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去。”何曉雅道， “過去幹嘛，跟她一起罵罵咧咧嗎？”
何曉雅可不想在這個時候跟江芷蔓對罵，這樣會顯得自己很潑婦的。
對付江芷蔓這樣的人，就是不能讓江芷蔓把那些話說出來， 而是該讓江芷蔓憋著。
“沒必要， 等著吧， 她一會兒就走。”何曉雅道， “我們家都沒有人搭理他們。”
都沒有人開門，就是管家出來讓江芷蔓離開。
“別在這邊鬧了， 你們再鬧， 我們可就要報警了。”管家道。
管家不可能等著何曉雅回來處理這一件事情， 江芷蔓這個人， 譚家這邊很多人知道，就是有的人沒有見過江芷蔓。管家見到江芷蔓， 他就覺得江芷蔓是一個很無知的。
“我這就走。”向柏軒道。
“我不走， 我……”江芷蔓還要說話。
向柏軒又捂著江芷蔓的嘴巴， 他小聲道， “別說了， 你是要讓這邊的人都知道我們家裏發生的事情嗎？要是他們知道了，你是要他們派人去調查？還是如何？”
江芷蔓一聽到這話， 就有些泄氣。她剛剛在氣頭上， 就想著一定是何曉雅做的。
“那事情不一定就是何曉雅做的，不是我要為她說話。”向柏軒道， “她當了你那麽多年小姨，你不知道她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嗎？”
“我……”
“我們先回去。”向柏軒鬆開手， 他拽著江芷蔓離開。
車距離向柏軒他們有點遠，又不是一個方向， 江芷蔓沒有看到何曉雅。向柏軒拽著江芷蔓快點走，生怕走得慢一點，就要發生其他的意外。
向柏軒拽著江芷蔓到小區門口打了一輛車回去，他心痛錢。他們今天一天的時間就打了三次車，距離不算是很遠，可這也是需要錢的。
賺錢不容易，花錢倒是快。
“你放開我。”到了車上，江芷蔓掙紮。
向柏軒鬆開了江芷蔓的手，“你真想他們去報警嗎？”
“他們敢報警嗎？分明就是何曉雅……”
“是你不敢報警。”向柏軒覺得江芷蔓真的是很讓人無語，“在我們家的時候，你可以直接報警，也可以跟警察說明你的疑惑。你沒有，江芷蔓，你在害怕什麽？”
“我沒有害怕，分明是你站在何曉雅那邊！”江芷蔓大聲地道，仿佛她大聲一點，就是她有道理，別人沒有道理。
“你在害怕，因為你真的抄襲了！”向柏軒道。
“我沒有抄襲，我沒有！”江芷蔓道，“向柏軒，你到底是誰的丈夫啊，你怎麽就不站在我這邊？”
“你捫心自問，你真的沒有抄襲嗎？”向柏軒道，“被潑油漆，人家寫的是抄襲。你去找何曉雅做什麽，是何曉雅讓你去抄襲的嗎？你應該想想，你抄襲的是誰的作品，那個作者是不是很出名，那個作者是不是有很多讀者。”
向柏軒想來想去都覺得不是何曉雅做的，也不是那個作者做的，多半是那個作者的讀者做的。
“那些人怎麽可能知道我住的地方？”江芷蔓皺眉。
“你自己到處說你要出版小說了，還把小說給別人看。”向柏軒道，“如果那個作者的小說足夠出名，正好又有我們街道這邊的人，人家不就發現是你了嗎？”
向柏軒最近早出晚歸的，他都不知道外麵的人都是怎麽說江芷蔓的小說的。他以為江芷蔓終於走上正軌，兩個人賺錢總比一個人賺錢好，而江芷蔓卻做出這樣的事情。
“我沒有！”江芷蔓遲疑了一下，她心裏清楚，自己是真的抄襲電視劇裏的內容了。她之前一直說自己隻是用一些內容，她覺得自己不是抄襲，可當真有人上門潑油漆，江芷蔓多多少少都清楚一點。
江芷蔓跑去找何曉雅，那也是她一時激動。當她在譚家門口叫了好幾聲，何曉雅都沒有出來，出來的是管家，江芷蔓就覺得自己特別可笑，何曉雅還是跟過去那樣不想搭理她。
明明自己這麽努力，為什麽到最後會變成這個樣子呢？
“有底氣嗎？你說話有足夠的底氣嗎？”向柏軒問，“江芷蔓，我從來沒有要你賺很多錢，你欠你爸的錢，我也幫著你一起還。而你呢，自己不去工作，寫故事，還得抄襲別人的……”
“我沒有……”江芷蔓的聲音越來越小聲。
“真要是抄襲的，你趕緊說，到底抄襲了多少，我們也好解決。”向柏軒道，“書店的那些書是不是賣了，那個作者要是去法院起訴你呢？”
“不會的，這有什麽好起訴的，我也沒有賺多少錢啊。”江芷蔓道。
“……”當江芷蔓說出這一句話的時候，向柏軒萬分確定江芷蔓是真的抄襲了。
當初，向柏軒還覺得江芷蔓寫小說很快，萬萬沒有想到江芷蔓是抄襲，抄襲的速度當然快，根不能就不用江芷蔓怎麽想。
“柏軒，我真沒有……沒有抄襲小說，我就是看了那一部電視劇，這才有這些想法的。”江芷蔓有些慌亂。
為什麽江芷蔓去了譚家那麽快又被向柏軒拽走，主要就是因為江芷蔓心虛。江芷蔓那麽鬧騰一下，是鬧騰給向柏軒看的，也是鬧騰給附近的人看，鬧騰給他們的左右鄰居看，江芷蔓就覺得自己這樣鬧騰一下，別人就不能說她抄襲了。
要是她抄襲的話，她哪裏還敢這般鬧騰呢？
她沒有抄襲，她絕對絕對沒有抄襲。
江芷蔓全都是做給別人看的，向柏軒跟江芷蔓同床共枕這麽多年，他哪裏可能什麽都不知道。
“江芷蔓，你真的是……你瘋了！”向柏軒從來都沒有去抄襲的事情，他們學習的都是技術，彼此相互學習。這個技術更看重的是他們自己的熟能生巧，自己不斷鍛煉。
而江芷蔓呢，她不用多努力，她去抄襲。
“我沒瘋，瘋的是你們！”江芷蔓紅著眼睛。
譚家，何曉雅和譚彥之回到家裏，何曉雅直接打電話去出版社找杜編輯。
“江芷蔓那邊好像出事了。”何曉雅道。
“我們出版社接到很多電話，就是他們的書剛剛上架的那一天，我們就接到電話了。”杜編輯道，“有很多讀者反應你的小說被抄襲了，抄襲者的行為太過卑劣。有的讀者就去讓書店別賣這一本書了，還鬧起來。”
杜編輯沒有想到小小的讀者竟然有那麽多，是，小小名下的小說賣得十分紅火，首印都是十萬冊，還有加印，還有賣到國外。他們以前也有收到讀者寫的信，但就沒有想到那些讀者還會幫著做這些事情。
這讓出版社這邊的人都挺驚奇的，果然還是有很多人站在正義的這一方的。
出版社和何曉雅從來就沒有想過要讓讀者聚集起來做什麽事情，這一次，也是他們自發行為。
那一本小說抄襲太過明顯了，明眼人一看就能知道。但凡那本小說抄襲得別那麽明顯，也許那些讀者還沒有這些過激的行為。
“這樣的，直接先去法院起訴。”何曉雅道，“先上交一部分證據，開庭也沒有這麽快開庭的。今天，江芷蔓還跑到我家門口鬧。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知道我的筆名，但是沒有關係。起訴要用真名，那就用真名，我不怕別人知道我還有這個筆名。”
何曉雅又沒有做對不起眾人的事情，她是正正經經賺錢的，她怕啥啊。要怕的是江芷蔓，江芷蔓自己抄襲別人的小說，她就得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
“行。”杜編輯道，“原本也是要跟你說，要不要提前。畢竟那些讀者都這麽熱情，我們要是沒有動作，太說不過去了。有幾個作者給那本小說寫序的，還有人打電話到我們出版社，說是他們也不知道這個人是抄襲的，要是他們知道，他們絕對不去寫序的。還說這序是那家出版社寫好的，他們就是掛一個名的。”
杜編輯對此也無語，那些人沒有看過那本書的內容，就答應了。
“也不能完全怪他們，出版社是甲方啊。”何曉雅道，“他們也擔心以後不能出版，他們應該是本身名氣就不是很大的作者，投稿小說，也不是每一次都能中的。有專門的出版社願意收他們的小說，那多好啊。他們要是不掛名這個序，出版社不高興了，威脅他們以後不出版他們的小說了呢？”
“出版社那麽多家，去別的出版社也一樣。”杜編輯道。
“不是每一個人都有那麽大的勇氣的。”何曉雅道，“有的人就是覺得這一家出版社對他們不錯，幫他們出版小說，出版了一本又一本。他們去別的出版社，可能就沒有那麽好的待遇，就跟要重頭開始一樣。他們當然就願意待在這一家出版社。”
“說到底，也是不夠出色。”杜編輯感慨。
“寫小說的人那麽多，本身就是浪裏淘沙。”何曉雅道，“這幾個人，倒也沒有必要多怪他們。等我們起訴出版社和江芷蔓了，別人也知道這一本小說是抄襲的，不管這幾個作者知不知道這一本小說抄襲，都會對他們造成一定的影響。他們為抄襲者站台了。”
“是。”杜編輯點頭，“他們現在一定恨死江芷蔓了。他們自己本身都是作者，也不傻，事情都發生了，他們買一下小說，也知道是抄襲。有的人原先就是看過你的小說的，他們就更知道了。”
“嗯。”何曉雅點頭，“你們去法院吧。”
何曉雅之前就已經把授權書之類的東西都交給杜編輯，出版社把很多資料都已經準備好。
“我去找律師，跟律師一起去。”杜編輯道。
何曉雅掛斷電話，她看向坐在地毯上玩耍的一雙兒女，她原本沒有打算這麽快的，還打算等到年後。計劃不如變化，何曉雅就隻能提前做那些事情。
“都安排妥當了？”譚彥之詢問。
“安排妥當了。”何曉雅道，“杜編輯跟律師一起去法院，提前起訴。說真的，這一件事情影響這麽大，總不好一直拖下去。我以前還覺得自己就是書賣得多一點，萬萬沒有想到那些讀者竟然這麽厲害。”
何曉雅都覺得要是稍微引導一下那些讀者，那些讀者都能做很多事情。但是她從來沒有想過要讓讀者去報複誰，那都是讀者自發的行為。
何曉雅讓杜編輯和律師快點去起訴，她也是希望那些讀者知道之後，他們就能安心一點，就別去鬧事。一切交給法院去審判，江芷蔓是抄襲者，江芷蔓就逃不過去。
“爸媽應該要到了。”譚彥之道。
“爸媽？”何曉雅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哦，是我那兩個之知道做研究的爸媽啊。要我們去接嗎？”
“不用去接，他們直接去大哥的宅子。”譚彥之道，“等孩子的周歲宴的時候再回來。”
“我還以為他們是要提前過來我們這邊，還要在我們這邊住著呢。”何曉雅道，“我可不想。”
何曉雅不是很喜歡她爸媽，能遠著一點，就遠著一點，萬沒有跑到那些人麵前受氣的道理。
而何父和何母他們也不想住到譚家，他們就是覺得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要是他們住在譚家，必定多有不便。有的婆母就是不希望親家住在他們家，有的甚至連親戚過去都不行。
雲言煜把父母帶到家裏，這一處宅子還是父母送給他的。歐陽娜還帶著一雙兒女過來，反正都放假了，正好過來走走。
歐陽娜和雲言煜都想跟何曉雅打好交道，雲言煜的公司還得靠何曉雅寫劇本，歐陽娜是想著何曉雅在本省最好的大學當老師，他們指不定還有用得著何曉雅的地方，何曉雅的作用還是蠻大的。
至於何父和何母，歐陽娜就覺得他們對自家心懷有愧，父母必然就會幫助自家。主要是歐陽娜瞧不得公婆那般對待何曉雅，女孩子怎麽了，不做研究寫文章又怎麽了，說到底，那就是公婆打從心眼裏重男輕女。
歐陽娜本身是女子，她有一雙兒女，也不敢重男輕女，就想著要對女兒好一點，怕女兒不滿。
這個社會上，太多重男輕女的父母了，不管是鄉下，還是城裏，甚至是那些自以為特別厲害的知識分子，他們還是難改惡習。
“爸，媽，我們就等曉雅的孩子周歲那天過去。”歐陽娜道，“那一天早早過去就行了，譚家那邊有傭人，他們也都計劃好了，不需要我們幫忙的。”
“是在譚家辦？”何母問。
“是。”歐陽娜點頭，“原先是想著說去酒店的，後來又覺得還是在家裏比較好。孩子比較小，就別到處奔波。”
歐陽娜聽雲言煜說江芷蔓抄襲了何曉雅的小說，何曉雅也是怕他們去酒店辦酒席會有意外，倒不如就在譚家家裏。譚家還是比較大的，再者，周歲宴又不是擺了特別多桌。
“曉雅還真關心孩子。”何母不禁感慨。
歐陽娜看向何母，婆母還有其他要說的嗎？
何母沒有其他要說的，她就覺得何曉雅竟然這麽在乎孩子，看來何曉雅在電話說的都是真的，小女兒確實是要去照顧孩子。兩個歲數一樣的孩子，他們要是鬧騰起來，那還真的讓人手忙腳亂。
“媽，你知道江芷蔓的事情嗎？”歐陽娜問，江芷蔓可是叫何母外婆叫了很多年。
“她有什麽事情？”何母疑惑。
“……”歐陽娜心想他們沒有告訴何母，何母確實就不知道。何曉雅自己也不說，不過何曉雅不說是對的，歐陽娜沉思，如果何母知道了會如何。
“江芷蔓不是我們家的孩子，不用去管。”何母道，“都解除領養關係了。”
“是。”歐陽娜決定還是別說江芷蔓抄襲何曉雅小說的事情了，她摸不準公公婆婆的態度會如何。
萬一公公婆婆覺得小姑子活該呢，歐陽娜覺得自己還是不要輕易去說，公公婆婆對小姑子一向不是很好的。
江芷蔓被向柏軒帶回到家裏，江大海把門口的油漆都弄得差不多了。江大海還特意找了相同顏色的油漆，能擦的就擦掉，擦不掉的，那就直接塗了。
呂萍就想著江芷蔓抄襲的話，那麽江芷蔓是不是得把稿費吐出去。江芷蔓還給自己的錢，自己是不可能再給江芷蔓的，江芷蔓要填補虧空，那就讓向柏軒出錢。
“你們真去找何曉雅了，她怎麽說？”呂萍見江芷蔓他們回來，故意問，“是她找人做的？”
反正呂萍是不相信何曉雅會找人做這麽沒品的事情，江芷蔓自己得罪人了，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何曉雅的頭上。何曉雅都沒有住在這邊了還得背黑鍋，也真是慘啊。
“不是。”向柏軒道。
“我們沒有見到她。”江芷蔓沒好氣地道，“反正我沒有抄襲，你們都別相信那些人說的話。今天是我孩子的周歲！”
“所以……你是打算等何曉雅的孩子周歲的時候，你再過去鬧？”呂萍問。
“還是別去了。”江大海道，“何曉雅會報警的，我之前就進過警察局，就是她報警的。”
江大海怕江芷蔓惹怒了何曉雅，江芷蔓太單純了，他不想養女在何曉雅的手裏吃虧。何曉雅太過厲害，連自己這個大男人都能在何曉雅手上栽跟頭，就更別說江芷蔓。
“這也不能，那也不能，難道你們就讓我這麽白白便宜何曉雅嗎？”江芷蔓煩躁，“你們要我忍著一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