這些人不出現,不需要這些人的時候,他們就跑出來。
江芷蔓覺得這些人分明就是來看自己的笑話的,她都要被氣死了,還得笑著麵對這些人。江芷蔓的心裏苦啊,可是她不好當著江大海的麵說。
就隻能等到夜晚,向柏軒送她回去收拾東西的時候,她再說兩句。
“柏軒,我妹妹她……”兩個人已經到了房間裏,桑思語離開了,屋子裏就隻有他們兩個人,江芷蔓還在想著她妹妹的事情,“真要留下她嗎?”
“她是你的親妹妹。”向柏軒道,“你要養就養著吧。”
向柏軒認為這不是他能做決定的,不是他的親妹妹,他就是說幾句。差不多就行了,別太過。
有一點就是向柏軒之前沒有想過江芷蔓還要養著別人,他就覺得他們兩個人在一起,兩個人再都有工作,他們的小日子應該能過得很滋潤。等到呂萍回來之前,他們還可以從江大海這邊搬出去,到時候可以在附近租房,江芷蔓想來看江大海的時候還是能來看。
多了一個孩子,這就是多一重負擔。
這讓向柏軒不禁懷疑他們以後的未來,如果江芷蔓一直找不到工作,他還要養著江芷蔓跟她的妹妹,這讓他感覺壓力挺大的。
“工作的話,今年找不到,就明年找,總有一天能找到的。”向柏軒道,“實在不行,工資低一點的也可以。”
“嗯,我知道了。”江芷蔓心虛,到底是自己帶了一個妹妹在身邊,她自己可以靠著向柏軒養著,而自己的妹妹就不能靠著向柏軒養著了。
當初,何曉雅住在何美麗那邊,何父和何母送了那麽多東西,何美麗也有幫襯何曉雅。
江芷蔓就知道何曉雅說過:我靠的可不是江大海,是我爸媽!是我姐!
江芷蔓就覺得何曉雅很過分,明明何曉雅就是住在江大海家裏,憑什麽何曉雅還能說出這樣的話。江芷蔓自己待著妹妹,她就怕向柏軒不高興。
這個時候,何曉雅和譚彥之正坐在沙發上看武俠劇。這些武俠劇是香江那邊拍攝的,這個時候的特效還沒有那麽好,電視機也不是特別大,甚至很多人家裏用的還是黑白電視機。何曉雅看著自己的彩色電視機,她也不能說不好。
電視劇的畫質沒有那麽高清,有時候還很容易看出布景很假。
但是何曉雅還是看得津津有味,不得不說這些電視劇還是挺好看的。台詞沒有跟裹腳布似的那麽長,劇情該結束的時候就結束,沒有一直拖延下去。
何曉雅有時候想自己要是穿越到武俠世界會如何,她會不會因為懶惰而不想練武,最終成為炮灰而死。
最好還是得有吸星大法、嫁衣神功之類的,讓她能直接吸取別人的功力。可這樣也很容易成為反派,最好是讓她開個外掛,她可以複製別人的功力,而不是直接吸取。
“在懸崖底下十六年,衣服還跟掉落懸崖的時候一模一樣,這衣服還沒壞,衣服的質量真好。”何曉雅不禁感慨,“還是說是用了別的絲麻做的。不過電視劇嘛,還是不能想那麽多。”
“十六年,一個寒潭,還是能遊過去的,這說明直線距離應該不遠的。”譚彥之真跟何曉雅認真分析起電視劇的劇情,“如果有繩子,還是能攀爬下去找人的。”
“所以啊,電視劇就是電視劇。”何曉雅道,“電視劇本身就是帶有虛構的色彩,要是我們這麽去刨根問底,這能到處飛的武功,本身就不是真實的啊。”
“你寫小說的時候也會這麽想?”譚彥之問。
“不,我隻會寫更加不符合邏輯的。”何曉雅正色,“寫言情小說嘛,有愛有感情戲就好了,要那麽多邏輯做什麽。現實是人沒有了愛情也能活,而小說裏的一些人物,他們沒了愛情,就等於沒有了生命,他們就不能活了。他們活著,就跟死了一樣。”
不錯,何曉雅也有順應這個時代的特色,寫了些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她感慨,幸好十萬字多一點就可以,要是讓她再多寫,她真的憋不出來。
再寫長,何曉雅就會寫偏向現實一點的劇情,讓那些隻顧著愛情的男女主感受一下來自現實的打擊。
每個時代都有每個時代的特意,在大家都說戀愛自由,還有很多戀愛腦的情況下,她要是在那邊說物質生活更重要,別人就會懷疑她這個小說是不是不行。
何曉雅去年寫了一篇主角比較理性一點的言情小說,銷售量就差了一些。編輯就讓她不要走出舒適區,還是按照之前的內容去寫,要偏向愛情一點,不要讓女主顯得太過獨立,別顯得女強人那一種,要寫的話,就是古代大家閨秀那一種。就是有女子的柔美,同時,那些女子又三從四德操持家務。
編輯不是讓何曉雅非得寫三從四德的女人,他們就是那麽說,舉個例子而已。
實際上,他們心裏都清楚很多人喜歡苦情劇式的人物,這跟這個時代的人的遭遇有關係。
“我比較喜歡寫歡喜冤家的劇情。”何曉雅道,“什麽大哥,大姐,大舅,後媽……就是他們為孩子付出一切的劇情,就難咯。”
好在何曉雅是一點點地試探,她寫了那麽多年了,再寫一點不一樣的,再差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你呢,你喜歡什麽樣的劇情?”何曉雅問。
“這得看你啊。”譚彥之道,“最好是別有那麽多誤會的,有嘴巴就直接解釋。你之前看電視劇不總說,他們的嘴巴被針縫上了嗎?”
“對啊,導演何編劇都不讓他們說,他們就不能說。”何曉雅道,“我給我哥寫劇本,也會這樣。”
“……”譚彥之以為何曉雅說不那麽寫,萬萬沒有想到何曉雅就說要那麽寫。
“驚訝嗎?”何曉雅挑眉,“那麽多成熟的編劇和導演都那麽做,說明這也算是一種套路。隻要套路磨得好,還是有讀者喜歡的。”
“確實。”譚彥之點頭。
就在這個時候,電話突然響起,何曉雅去接電話,卻得知電話那一端的人是找譚彥之的。
“你的電話。”何曉雅道。
譚彥之經常在何曉雅這邊,他也有告訴他的朋友,要是他們有急事也可以打這邊的電話。
“不好啦,姓胡的那小子跑了。”朋友道。
“什麽?”譚彥之不大相信。
“姓胡的那小子跑了,龜孫子。”朋友道,“他拿著我們的錢走了,連家都沒有回。他的妻子都不知道他跑到哪裏去,他絕對是拿著錢跑了。他老婆還說半個月前跟他吵過架,他已經很多天沒有回去,不是跑了是怎麽了。”
朋友很著急,他們給這個胡姓朋友不少錢,就是打算一起合夥開一家KTV的。結果這朋友這麽多天都沒有見人影,這讓他們不得不想胡騁是不是跑了。
胡騁跑了,那麽他們的錢呢,是不是就要不回來了。
“不應該啊。”譚彥之也投入了不少錢,他手裏有錢,就是這裏投資一點,那裏投資一點,最大的股份還是在設備廠,做醫療設備的。平時的一些投資,那都是小打小鬧,“他不是那樣的人。”
“可是他這麽多天都沒有露麵,我去場地看了,人家都說他沒有把房子租下來。”朋友道,“當時,他說過,拿了錢就去租房子的。現在人都不見蹤影,不是跑了,能是啥?”
“別著急,先去派出所報案。”譚彥之道,“就說他失蹤了。”
“不是該說他詐騙嗎?”朋友道。
“胡騁不是那樣的人。”譚彥之道,“也許就是一個誤會。讓他老婆跟你一起去派出所,人不見了,總得找一下。”
“行,那我找他老婆去。”朋友道,“胡騁也是,他跟他老婆吵架吵得家都不回了,是在外麵有人了嗎?”
“……”譚彥之嘴角微扯,他們現在不知道胡騁去哪裏了,說什麽都沒有用。
當譚彥之掛斷電話,何曉雅不禁問,“發生什麽事情了?”
“就是跟朋友做了一個小投資,要合夥開KTV,那個人不見了。”譚彥之道,“他老婆以為他是跟她吵架了不敢回家,而我們這些朋友,也沒有找到他。”
“趕緊找啊。”何曉雅道,“他是真的跑了嗎?”
“感覺他不是這樣的人。”譚彥之道。
“去他回家的必經之路,去他可能去過的路。”何曉雅道,“你們是給他現金嗎?”
“對。”譚彥之點頭,“給的現金。”
“他這麽多天沒有出現,可不可能是死了?”何曉雅說出一個可能性,“比如他拿著現金,在路上被人搶劫了。劫匪把他給殺了,把他埋了起來?比如附近正好在修路之類的,他就被埋在路下了?”
何曉雅前世的時候看到過一個新聞,工廠的會計去取錢給大家發工資,但是那個人在回去的路上被人搶劫,人死了,還被埋了。工廠的人都不知道,他們都以為這個人攜款潛逃。
“我就是說可能,不一定就是這樣啊。”何曉雅道。
“不清楚,還是得找派出所的人去調查。”譚彥之道,“有一點,知人知麵不知心,我也不能確定他就不是逃跑。”
譚彥之對此有一絲懷疑,但沒有人願意去懷疑朋友的,特別是多年的朋友。
“你現在要過去嗎?”何曉雅問。
“不去了。”譚彥之道,“我現在過去也幫不上忙。不過他失蹤那麽多天,確實有些說不過去。我們原本說好的就是在市中心一點的位置開KTV的,錢也都準備好了,就等著租地方辦手續了。”
譚彥之能理解那些朋友說胡騁跑路,就是他們把很多東西都談妥了,要人脈關係,他們也可以找。一切都應該是水到渠成才對,而這個時候,胡騁不見了,這就不得不讓人懷疑,那些錢可都是在胡騁那邊的。
“那會不會是他賭博賭輸了?”何曉雅道,“這也是一種可能,他把錢輸了,沒臉見你們,他就悄悄地躲起來。”
“真要是這樣還好,就怕是……”譚彥之道,“人活著總是更好的。”
人死了,那就真的什麽就沒了。
譚彥之還是希望這個朋友活著,哪怕這個朋友是真的帶著錢跑了,那都好過朋友死了。
“是的。”何曉雅非常認可這一點,她點點頭。
“我明天早上過去看看。”譚彥之道,“不管怎麽樣,還是得找到人。”
“行。”何曉雅道,“要是明天忙,沒有過來也沒有關係。找人的時候,你們自己也小心一點。別人沒有找到,你們自己出事了。”
“不至於。”譚彥之道,“我們這邊的治安環境不錯,但是……”
譚彥之不能確定胡騁是真的沒有事情,他們還是得去找人,就怕人找不到,那還真就說不清楚。
“先找人。”何曉雅道。
江芷蔓和向柏軒整理了一些東西帶過去江大海那邊,江芷蔓今天晚上沒有在這邊睡。而給林靜用的東西也沒有準備好,江芷蔓就先把林靜帶到她那邊去。
可是林靜死死地抱著門,她就是不願意出去。
“林靜!”江芷蔓皺眉,“你幹嘛呢。”
“我不出去。”林靜道,她不要出去,要是她出去了,江芷蔓就要把她扔了。
林靜能感覺出江芷蔓不喜歡她,非常不喜歡,林靜害怕。親媽不要她,她就隻能待在姐姐這邊,她必須要留下。
“求你們了,你們別把我扔掉,我會洗衣做飯,我會……”
“你說你會什麽?”江芷蔓道掏掏耳朵。
“我會洗衣做飯!”林靜趕緊重複道,“我還可以學。”
“她還那麽小。”江大海道,“她該是讀書的時候,不是做家務的時候。沒想到小靜這麽可憐,小小年紀就得幹這麽多活。”
“……”江芷蔓覺得自己要養林靜,自己更加可憐。
“你美麗姨養你和何曉雅的時候,她也是不舍得讓你們幹活的。”江大海道,“你們那個時候還比小靜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