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作者怎麽搞的?”那個人在那邊道, “小小,還真的是好小氣,就不能一次性都出版出來嗎?”
何曉雅本來想出去說這是圖書館,不能大聲喧嘩, 當她聽到那個人是在說自己的筆名。她停下了腳步, 她也不是不想一次性出版出來, 而是她的速度不允許啊。
手寫字, 很慢的,還有就是出版社那邊也著急啊, 出版社說先出上一冊, 等過幾個月出下一冊。
“小聲點。”小夥伴見到同學那麽大聲, 連忙拉扯同學的衣服, 別人都在看她們呢。
那個人坐了下來,沒有再那麽大聲, 而是小聲跟朋友道, “這都半年了, 怎麽還沒有出出來?”
何曉雅想出版社還得排版, 得校對啊。自己前兩天才把稿子寄過去的, 下冊的字數也就是十二三萬字吧,不算多。從上冊出來到現在, 何曉雅都磨蹭一年多了。
主要是經常有各種事情, 她又覺得感情拉扯非常不好寫,於是她半中間又跑去寫別的東西。
何曉雅覺得還是別讓這些人知道小說是自己寫的, 他們隻要知道她是獲得樹人文學獎的阿雅就可以了。萬一哪天,有學生追著自己問:老師, 老師,下一冊什麽時候出來, 你不是說要寫XX嗎?怎麽還沒有寫,你是不是瞧不起我啊!
那樣就很尷尬了,當老師還是得有一點威嚴。
何曉雅還有些憂心,下冊的風格跟上冊能不能銜接上。要知道她經常是兩篇小說一起寫的,別人要是看到她兩篇小說的風格,可能既會問她,她是不是精分了。
這個時候,就當作自己什麽都不知道,何曉雅拿了書之後,她就找一個角落坐下來。
錢麗新來圖書館,正好就見到了何曉雅。她的論文整得差不多了,何曉雅幫助她看了論文之後,就是老師在幫她改論文。
何曉雅在當大學老師方麵還是新手,哪裏知道這麽多,她還是得繼續學習。時間長了,她總能學會幫著學生改論文。錢麗新是何曉雅的學妹,她後麵還得寫論文。
得有一定數量的論文,錢麗新才能畢業。於是錢麗新就在想她應該寫哪一方麵的論文,想多了,頭疼,還掉頭發,她就來圖書館看看書,放輕鬆一點。
錢麗新本身就是研究文學的,平日裏就看了很多文章,她放輕鬆的時候,也是看那些文學作品,有時候再看看小說。
“學姐。”錢麗新小聲地道,“你也來這邊看書呢?”
“對啊。”何曉雅點頭。
“你不是可以直接畢業了嗎?”錢麗新問,“我還以為你比較少來呢。”
“我給老師當助教,下午有課。”何曉雅道,“是後麵兩節課。”
大學的課程基本都是兩節課連上,又或者是三節課連上的。
何曉雅跟著老師過去,也是看看老師怎麽教學的,她以後好學習學習。老師平時布置的作業很少,基本都是讓大家自己看書,有時候會讓大家背誦課文片段,上課的時候,老師會抽取。
但是吧,有的人到了大學就不想背誦課文,大學的課堂又比較多人,他們都幻想著別抽到自己。
何曉雅以前也想著老師別抽到自己,就算自己有去背誦,也背誦下來了。但是能不當著大家的麵背誦就不當著大家的麵背誦,不是她不想展現自己,而是萬一背誦的過程中忽然間忘記了怎麽辦。
“一周一次。”何曉雅道。
“等到學姐讀博士的時候,課會更多的。”錢麗新道。
“……”何曉雅可不想有那麽多課,但是根據她跟學校簽訂的意向書來說,她下半年就得開課了,她自己當老師,而不是助教。
錢麗新看到何曉雅手上的戒指,她指了指何曉雅的手,又指了指自己的手指,“學姐,你結婚了?戴的戒指位置都不一樣了。”
“嗯,是結婚了。”何曉雅點頭。
何曉雅結婚的時候有請方教授以及個別跟她關係好且留在學校的同學,像錢麗新這樣的學妹,何曉雅就沒有請了。畢竟正月的時候,大家基本都回去老家,在老家過節。
“結婚好啊。”錢麗新道。
“……”何曉雅歪頭,這話,自己就不知道怎麽回答。
就在這個時候,圖書館的二樓樓傳來大鬧聲,有兩個女生在那邊打架。原來是其中一個女生的男朋友跟著另外一個女生在圖書館角落約會,這不,被發現了,兩個女的就打起來來了。
那兩個女的也沒有去說是男朋友的不是,彼此都覺得對方是狐狸精。
“搶別人的男朋友,你就這麽高興嗎?”
“有媽養,沒媽教的狗玩意兒。”
“我又不是他是你的男朋友,我都不認識你。”
“那你今天認識了。”
……
兩個人就是在那邊扯彼此的頭發,很快就有工作人員過來把她們拉開。
“這裏是圖書館,不是你們喧嘩的地方。”工作人員也很憤怒。
總有那麽一些人把圖書館當作約會的地方,他們沒有出聲,也沒有三角戀鬧起來,那就不算什麽。偏偏這些人在這邊鬧,這像什麽樣子。
那兩個女生發型都亂了,臉上的妝容也花了。
何曉雅看到那一幕,她不禁搖頭,那樣的男朋友留著做什麽啊。要是她,她就去揍那個男生,而不是去揍另外一個女生。要是男生自己不花錢,自己不去找別的女生,不腳踩兩條船,也就沒有這樣的事情了。
“兩女爭一男啊。”錢麗新感慨,“看樣子,她們還得爭下去。那男生都跑了,她們兩個人還打。”
“我們學校的女生應該還挺受歡迎的吧?”何曉雅問,“根本就沒有必要為了一個男人如此。”
“對。”錢麗新點頭。
“沒意思。”何曉雅道,“她們沒打那男的,該狠狠地揍他的。”
何曉雅覺得女生很多時候都是這個樣子,她們都覺得其他女的是狐狸精,而不覺得其他女的是被蒙蔽的。就算有女的被蒙蔽,其他女的也會說是那個女的想要男的錢財,那個女的不無辜。
果然,不管女生的文憑如何,還是有女的會為了男的打架。
何曉雅沒有繼續看下去,也不打算去問問那兩個女生的打算,她還是去借了書去教室為好。
當天下午,萬發祥就去派出所給孩子上戶口,在上戶口的那一刻,他很煎熬。他還是想讓兒子跟著自己姓,但是妻子都已經說了,要是他真敢讓孩子跟他姓,他們就離婚。
算了,還是讓孩子跟季勝男姓,等季勝男勝第二胎的時候,再讓孩子跟著他姓。
萬發祥拿著新鮮出爐的戶口本給季勝男看,他一回來就進房間。
“你看,可以了嗎?”萬發祥問,“季信諾,信守諾言,讓他跟著你姓了。”
“本來就該是這個樣子。”季勝男仔細看戶口本。
“這戶口本是真的,不是造假的。”萬發祥道,“我給孩子上戶口的時候,工作人員還問我,說你真確定孩子叫這個名字嗎?我說是!說孩子就是跟著孩子媽姓的。”
“是嗎?”季勝男瞥了一眼萬發祥,“當初,我說了不去做B超,你爸媽非得讓我去做B超。做B超的醫生說是女娃,他們就要女娃跟著我姓,非得逼著我去跟我爸媽說。我說等孩子生下來的時候說,他們就說等生下來的時候就來不及了,非得逼著我早早來跟爸媽說。要是他們等我生下孩子,這孩子就跟你姓!”
季勝男的意思很明白,是公婆自己作的,不能怪她這個兒媳婦不懂事。
“你不會再弄一個假的戶口本去糊弄你爸媽吧?”季勝男又問。
“沒有。”萬發祥道,“這種事情,很容易穿幫的。”
“還說呢,前些日子,我們這邊有一個人,說是買房子是給女兒的,還讓女兒出錢的。等拿房產證的時候,房產證是寫兒子的名字,他們就拿假的房產證給女兒。”季勝男道,“這事情鬧起來,父母就說房子也值不了幾個錢。”
季勝男聽別人說的時候都覺得唏噓,房子確實不是很貴,但是父母那麽做未免太讓人寒心了,這分明就是讓女兒補貼兒子。
到了萬發祥這邊,季勝男就故意開玩笑說這些話,如果萬發祥真的搞出這樣的事情。這說明自己手裏這一本戶口本可能是假的,而不是公婆看過的戶口本是假的。
“等到以後,我們也給言諾買房子。”萬發祥道。
“你舍得?言諾不是跟你姓的。”季勝男嗤笑。
“那他也是我兒子。”萬發祥道,他想著等季勝男生二胎的時候,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
季父在派出所那邊有認識的人,他這幾天都讓人幫著自己多盯著萬發祥一點,看看萬發祥有沒有去上戶口。上戶口這一種事情,他們其他人再怎麽阻止拖延都沒有用,還是得看萬發祥。
不是季勝男不能去給孩子上戶口,而是季勝男和萬發祥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問題。
這不,季父走在路上的時候,就有人來找季父,說是萬發祥給孩子上戶口了。萬發祥讓孩子姓季,是真的姓季,不是假的。
季父得知這一件事情,他趕緊去女兒家,就想著這一件事情是不是真的。雖然他聽人說了,但是還是有些怕的。季父對季勝男有不滿,可他也知道要是季勝男真的要讓孩子姓萬,他們當父母的也就隻能妥協,他們不可能老死不跟季勝男往來。
至於去孤兒院收養一個男孩,那都是胡扯淡的。
季父和季母真要去收養男孩,早就去收養了,哪裏可能等到這個時候。他們都一把年紀了,怎麽可能去□□。他們都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要是他們沒了,讓他們的女兒去養沒有血緣關係的弟弟嗎?
這不現實!
季父和季母就是威脅一下季勝男,他們看看女兒是否在意他們。如果女兒不在意他們,他們也得考慮一下以後的遺產問題。季勝男不信守諾言,她的其他姐姐們也會有想法的。
原本,他們都說好了,讓季勝男招贅,家裏的財產就讓她繼承。季勝男沒有招贅,她的那些姐姐們都已經鬧過一回了,被季父和季母壓下來,季父和季母覺得隻要季勝男生一個姓季的孩子,那也沒有問題。
季父過來之後,他就看到了戶口本,萬發祥特意拿戶口本給他們看。
“別覺得他姓季,他就不是你的孩子。”季父故意道。
“當然,當然。”萬發祥道,“他就是我親生兒子。”
季父明白萬發祥的意思,萬發祥就是要讓他們明白他信守諾言了,他沒有讓孩子姓萬,孩子是姓季。萬發祥也是想嶽父嶽母就別計較之前的那些事情了,差不多就行了,再計較下去,大家之間的關係就會更僵硬。
由於何曉雅住在譚家這邊,她又沒有天天回去原本的住處,季勝男也沒有打電話告訴她,她最終是從別人的嘴裏得知季勝男的兒子姓季。
何曉雅想著幸好季勝男還是沒有讓孩子姓萬,要是季勝男妥協了,這說明季勝男日後就沒有什麽不能妥協的事情。那麽何曉雅跟季勝男還真沒有什麽好說的,她之前說那些話,也是希望季勝男有她自己的主意。
季勝男別每次都是公婆說公婆說,總是那樣的話,有什麽意思呢。別人都是爸媽說,自己的親爸親媽說,季勝男就是公婆說。
兒媳婦跟公公、婆婆本身就是很容易有矛盾的,就算季勝男一次又一次為了公公婆婆妥協,那又如何。公公婆婆隻會覺得那是當兒媳婦應該做的,當長輩的基本都是那樣,晚輩不聽話,那就是晚輩的翅膀硬了,是晚輩不聽話。
何曉雅跟譚彥之說了季勝男兒子的姓氏的事情,就是夜裏要睡覺之前說的。
“你當初沒有想著要招贅?”譚彥之問,那個時候,何父和何母都還沒有找到雲言煜。
“不招贅。”何曉雅肯定地道,“爸媽成天就想著兒子,還總想著哥要是在他們的身邊,哥就會如何如何,哥一定會比我更有出息。他們都這樣了,我還招贅做什麽。萬一他們哪天找到親生兒子,他們不是又得說不用我招贅了,他們自己有孫子。”
“確實,會有麻煩。”譚彥之點頭。
“一般情況下,招贅都不是招你這樣有錢的,而是招條件差的。”何曉雅道,“條件好的人,誰願意去當上門女婿啊。要是我當時真的招贅,我必然也是往下找,找條件差一點的。然後,我找了,跟人在一起了,我哥被找到了,他們又那樣說,那我不是白白招贅,白白犧牲自己了嗎?”
“你想得很明白啊。”譚彥之道。
“必須想明白的。”何曉雅道,“一開始說招贅,人家男的必定也是想著以後繼承我家的東西。我忽然跟人家說,我不招贅了,那他怎麽想?他都已經當了上門女婿的,也做好心理準備了,可能都說了無數理由說服自己的。突然一變,他還能接受嗎?”
“如果是我,都可以。”譚彥之是可以的。
“那是因為你有一個哥哥。”何曉雅道,“你也不是娶不到媳婦的,也不需要惦記我爸媽的財產啊。現實就是那樣的,我又不是不懂得這一點,別看爸媽給我給我姐很多東西了,但是他們也是留著東西要給他們的兒子,留的還是大頭的東西。”
“大哥被找回來,你有沒有不舒服?”譚彥之之前都沒有問這話,不好問,也不敢問。
“挺開心的啊。”何曉雅道,“要說心裏不舒服,也是有的。除夕的時候,我爸媽竟然給我們包紅包了。之前沒有跟你說過吧,他們就是為了給大哥包紅包,才給我和我姐的。他們說過,我讀大學就不給我了,還不就是因為我不聽他們的話啊。他們也真是的,要補償大哥私底下補償就可以了,還要這麽弄。我當時就直接說了!”
“他們給你,你就拿著。”譚彥之道。
“對,有總比沒有好。”何曉雅道,“我姐姐是我哥的替代品,而我就是從垃圾堆裏找出來的,縫縫補補一下,當作是備胎的備胎。我哥來了,我就可以被他們扔掉了,沒有用了。”
“這麽誇張?”譚彥之看向何曉雅,“不過爸媽之前就沒有怎麽聯係你,現在還是。”
“一點都不誇張的。”何曉雅道,“我們都是活生生的人,都是獨一無二的,才不是誰的替代品。”
“對,你在我的心裏就是獨一無二,不可替代的。”譚彥之握著何曉雅的手。
夜深了,他們得休息。
當呂萍坐完月子之後,她就收拾東西要回去城裏。她得早早去到江大海的身邊,也得早早去找常席一。她聽江大海說常席一住去何美麗的家裏了,何美麗怎麽可能真的對常席一好,何美麗一定會給常席一洗腦的,一定會說她呂萍不是一個好東西。
這不,呂萍和江母帶著兩個孩子坐上了去城裏的火車,呂萍看著窗外逝去的風景,她又看看懷裏的女兒。真是可惜,要是她還能生,她也就沒有必要盯著常席一了。
“聽說火車上有很多人販子呢。”江母看著呂萍懷裏的孩子,她不禁如此說。
呂萍看看江母,而江母又看向了窗外。呂萍似有明白,她婆婆是在暗示她嗎?她抱緊了孩子,為了不讓江芷蔓一直占便宜,她還是得帶著女兒過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