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要你找工作了， 我們自己找。”
“何美麗，你嘴巴還是少說兩句，就你這樣的，沒人敢要的。”
“你當你是誰啊， 連我們小萍的半分好都沒有。”
……
江母生氣， 特別是還有其他人在， 她不能落了下風。
“房子都給你了， 你又不用租房，你當然有錢請保姆了。”江母道， “要不是我們家大海當年護著你， 你能有現在？”
“所以你們現在就一直說你們曾經對我們家的恩情。”何美麗道， “天天說這個有必要嗎？”
“我家大海還為了你不能升官呢？要不是他娶了你， 他現在就不是待在小小的傳達室，而是在當領導！”江母想就來氣。
“他沒升官， 是他沒有文化。”何曉雅和譚彥之剛剛回來， 她就聽到江母說那些話。
何曉雅可不想忍， 這樣的情景， 必須去撕。
“是你的兒子不喜歡讀書， 部隊都給他機會，讓他去讀書了， 他還拒絕了。”何曉雅道， “讓他戰友去，他不跟他的戰友爭。那還是在你兒子娶我姐姐之前呢。那個時候， 是誰讓他不要去學校讀書的？是你這個當媽的，還是他自己？”
“你……”
“我怎麽了？”何曉雅道， “我就是就事說事。你兒子跟他朋友喝酒的時候，他自己親口說的， 你不知道嗎？你去問問他啊，他自己不去讀書，還說他當時要回去鄉下相親，說是父母都安排好了。嗯，他讓他朋友別放在心上，他當初也是有別的事情。”
嗬嗬，江大海當他是誰啊，別人真的會記得他所謂的恩情嗎？
別人當時也是候選人啊，人家可以跟江大海競爭的，江大海不去，是江大海自己的問題。
“不可能！”江母不願意相信。
“你去問啊，你兒子就在那邊，你不會連問都不敢問吧。”何曉雅道，“你自己都不敢問，還指望你兒子能告訴你？你兒子早就長大了，不是三歲的小孩子，他想瞞著你就瞞著你，哪裏有必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啊。”
譚彥之站在何曉雅的身邊，他插不上嘴，那就當何曉雅堅實的靠山，要是打起來，他還能幫著女朋友一點。
何曉雅瞧見譚彥之這麽站在她的身邊，她就更想說。
“每次，你們都喜歡把過錯怪罪我姐的身上。”何曉雅道，“他們還是夫妻的時候，我就不說這些話了。說多了，你們也要覺得是我的問題，是我在胡扯淡。現在呢，他們不是夫妻了，大家也都別裝聾作啞，把事情說清楚啊。”
江母心想自己不該認為何美麗是何曉雅上身，何曉雅的嘴巴更能說，就跟機關槍一樣。何曉雅一來，別人都還沒有說幾句，就都是何曉雅在那邊說了，他們根本就不是何曉雅的對手。
“說清楚就說清楚，你姐嫁到我們家，我們也是有幫過你們的。”江母道。
“說來說去就這麽一句話，有意思嗎？”何曉雅道，“你們倒不如說我們何家沒有兒子，你的孫子到時候就能繼承我們何家的一切。就算你兒子跟我姐離婚又怎麽樣，我們何家不是還得把東西給你的孫子！”
江母確實就是那麽想的，但是她不說出來，讓別人聽了多不好呢。
“其實我們家也不是沒有兒子，在我姐姐前頭，還有一個哥哥的。”何曉雅道，“就是那個哥哥不知道在哪裏，我爸媽還在努力地找，要是找到了，我爸媽的東西就是我哥的，不對，男女平等，女兒也能繼承爸媽的財產，我也能繼承啊。對，就算我哥哥沒有被找到，我也行啊。”
“確實，可以讓我們的孩子姓何。”譚彥之點頭，這不就可以了嗎？
當然，譚彥之不貪圖何家的東西，譚家有不少東西，他自己也賺了很多錢，完全沒有必要想著何家的東西。但是呢，這些人非得這麽說，那就說啊。
譚彥之就是站在何曉雅這邊，不能讓別人說何曉雅的不是。
“……”江母睜大眼睛看著譚彥之，“你還是不是男人？”
哪裏有男人讓兒子跟著女方姓的，那是對不起列祖列宗的行為！
“男女在一起才能生孩子。”譚彥之道，“不是男的，怕是不成的。”
“你……”
“你是不是想把我男朋友變成太監？”何曉雅道，“就算你殺死他，沒有他，還能有別人呢。”
“……”譚彥之看向何曉雅，這話就沒有必要說了。
“懶得跟你們說了。”江母帶著呂萍走了，再不走的話，又得被何曉雅說了。
江母覺得何曉雅是夠夠的了，一個還沒有出嫁的小姑娘嘴巴那麽厲害，她還敢當著她的男朋友的麵說這些人話。別人家的姑娘當著男朋友的麵都得表現得好一點，而何曉雅就不是，何曉雅就是得說。
何曉雅見江母灰溜溜地離開，她看向許大嬸。
“哎呀，我家裏還燉著肉呢，我得回去看看。”許大嬸連忙道，還是趕緊跑吧，別繼續待在這邊。
“姐。”何曉雅道，“別人說你，你就說回去，我不相信你不知道這些事情。我能知道的，你就更能知道了！”
夫妻之間才更了解彼此，何曉雅認為她姐還是有些包子。她姐就不知道直接去說，還是她姐顧及江大海是江梓良的親爸，怕江梓良不高興？
可是江梓良也不是一個不懂事的孩子，他也知道江大海以前有多麽不公平。
“你不去說，別人哪裏可能知道。”何曉雅道，“你沒有瞧見江家那些人嗎？他們天天就把他們對我們的恩情掛在嘴邊，好像我們欠他們的這一輩子都還不完。天天說，天天說，大街小巷的人都知道我們何家的人欠了他們江家的人。那麽他們江家人呢，他們就沒有占好處了？占好處了，還在這邊說，就是一群龜孫子。”
“曉雅。”何美麗都想揉眉了，妹妹太能說了，“你男朋友還在呢？”
“我說的對不對？”何曉雅看向譚彥之，譚彥之要是敢說不對，他就滾蛋吧。
“說得很對。”譚彥之對著何曉雅豎起把拇指，“你說的都是事實，用事實說話，這不是無理取鬧，這是在據理力爭。”
“姐，你聽到了嗎？”何曉雅看向何美麗，“他說我是據理力爭。”
“你們……”何美麗不禁輕輕地搖搖頭，譚彥之現在是會這麽說，等過一陣子，譚彥之要是不喜歡妹妹，他可能就不是這樣說。
“有的事情說開比較好。”譚彥之道，他不想見到女朋友總是得為何美麗操心。何美麗這個當姐姐的看似堅強，但是她也忍了很多東西，“曉雅，院子裏的花澆水了嗎？”
“還沒有吧。”何曉雅道，“也不一定，這麽熱的天。也許徐姨早上就已經澆過了。”
“我們去看看。”譚彥之道，“那麽大的院子，還可以種一些果樹，葡萄也不錯。”
“葡萄架子確實不錯。”何曉雅道，“可以種。”
何曉雅跟著譚彥之一起走，她走了兩步又回頭，“姐，我們先走了。”
“去吧。”何美麗道，她揮揮手。
江母氣急了，她回到家裏，忍不住說了呂萍。
“你都不知道說幾句話嗎？”江母生氣。
“他們人多，他們還在這邊住了那麽多年，我們去說，別人也是站在他們那邊。”呂萍道，“媽，我們忍著一點，少說幾句，別人才會覺得我們受了委屈。”
“真的？”江母抱有懷疑態度，“我們在鄉下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城裏跟鄉下不一樣的。”呂萍道，“我也認識了幾個人，他們就是說大海偷拿……”
“不是偷，就是拿。”江母道。
“是，是拿，說大海拿了上萬塊錢，這一件事是大海的錯。”呂萍道，“我們再去說，別人就是同情何美麗。倒不如等一陣子，等別人不再說這錢的事情，我們再說也好。等到那個時候，何家人的氣也就消了，她們說話也就沒有這麽衝，也好說很多。現在，我們去說，她們一點就炸，我們反而吃虧。”
呂萍才不想去跟何美麗說那些話，反正她現在嫁給了江大海，這才是最為重要的。她去為難何美麗，江大海不一定就高興，她還想著先抓住江大海的心呢。
瞧瞧別人家，別人家的長輩哪裏有跟江母這樣，他們都沒有出去隨便亂說那些話，沒有那麽凶。江母就有點像一個潑婦，形象非常不好。
呂萍又想江母這樣也好，那麽其他人就會記得江母的潑辣，而不是覺得自己早早就跟江大海勾搭在一起。明明她沒有早跟江大海聯係，那些人還在那邊以最大的惡意揣測她，這讓她十分難過。
“還是你想的周到。”江母順著呂萍給的台階下來了。
“也不是我想的周到，是媽為了大海，氣在頭上，這才沒有想到。”呂萍道，“我走過的路都還沒有您吃過的鹽多呢。”
呂萍說話動聽，讓江母很高興。
何美麗在江母的麵前就不喜歡說這些話，江母不講衛生之類的，何美麗還會說幾句。江母當然就更加不喜歡何美麗，而呂萍會捧著江母，逗江母開心，她當然就更得江母的喜歡。
江母就覺得呂萍就該是自己的兒媳婦，隻不過有一點，她得問清楚，兒子之前是不是真的能去部隊學校的上學。
江大海很快就回到家裏，他一回到家裏，江母就問了，“聽說你原本能去部隊的學校上學的？”
“誰說的？”江大海皺眉。
“甭管是誰說的，你就說是不是？”江母問。
“是。”江大海點頭，“您也不是不知道我不是讀書的料，就沒有去讀了。”
“是在跟何美麗認識之前？”江母又問。
“是在那之前。”江大海點頭，“那個時候，您還說要讓我回鄉下相親呢，說我要是不回去，你就要讓人過來找我。我就回去了啊。”
“……”江母左右看看，她拿著雞毛撣子就朝著江大海打過去。
江母恨啊，去部隊的學校多好啊，要是江大海去部隊的學校讀書，那麽江大海也就遇不上江美麗，江大海也就能風風光光地升官，自家也能過得更好。
“媽，你幹嘛呢。”江大海沒有想到江母還打他，“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沒過去！”江母咬牙，“你知道嗎？我今天還被何曉雅那個小妮子說了，她說你不能升官，是你沒有文化，是你自己不去學校學習。我不信啊，怎麽可能呢，分明就是因為她姐姐，你才沒有升官的啊。”
江母想到還有其他人聽到何曉雅的話，又想到自己問江大海的結果，她扔了雞毛撣子坐在旁邊。
“我的命怎麽就這麽苦呢？”江母紅著眼睛，還伸手擦擦眼角的淚水，“那麽好的機會，你怎麽能說放棄就放棄，你就不知道要跟家裏商量商量的嗎？”
呂萍的感覺不是很好，照這麽說，江大海是為了回鄉下跟她相親而不去讀書。不管是不是江大海自己不喜歡讀書的原因，等到後麵，江母多多少少還是會怨怪她的。
呂萍看向江大海，江大海的腦子是不是有問題啊，他竟然放棄那麽好的機會，還不跟家裏說，他就那麽做決定。
“就算我去讀了，也不一定就能畢業。”江大海道，“成績不好，被退回來，那就……”
“你都不試一試，怎麽就知道不行呢？”江母道，“你不會，你就不知道抄一下別人寫的作業嗎？”
江母認為江大海太傻了，不喜歡讀書，也該讀一讀，就是熬那麽幾年，熬出來了，江大海就能升官。
現在好了，別人都知道江大海放棄了大好的機會，那麽她以後還怎麽去拿捏何美麗？
江母氣啊，從來沒有這麽氣過。
“哪裏能抄呢？”江大海道，“也沒有那麽容易抄的，要是真能隨便抄，我……別人也能看出來的，那是騙人的，是作弊，不成的。”
江大海拒絕去抄別人的作業，他是一個有原則的人。
“那你也該去努力一下。”江母道，“你的文化程度不高，別人的文化程度就高了？他們不是也要學習嗎？你不去學，不就等於把機會讓給了別人，別人有給你好處嗎？”
“他本身也是候選人，他……”
“你要是也去，他不一定就去了啊。”江母道，“我怎麽就生了你這樣的兒子，你的腦子呢。是不是傻了啊，那麽好的機會，你說不去就不去，現在好了，你想再有那麽好的機會，都沒有了。”
“現在也不錯了。”江大海道，“還能有一份工作，有工資。”
“……”江母想這點工資哪裏能比升官好啊，要是兒子升官了，自家就能得到更多好處。
“媽。”呂萍勸慰，“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您也別氣壞了身子。大海辛辛苦苦的工作，也是為了這個家，他也辛苦的。”
“知道他辛苦。”江母道，“要不是知道他辛苦，我也不這麽說。要是他去讀書，現在也不用這麽辛苦了。”
江母說著說著又落淚了，他們現在要被人笑話了，那些人一定要笑江大海放棄那麽好的機會。那些人就不會說江大海是被何美麗拖累的，何家人也能說江家人無用了。
“你這樣弄得，弄得我都不好去見何美麗她們了。要是見了，她們不還得說我啊。”江母道。
“不要管她們。”江大海道，“我們跟她們沒有關係了。”
“你說沒有關係就沒有關係嗎？小良還在那邊呢。”江母道，她想到了譚彥之說的話，“何曉雅是要招上門女婿嗎？”
“不清楚。”江大海道，“媽，您就別管這些事情了。那些事情是何家的事情，不是我們家的事情。”
“你忘了小良嗎？”江母道。
“沒有忘記。”江大海道，“您不就是想著小良到時候能得到什麽嗎？何美麗會把她的東西給小良吧。”
“要是她再婚呢？”江母道，“要是她再生孩子呢？”
“不一定。”江大海想著何美麗最好不要再婚，何美麗要是再婚，他也阻止不了。好在兒子的年紀大一點，也就不用擔心兒子會很難過。
江大海又想到兒子對他的態度，兒子必定也是受到何曉雅她們的影響。
“不一定，那就是有可能。”江母道，“她最好還是不要再結婚，也不要再生孩子。她不是要開工廠嗎？要幹出一番大事業嗎？那她還結婚做什麽，她都有兒子了，別結婚了！”
江母想著自己一定要跟別人說一說，別讓那些人被何美麗的表麵蒙蔽。何美麗就不是一個好妻子，也不會是一個好母親。
“……”江大海不去說，江母已經說出了他心底的想法。
何美麗沒有想著要改了江梓良的姓氏，江梓良用了這個名字那麽多年，而且就算江梓良改了姓氏，也改變不了江大海是他親生父親的事實。
當何美麗回到家裏，江梓良正在寫作業，不需要何美麗去說，他自己都懂得寫作業。他才不想成為他爸那樣的人，他要成為小姨那樣的人，多讀書，以後才能懂得更好。
“小良。”何美麗道，“今天還有多少作業沒有做完？”
“快了。”江梓良疑惑，他媽怎麽可能好端端來關心自己的作業有沒有做完，“我可不是班級裏的倒數，第一第二沒少考的，媽，你是不是要獎勵我？江芷蔓考好的時候，你都有獎勵她，我考好了，你都沒獎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