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邊？你那邊不是才兩間房間嗎？你媽還在， 怎麽住？”
“是讓小良睡在床底下嗎？”
“你的繼子還在啊，聽說他還睡在客廳的木板上呢，你就是這麽做他的父親的嗎？”
……
何美麗不可能讓江梓良去跟著江大海，江梓良是她的親生兒子， 她現在也就這麽一個孩子， 哪裏可能讓江大海搶走她的兒子。
“你不是很喜歡幫著別人養孩子的嗎？那你就繼續養別人的孩子， 別想親生的孩子了。”何美麗道， “別人的孩子，在你的眼裏就跟親生的一樣， 真正親生的就如同草芥。”
“何美麗， 別這麽不可理喻。”江大海道， “你家發生那樣的事情， 小良也會害怕的。住的地方總會有的，再小的屋子， 總有小良住的地方。我都能住， 小良也能住。我的兒子就該有艱苦樸素的……”
“你要苦就苦， 別拉上我的兒子。”何美麗道， “我的兒子不是你的繼子， 也不是你的養女。告訴你，我的兒子該享福， 而不是吃苦！我的兒子， 也不是為了你的繼子、養女而活的。”
何美麗不可能放棄兒子，她受夠了以前的那些生活。
“何美麗， 你……你跟以前真的不一樣了。”江大海道，“我也是為了我們的兒子考慮， 你真得等發生了其他的事情，你才後悔嗎？”
何美麗變化太大， 讓江大海有些承受不住。
“江大海，你在威脅我嗎？”何美麗問。
“不是威脅。”江大海道，“我就是在擔心我的兒子而已。”
“擔心？”何美麗嗤笑，“我看你不是擔心兒子，你分明就是想著我早點死。”
“別這麽說。”江大海皺眉，“我們夫妻那麽多年，我不至於這麽詛咒你。”
江大海就是想要把江梓良要到自己的身邊來，他之前覺得兒子跟著何美麗好，現在又覺得兒子跟在自己的身邊好。
“大海。”就在這個時候，呂萍來了。
呂萍今天就聽江大海和江母說要讓江梓良過來家裏，她不願意讓江梓良過來。他們這些人生活就緊巴巴的了，再來一個人，這日子還過不過啊。
還是他們覺得江梓良過來了，何美麗就會給他們錢？
做夢去吧！
沒外麵的人說何美麗已經沒有多少錢了嗎？
都說何美麗的錢被江大海拿去給江芷蔓了，何美麗現在很窮的。
工廠那邊還得花錢，要是不花錢，工廠也很難開下去。
呂萍認為江梓良還是跟著何美麗吧，何美麗還會給江梓良雇保姆呢。何美麗對江梓良多好啊，要是那孩子過來，自己不就是成為了江梓良的免費保姆了麽，江母和江大海一定對江梓良更好，那麽自己的兒子的處境隻會更差。
“是美麗啊。”呂萍看向何美麗。
“有事嗎？”何美麗問。
“沒事。”呂萍道，“我就是來叫大海回去吃飯的，飯都做好了。”
“還是讓小良去我那邊。”江大海強調。
“不可能。”何美麗道，“你們那邊住不了那麽多人，還是你們想要搶奪我的房子。”
“不是……”
“大海不是那個意思，他就是關心孩子。”呂萍道，“要是他過來，他跟席一一起在客廳睡，也是可以的。有個房間是得給媽住的，媽年紀大……”
“少來這套。”何美麗道，“江大海，呂萍，你們自己再生一個吧。”
何美麗轉身就走，她現在見到這兩個人就覺得惡心。她沒有辦法做到見到這兩個人還能笑得出來，他們兩個人那麽快就結婚，要說沒有貓膩，她是不相信的。
江大海想要上去追，被呂萍拽著。
“大海。”呂萍朝著他搖搖頭，“不是我要說，小良在美麗家有單獨的房間，還有保姆照顧。就算美麗肯，小良必定也不願意來我們這邊。小良還可以去他小姨家，哪裏要來我們的家。”
“他小姨……”
“他小姨以前不是還住在他家嗎？他現在住在他小姨家，那也沒什麽。”呂萍道，“他小姨難不成還會趕他走嗎？”
“那邊不大安全。”江大海道。
“哪裏不安全了，別人都知道她們沒有錢了。她們都窮成那樣，還要請保姆，也不知道是不是找別人借錢的。”呂萍道，“給保姆的那些錢，都夠我們一大家子吃很久的了。”
“好了！”江大海不想聽呂萍說這些話，不管何美麗姐妹如何，江梓良都是他的親生兒子。
江大海也明白了呂萍的態度，呂萍不想江梓良過來。
“小良才是我的親生兒子。”江大海道，自己又不欠常席一的，哪裏有必要養著常席一。他現在養著常席一，那已經很不錯了。
這也難怪自己的親媽不喜歡常席一，想要把常席一送走。
親生的和非親生的，還是有很大的差別。常席一跟江芷蔓不一樣，常席一差太多了。
“是，他是你的親生兒子。”呂萍紅著眼睛，“我也知道常席一不是你的兒子，可我能怎麽辦？你當年不肯娶我，我也不能一直不嫁人啊。要是你當初肯娶我，席一就是你的親生兒子。”
呂萍不認為這事情都是自己的錯，是江大海當年不肯跟自己在一起。江大海當年就是想著何美麗，何美麗也就是長得漂亮一點，何家有錢一點，其實這些人就是想著何家的錢吧。
“大海，你說這話，可別昧著良心啊。”呂萍道，“你不娶我，我才變成這樣的啊。”
“……”江大海煩躁，他當年沒有娶呂萍，現在又娶了呂萍，兜兜轉轉繞回來，呂萍就是有別的想法，他也阻止不了。
在別人眼裏，那些人是不是也覺得他一開始娶呂萍就沒有這些事情了？
自打何曉雅戳破江大海是自己放棄去學校深造之後，江大海都不好再說自己因為何美麗而不能升職，江母也少說了幾句。江大海現在更不能說他娶了呂萍，他就能升職。
沒有文化就是沒有文化，這不是換了一個妻子就能改變的，是他自己放棄了大好機會。
江大海往回走，呂萍跟在他的身後。
“大海。”呂萍的語氣緩和，“我是想著我們都結婚了，我會把你的兒子當成親生兒子……我不求你也得要把我的兒子當成親生的，就是你千萬別在席一的麵前說這些話，別讓他聽了去。他還是一個孩子……”
不遠處，常席一看著這一幕，他看了一會兒，就又進屋了。
常席一明白自己在這個家有多麽不受這些人的歡迎，他就是一個多餘的人。他曾經以為自己是親媽的掌心寶，可是親媽卻是再婚了。親媽就是告訴他，讓他多注意一點，說他到底不是江大海的親生兒子，說話做事都多過過腦子。
他年紀還不大，就得注意這些事情。
要說常席一非常開心，那都是假的的。他開心的是自己能去讀書，他媽就是說讀書好，等讀書出去了，以後還有國家分配工作，壓根就不需要他們再做別的，他就能過上幸福美好的日子。
常席一渴望幸福美好的日子，他也得去試一試。等到以後，他也不用靠著他們。
江大海聽到呂萍的話，他知道這個道理，江芷蔓在家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他們都在江芷蔓麵前少說收養的話，別傷到江芷蔓的心。江大海又想到了江芷蔓，也不知道江芷蔓在國外過得好不好。
國際長途電話要很多錢，江大海舍不得打這個電話，平時沒有事情的話，就更別打電話。
江大海還得把錢留著，要是江芷蔓有需要的話，他還得打錢過去。聽說出國留學特別費錢，江芷蔓手裏的那些錢，他也不知道江芷蔓能花到什麽事情，那些錢也不少了。
就江大海留著錢，他又能留下多少錢啊。他工資的數額就擺放在那邊，想要多省錢，也得看看他有沒有做別的活。
“席一那個孩子不吭不響的，都不敢多說話。”呂萍道，“他就是怕你不高興。大海，他是我的兒子，我也心疼的。”
“回家。”江大海不想再去說誰的孩子不孩子的。
譚彥之還真的在何曉雅家隔壁租了房子，就是租金貴一點。這倒也無所謂，貴就貴一點，重要的是能讓何曉雅安心一點。追求媳婦，哪裏能在意這點花銷。
“你還真的租房了啊？”何曉雅去了譚彥之租的房子，還真就是在隔壁。
“是租了，本來是要買的，這戶人家不願意。”譚彥之道，“那就先租了。”
主要是這裏距離何曉雅的房子近，再遠一點，那就不合適了，那就是租一個寂寞。
“你還買家具啊？”何曉雅都看到了一些新家具。
“買一些。”譚彥之道，“住在這邊總是要用的。要是不需要了，也可以搬到你那邊。”
譚彥之認為這都不是問題，反正都不會虧。
“我那兒可不是收破爛的。”何曉雅撇嘴。
“那就劈了當柴火燒。”譚彥之道。
“你還真是浪費。”何曉雅道，“其實也是能放一放的。我讓徐姨多做一些飯，你也能吃，省得你沒地吃。不過，你得出夥食費。”
“成。”別說夥食費，就是保姆的費用，譚彥之都能出。
譚彥之搬到何曉雅的隔壁之後，街坊鄰居知道之後，他們還覺得何曉雅真的會折騰人。
大家都知道何曉雅和何美麗現在是窮得叮當響了，家裏就是一些家具，錢都沒有多少。有的人表麵上過得光鮮亮麗的，其實就是他們不會省錢，不會過日子，就想著他們自己享受，根本就不去想著孩子。
上午到下午，傳言傳著傳著就變成何曉雅的保姆其實是譚彥之請的，譚彥之就是一個冤大頭，他們兩個人都還沒有結婚，譚彥之就為何曉雅花了那麽多錢。
“還真別說，這長得好看，還真是不一樣。”
“別人為她花錢，她還不嫁嗎？”
“遲早都是要嫁的吧，譚家人那麽厲害，她當然要緊緊地抓著。”
“她現在就是矜持一下，你們瞧吧，等不了很久的。”
……
何曉雅對於外麵的流言也很無語，那些人說來說去就是那麽幾句。他們之前早就說過這些話了，誰讓譚彥之來看何曉雅的時候，不是買早餐就是帶著其他的小禮物，那些鄰居看了就酸唄。
他們自己的女兒找的對象沒有這般好，他們就在那邊說，說是還沒有嫁過去，哪裏能這麽花別人的錢。嘴巴上那麽說，實際上，他們就是羨慕，就是嫉妒。
何曉雅和譚彥之都沒有去解釋，要是他們去解釋，讓小偷來光顧何曉雅這邊麽，那可不成。
那些小偷就是自己不賺錢，就去偷，就去搶。
自打何美麗那邊被偷之後，何美麗讓保姆把江梓良送到何曉雅這邊，先讓江梓良在這邊住上一陣子。保姆一開始以為何美麗是要辭退她，結果何美麗依舊雇傭她，她很是感激，拍著胸脯跟何美麗保證一定照顧好江梓良。
何曉雅這邊的宅子大，有兩個傭人，這也不算多。
要知道那些大戶人家，家裏還不隻有兩個傭人呢。人多一點，也安全一點。
何美麗還是怕孩子出事，江梓良是頂頂重要的。
吃晚飯的時候，江梓良看著譚彥之。
“未來小姨夫，你是不是真住在旁邊啊？”江梓良問。
“對。”譚彥之道，“就住在旁邊，我們可以多見見。”
“那你教我那些機器啊。”江梓良就想著去拆裝那些機器，就是一些玩具都被他拆了。
“……”何曉雅不明白這些人為什麽喜歡那些機器，反正她是不喜歡，她還是喜歡看電視劇。
這個時候的電視劇也有不錯的，內地的電視劇還是差很多，比不上香江那邊的。
“看電視劇嗎？武俠的。”何曉雅道。
“看啊。”江梓良道，“小姨，你放心，我不拆電視機。”
何曉雅聽到外甥說這話，反而有些緊張了，外甥不會真的想對電視機下手吧。
“別就隻是嘴巴上說。”何曉雅道。
“話就是嘴巴上說說的啊。”江梓良吐吐舌頭。
“好了，吃飯。”何曉雅給江梓良夾菜。
“未來小姨夫，你等等教我嗎？”江梓良問。
“吃完飯教。”譚彥之道。
“今天晚上等一等。”何曉雅道。
“為什麽？”江梓良疑惑。
“得去見你親爸啊。”何曉雅道，“我們家沒錢了，你要不要去找他要撫養費，讓他給你錢？他都有錢養別人的孩子，就沒有錢養親生的兒子嗎？”
“要啊，當然要。”江梓良摩拳擦掌，他可以去。
“他們在外麵說我們有錢，讓小偷光顧我們家，我們不去找他們要錢，是不是太對不起他們了？”何曉雅道，“你跟著我姐，但是你爸總不能一分錢都不出吧？”
“對，要他出錢，一定要他出。”江梓良道，“他要是不肯出錢，我就天天去。”
“天天去幹嘛，你天天去，他們還覺得能天天見你，就不肯出錢了。”何曉雅道，“我們帶你去的時候，你就去。沒有帶你去的時候，就少去。這麽多天了，他都沒有給你一分錢，那太不像話了。”
“我跟你們一起去。”譚彥之道，他怕到時候發生衝突，他得保護何曉雅。
“你確實得去。”何曉雅道，“要是你不去，氣勢就不夠了。江大海在家，他那麽大塊頭……我站在那邊，那就不夠瞧的。”
雖然江大海是不敢打何曉雅，但是江母那些人就不一定了。
有譚彥之在，江家人就得掂量掂量了。譚家在這個城市多年，而江家原本就是鄉下人，江家人必定就會害怕。
“要不要再多叫幾個人？”譚彥之問。
“不用，人太多了，就跟幹架差不多。”何曉雅道，“氣勢稍微碾壓一下就行了。人太多，他們報警了怎麽辦？別人還以為我們是□□呢。”
“嘿哈。”江梓良在那邊比劃兩下。
“你爸的拳腳功夫比你強多了。”何曉雅道，“他一拳就能一個你。”
“我咬他！”江梓良齜牙。
“小心掉牙齒。”何曉雅道，“那麽臭的肉，你也咬嗎？”
“臭了，確實不能咬。”江梓良點點頭。
等何曉雅準備出門的時候，江梓良還找了一根木棍過來。
“你幹嘛呢，又不是去幹架的。”何曉雅好笑地道。
“氣勢，氣勢啊。”江梓良道，“揮劍如虹！”
“你這不是氣勢……要那種沒有武器，也能很有氣勢的。”何曉雅道。
“要不然，還是……我去打滾一下？”江梓良有點躍躍欲試。
“不行，你不能跟你的祖母學習。”何曉雅道，“不能有這些壞習慣。你要是個紈絝子弟，是個憨憨，以後不打算正正經經地，你就去。”
這種耍無賴的行為不是不可以，但是何美麗就江梓良一個兒子，江梓良以後還得繼承何美麗的工廠。
何曉雅可不敢說讓江梓良那麽做，“你年紀小一點，這一兩年……上初中之前，還可以試一試。”
“……”江梓良就知道他小姨會這麽說，小姨還是挺活潑的。
譚彥之聽到他們兩個人的對話，他笑了笑。他剛剛還想說何曉雅成熟穩重，等他聽了後麵的話，他就想這果然是何曉雅的風格。
“走，走，走。”何曉雅道，“我們過去，他們估計也就是剛剛吃完飯。這個時候過去，別人還能看看熱鬧呢。”
何曉雅帶著譚彥之和江梓良衝了過去，讓江家在外麵亂說話，她一定要扒拉他們一層皮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