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芷蔓就是被你養壞了的。”
“早知道這樣, 還不如讓她待在老家的好。”
“真是讓人可氣,她怎麽就變成這樣?”
……
那個戰友說的還不算特別難聽了,但在江大海的耳朵裏,那些話都是非常刺耳的話, 是戰友對他的否定。
好不容易送走戰友之後, 江大海感覺自己都要虛脫了。
江大海真沒有想到會有人在這個時候過來, 還有人去問。
那個戰友十分生氣, 人家就是覺得他們被騙了很多年。他們甚至為了江芷蔓跟家裏人吵架過,他們都覺得江芷蔓很可憐, 實際上呢, 所謂的可憐都是江芷蔓和江大海說的, 這些人根本就沒有考慮過別人過得有多麽艱難。
這一次, 那個戰友就是十分氣憤地說了很多話,大致的意思就是讓江大海以後別去找他了, 也別在他麵前說江芷蔓的事情。他覺得自己跟江大海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江大海的所作所為分明就是在傷害窮苦老百姓, 江芷蔓就是特權階級。
江大海在他戰友說那些話的時候, 他還不敢多說, 就怕那個人更加氣憤。
沒有人喜歡被人一直隱瞞的,以前, 那些人也有來看過江芷蔓。隻是他們都被蒙蔽了, 他們看到江芷蔓的愁眉苦臉,聽到江大海說江芷蔓不容易, 他們就當真了。
一次又一次,他們就是這樣被這些人蒙蔽的。
在江芷蔓出國留學的那一會兒, 有的人的妻子就說江芷蔓也許根本不像是他們表麵上看到的那樣,但他們還覺得江芷蔓和江大海不會騙他們。
然而, 眾口鑠金,那個戰友不得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江大海分明是捧著江芷蔓,不管江芷蔓做的是對的還是錯的,江大海都說江芷蔓是頂呱呱的存在,錯的都是別人。
江大海可以預料到那個戰友回去之後極有可能跟其他說這一件事情,到時候,那些人都知道了。那江大海如何再跟那些人聯係呢,這一層關係就要這樣斷了。
那些人必定也覺得他不是一個好人,明明他也是為了照顧死去的戰友的孩子啊。他一個大男人哪裏懂得那麽多,還總是要出去上班的。這個時候,江大海就認為是何美麗沒有教導好江芷蔓。
江大海也不想想他們這些人都不允許何美麗對江芷蔓大聲說話的,何美麗就更不能打罵江芷蔓。江芷蔓稍微有些不滿意,她也會出去讓左右鄰居知道何美麗的不對,那些人就跑去說何美麗。
一來二去,何美麗就更不能管了,江大海還私底下補貼江芷蔓。可以說是江大海縱容了江芷蔓,是他親手造就了這一切,是江大海讓江芷蔓輕輕鬆鬆都能得到那些東西,而江芷蔓根本就不用付出代價。這也讓江芷蔓變得很無知,她不知道這世上的很多東西都不是白得的。
“讓你去蒙騙人,被拆穿了吧。”呂萍見江大海失魂落魄的模樣,她就覺得特別可笑,要是江大海沒有站在江芷蔓那邊,事情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都是江大海太慣著江芷蔓。
“你不是去擺攤了嗎?”江大海皺眉。
“媽有點著涼,我就回來做飯。”呂萍道,“席一在攤子那兒。”
呂萍有時候是凶一點,但是她對江母這些人還是可以的。
江母這幾天心情也不大好,她擔心江芷蔓的事情牽累到江大海,怕江大海又把家裏的錢拿出去。江大海拿何美麗的錢給江芷蔓出國留學,江母就很心疼。那個時候,何美麗有不少錢呢,可惜何美麗跟江大海離婚了。
而現在,家裏的錢不多,大兒子那邊擺攤子是賺了一點錢,但他們也得繼續擺攤子下去啊,他們還得依靠呂萍呢。
江母擔心江大海偷家裏的錢,怕呂萍和江大海離婚。真要是那樣的話,呂萍又怎麽可能繼續幫襯自己的大兒子。江母本身年紀又大,這麽一操心,還著涼,身體就有點受不住。
呂萍就讓江母稍微多休息一下,讓江母暫時不要去做那些事情。
“席一要是沒在攤子那邊,我也不能回來啊。”呂萍道,“家裏這麽多人都得吃喝。你呢,你是把你的工資給了一些給我,可家裏花銷實在是大啊。你沒有管家,根本就不知道多花錢。你去看看媽吧,媽還躺著呢。”
江大海不跟呂萍多說,多說了,呂萍又要說他的不是,他幹脆就去看江母。
江母一看到江大海過來,她的聲音就更弱,“大海啊,你們找到江芷蔓了嗎?”
“沒有找到。”江大海道,“找了很多地方都沒有找到。”
“找不到,就別找了。”江母道,“再過兩天就要過年了,就別浪費這個時間。”
“媽,芷蔓她……”
“你為她做的夠多的了。”江母道,“難不成,你還準備為江芷蔓去給賠償嗎?”
“不是……”
“你知道江芷蔓要賠償多少錢嗎?”江母又問,她捂著心口,“我都要被你氣死了。自家兄弟,你不多幫幫他們,你就幫江芷蔓,她要是你的親生女兒,我絕對不多說一句話。”
“這不是沒賠錢嗎?”江大海敷衍道。
“現在沒有賠,等官司打下來,就要賠。”江母道,“別想著幫江芷蔓賠錢,江芷蔓都結婚了,她男人給她賠錢,不用你去給她賠錢。再不行,那就等她兒子長大了,她兒子給她賠錢。”
江母深怕江大海再跟以前那麽愚蠢,家裏的那點錢還有其他的用處呢。就算她沒有拿著錢給大兒子,她自己多買一點好吃的也好啊。
大兒子夫妻擺攤子,他們還賺了不少錢呢,他們現在都很喜歡呂萍。江母當然也覺得呂萍不錯,就是江大海這個兒子腦子被凍住了,江大海就知道為了江芷蔓付出。
“媽,我……芷蔓這一次也沒有賺多少錢。”江大海想戰友說的話也有一定的道理,自己把江芷蔓養成這個樣子,多少得負點責任。
江大海養了江芷蔓那麽多年,哪裏可能一點感情都沒有。他為了江芷蔓都可以去偷何美麗的錢,更何況這一次的賠償款可能還不是特別多。
“向柏軒要跟江芷蔓離婚了。”江大海道,他問過向柏軒。向柏軒原本就是打算能法院判決抄襲案之後再離婚的,可是江芷蔓跑了,向柏軒想要離婚都很難。
向柏軒的想法是去街道或者派出所說一下,讓相關的工作人員知道江芷蔓跑了。等過了兩三年,他再直接去起訴離婚,應該就能直接離婚了。
否則,江芷蔓要是一輩子不回來,難不成向柏軒還要一輩子維持這樣的婚姻關係嗎?
向柏軒本來就沒有多深愛江芷蔓的,江芷蔓的一係列騷操作更是讓向柏軒十分失望。向柏軒當然就不可能再跟江芷蔓繼續下去,這婚必須得離了。
“他們離婚不離婚,跟你有什麽關係?”江母問。
“江芷蔓也是您的孫女。”江大海道。
“別,我可沒有她這種給家裏拖後腿的孫女。”江母道,“何美麗都跟江芷蔓解除領養關係了,而你呢?”
“……”江大海不可能跟江芷蔓解除領養關係,他還得繼續負責江芷蔓。
“真不知道說你什麽好,你對江芷蔓那麽好,江芷蔓懂得對你好嗎?”江母問。
“媽,您怎麽跟呂萍一個樣?”江大海皺眉,“是不是她跟你說的,讓你這麽說的我的?”
“這還用她說嗎?”江母道,“是,我有聽她說過,可我覺得她說的很對。你之前就是為了江芷蔓跟何美麗離婚的,現在呢,你是不是也要這個家散了?你要散了可以,你自己滾出去,我就當沒有你這個兒子!”
江母更疼大兒子,還有大孫子,江大海都這麽大了,讓江大海滾出去,江大海照樣能生活,江大海還有工資。她必須讓呂萍滿意,讓呂萍幫襯大兒子一家。
大兒媳婦也想著弄呂萍製作的醬料,可這種東西不是偷學就能學會的,不是自己嚐嚐醬料的味道就能做的。真要是那麽簡單,早就有很多人做出呂萍做的醬料了,那麽呂萍的攤子的生意也就不可能那麽好。
江大海坐在家裏,他發現家裏的人都不愛搭理他。不管是他媽,還是呂萍,又或者是他的兩個女兒,就更不用說常席一,常席一本身就是經常忽略江大海的。
向叔叔得知江芷蔓跑了,他就準備過去問問向柏軒的情況。侄子好不容易結婚,怎麽就遇上這樣的事情。
在向叔叔出門的時候,向嬸嬸還道,“不用彩禮的女人,他還真敢要。現在好了,他妻子欠了那麽多錢,還抄襲,他現在出的錢比彩禮錢都多!”
向嬸嬸就是覺得向柏軒不好,向柏軒貪圖便宜。
“先前,我說給他介紹個對象,他就覺得我是想要媒人錢。”向嬸嬸嗤笑,“人家女方是有工作的,她結婚之後,夫妻雙方兩個人都有工作,還生了孩子,這小日子過得甭提有多滋潤了。”
向嬸嬸認為向柏軒就是那種根本不懂得別人好心的人,向柏軒總覺得別人會害他。她是會說一些難聽的話,但是她幾時害過向柏軒了?
向柏軒的親生父母根本就沒有留下那麽多錢讓他讀書的,都是自家出錢的。向嬸嬸也沒有阻止向柏軒去讀書,還是咬咬牙讓他去讀了,就是自家辛苦一點。
而向柏軒就隻記得他叔叔的好,根本就沒有記得嬸嬸的好。向柏軒買東西回來,他也是送給他叔叔,不是送給他嬸嬸。向嬸嬸就想著向柏軒送給他叔叔的,就等於送給這個家了。
“他不知道他自己是什麽個情況嗎?”向嬸嬸道,“就江芷蔓那樣的人能要嗎?她都能偷拿她養母的錢出國留學的啊!”
向嬸嬸又想到江芷蔓懟自己的話,江芷蔓根本就不敬重自己這個嬸嬸。江芷蔓這些人做事情都喜歡感情用事,根本就不是用心做事情的。向嬸嬸當時就覺得江芷蔓和向柏軒就不該在一起,但向柏軒的戶口早就遷出去了,向柏軒也是在他和江芷蔓領證之後再告訴他們的。
要說向嬸嬸沒有不高興,那都是假的,多多少少都有些不開心的。但那又如何,向柏軒不是她的親生兒子,她不管那麽的。
“你現在去找向柏軒,能說什麽?”向嬸嬸道。
向嬸嬸在那邊罵罵咧咧,她就說丈夫對向柏軒太多了。說到最後,向嬸嬸又道,“江芷蔓都跑了,你過去的話,就讓你侄子快點跟她離婚。我當初就懷疑江芷蔓欠她爸錢,就是為了要刮你侄子的錢。現在啊,我就更加確定了,那些人就是為了刮你侄子身上的那一點錢。”
侄子不相信她這個當嬸嬸的,現在好了吧,侄子倒貼了那麽多錢進去,妻子還跑了。
“你要去,就快點去。”向嬸嬸說了那麽多,她最終還是讓丈夫去看向柏軒。
向叔叔去看向柏軒時,他按照妻子所說的說,“要是不行,就離婚吧!換一個人,這日子總能過好的。”
“到時候再看。”向柏軒自己有一個兒子,還得養著江芷蔓留下來的妹妹,有哪個女人願意嫁給自己呢?
曾經,向柏軒還在嫌棄別人,還覺得別人要求高,而現在呢,向柏軒就覺得自己當初瞎了眼睛。
“別想著到時候再看就不看了。”向叔叔道,“你一個人得照顧兩個人,怎麽照顧得了。”
向叔叔把向柏軒拉到旁邊,“江芷蔓的妹妹呢,你是什麽打算?”
“先這樣吧。”向柏軒道,“她還能照顧一下孩子。”
“……”向叔叔看著自己的侄子,這個侄子太過心軟了。
譚家,何曉雅在想著小孩子到底什麽時候才不會尿床。
“你管他們什麽時候才不尿床,有人清洗。”譚彥之道,“不用考慮這麽多。”
“話也不能這麽說,還是得注意一點。”何曉雅道,“等他們長大的話,你還可以拿去笑話他們,說他們都多大了,還尿床。”
譚彥之聽到前麵的話,他還以為妻子是關心兒女,等他聽到後麵的話,他不禁笑了。
“還真別說,這時間過得挺快的。”何曉雅道,“前些天,麗琴就說她家姑娘在幼兒園玩得可開心了。說是幼兒園都放假了,她的女兒還要背著書包去幼兒園。幼兒園關門了,她家姑娘還抱著鐵欄杆,還想著有人開門,有人陪著她玩。”
“那是家裏小孩子少。”譚彥之道,“沒有人陪著一起玩。”
“她家親戚也有孩子,左鄰右舍也有啊。”何曉雅道,“別的小孩子上幼兒園都是哇哇大哭的,而她呢,還那麽興高采烈的。”
何曉雅就不是很能明白,等輪到自己的一雙兒女去上學的時候,不知道自己的這一雙兒女能不能開開心心地去上學。在家裏,他們還有很多玩具,兄妹兩個人也能一起玩。
要是自己的兒女不願意去上幼兒園,那也不行,該上幼兒園還是得上,就算他們叫出殺豬的聲音,他們都得去上學,他們都不能待在家裏。
“我們的孩子還早著呢。”譚彥之道。
“麗琴為了她的女兒可是很用心了,找了很多家幼兒園的資料,就是他們最後還是讓女兒在家門口的幼兒園讀書。”何曉雅道。
“你也不用操心孩子上的幼兒園。”譚彥之道,“他們就去我們這個園區的幼兒園就行了。有一家幼兒園是雙語教學的,不隻是如此,小學、初中、高中,都是連在一起的。隻要有足夠多的錢,就能上。還有其他街道的人把孩子送過來的。”
譚彥之和他父母早就想過了,得讓孩子受到好一些的教育,除了在學校學習的那些知識。他們還可以給孩子請家教,這都不是問題,孩子是想學習鋼琴還是想學習小提琴,又或者是想學習跆拳道,這些都不是問題。
除了學校的雙語教學之外,譚彥之還打算給他們請別的語言的家教,讓孩子能多學習幾國語言。
隨著改革開放之後,越來越多的外國人來國內談生意,國內也有越來越多的產品出口出去。
學習好多門外語,就算孩子以後不會做別的事情,他們就是去做翻譯都行。這是實實在在的技能,能養家糊口的技能。
“你們想吧。”何曉雅道,“我也不知道什麽幼兒園好。”
學費的事情也不需要何曉雅操心,譚彥之都會準備好。他們不缺給兒女上學的費用,還想著讓兒女能學習一點東西,多花一點錢,那都無所謂。
過年前一天,楊女士前來譚家。她前一陣出國轉溜了一圈,又回來了。在何曉雅孩子周歲宴的時候,楊女士也有在。
這幾天,楊女士聽到了江芷蔓抄襲何曉雅小說的事情,外頭都鬧得沸沸揚揚了,她想要不知道都難。她這種圈外人都知道了,足以說明這一件事情鬧得有多大。
“抄襲你小說的,就是你曾經的那個外甥女?”楊女士問。
“對,是她。我姐跟她解除領養關係了,她不再是我的外甥女。”何曉雅道,“二姨,您都知道這一件事情了?”
“不隻是我,很多人都知道。”楊女士道,“這麽大的事情,都還有報紙刊登消息出來呢。”
何曉雅本身是一個名人,阿雅和小小是同一個人,又打抄襲案子,這裏頭還有小姨和外甥女的關係,那些人都在八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