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大女兒讀出來了， 你總得關心關心小女兒。”
“她江芷蔓跟你還沒有血緣關係，她以後真的會給你養老嗎？”
“真的是，跟你說她的事情，你就不說話？”
“我說什麽？芷蔓很不容易的， 她沒爸……”
“那她又不是沒媽， 你們就不去找她的親媽， 就是得讓她待在這邊。我也沒有讓我前夫的工友幫著我養席一啊， 還是得自己養孩子。”
“她媽得改嫁，帶著一個孩子不方便。”
“我不也是帶著一個孩子改嫁嗎？這不是還嫁給你了嗎？”
“常席一現在都住校了， 你打了他那麽多次。”
“那還不是因為他不聽話， 我打他， 你也沒攔幾次。你見過哪對父母不打孩子的？孩子不打一打， 能成才嗎？”
……
呂萍始終不覺得自己的做法有錯，江大海這些人又不可能一直幫襯她養著常席一。她當然得多教導一下常席一， 不能讓常席一成為一個一無是處的人。
要是常席一無能， 又沒有親生父親， 常席一以後娶媳婦靠誰啊。
呂萍想自己可沒有那麽多錢給常席一， 還是得看常席一自己。她打常席一怎麽了， 那是她的親生兒子，她就能打一打。
門外， 江芷蔓聽了好一會兒。之前， 江大海在電話裏沒有跟江芷蔓多說呂萍這些人的事情，江芷蔓都還不知道常席一的存在， 她也不知道呂萍打親生兒子。
江芷蔓知道的是何美麗不會輕易打孩子，何美麗會瞪人， 會說幾句，但是打孩子， 基本沒有。
“站在門口做什麽？不進去嗎？”江母回來的時候，她就看到江芷蔓站在門口，“在偷聽嗎？”
江母可不管江芷蔓尷尬不尷尬，她就直接說。
“剛剛回來。”江芷蔓道，“這就進去。”
江母的聲音很大聲，屋裏的呂萍和江大海都聽到了。
呂萍和江大海不知道江芷蔓站在那邊多久，呂萍想的是江芷蔓一定是故意的，自己打孩子，也是因為生活過得不順遂。要是江大海沒有把那麽多錢都交給江芷蔓，或許還沒有那麽多事情。
江芷蔓拿了那麽多錢，她還在外麵亂花錢，都不知道節約一點。
呂萍都跟人打聽過了，留學生在外麵也不是不能打工，就是有時間限製。有的人家不舍得家裏的孩子打工，他們就會多給一些錢。但是有的人家沒有那麽多錢，他們的孩子出國留學的時候就還得勤工儉學。
“回來了啊。”呂萍道。
“吃飯了嗎？”江大海道，“要不要讓你阿姨給你煮碗麵？”
“不用，在外麵吃過了。”江芷蔓道，她可不想吃呂萍煮的麵，誰知道呂萍會不會往麵裏吐口水。
像呂萍這樣的人根本就不是一個好繼母，她就想著她自己，太過自私了。
“那就吃一些餅幹。”江大海道。
“不用了。”江芷蔓道，“吃多了，也不行。”
江芷蔓看著江大海和呂萍搭的床，還真簡陋，就是兩把長長的凳子，再拚一些木板，這就算是一張床。
“我兒子住在這邊的時候，也是這麽住的，他有一段時間還直接在地上打地鋪的。”呂萍道，“你不會是嫌棄吧？也對，你是出國留學回來的，你是喝過洋墨水的，你哪裏能住在這兒啊。”
“可以住。”江芷蔓討厭呂萍，呂萍叭叭叭地說個沒完。
譚彥之和何曉雅一塊兒回來吃飯，何曉雅沒有跑到江大海那邊聽動靜。
這才剛剛開始呢，呂萍不是何美麗，江芷蔓想要從呂萍那邊獲得好處，那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江母在出去的時候，她就跟人說了江芷蔓寫欠條的事情。不過事情到了江母的嘴裏，那就是江芷蔓自己要寫的，是江芷蔓自己覺得不好意思，江芷蔓要還錢的。
為了防止江芷蔓不認欠條，也為了防止江芷蔓以後不還錢，江母就故意這樣。
江母就想著江芷蔓要是還要點臉麵，江芷蔓就得還錢。要是自家有了那些錢，他們可以買房子，也許等到以後，大兒子一家還能來城裏住。
江芷蔓今天才回來啊，江母這些人就這麽折騰。
當何曉雅和譚彥之晚上出去散步時候，他們就聽有中年婦女在那邊八卦，說江芷蔓還真能耐，說江芷蔓要還給江大海錢。
“曉雅啊，江芷蔓都要還給她養父錢，她還給你姐錢嗎？”
“江芷蔓留學的錢，你姐出了大頭了吧？”
“就算她們解除領養關係，就不要還錢了嗎？”
“你們還是得去找一下江芷蔓，問問她啊。”
……
那些見到何曉雅，她們就在那邊問。
“不問了。”何曉雅道，江芷蔓跟呂萍他們狗咬狗才好。要是何美麗去要錢，非但要不到錢，還會讓江芷蔓覺得何美麗不行，關心江芷蔓的那些人必定還會來勸說何美麗，這就等於他們明知道前麵是糞坑，還要跳進去，“我姐早當初就說不用她還了，我姐給她當了那麽多年的媽媽，我姐心軟，就當那些東西是母親給女兒的嫁妝了。”
“你們還真是闊氣。”
“江芷蔓都要給她養父大幾千塊呢。”
“你們當真不要了？”
……
“不要了。”何曉雅道。
江芷蔓哪裏可能一下子賺那麽多錢，就算在原著裏，江芷蔓的工作也不是很順利，也會遇見一些麻煩。即便江芷蔓和她的貴人解決了那些麻煩，但是江芷蔓的工資依舊不是特別多。
要讓江芷蔓一下子還那麽多錢，那比登天都還難。
那些人以為江芷蔓出國留學了，江芷蔓一下子就能賺那麽多錢？
不可能的！
那些公司又都不是傻子，要是江芷蔓沒有發揮足夠大的作用，那麽江芷蔓就不可能獲得那麽多金錢。
“我姐跟她到底母女一場。”何曉雅道。
“這倒是啊。”那些鄰居道，她們還是有些酸的。何家人不要江芷蔓還錢，那是因為何家人本身就有很多錢，他們不缺錢。
要是他們能像何家人那麽有錢就好了，那麽他們就能過更好的日子。要是他們是何家人，他們也不找江芷蔓要錢了，自家就有那麽多錢。
何曉雅從那些鄰居包圍圈出來，她可不想繼續跟他們廢話了。
差不多就行了！
讓大家認為何美麗對江芷蔓仁至義盡，這才是最為重要的。
有的東西要不回來，就別想著去要。
等到以後，物價飛漲，錢不值錢了，等那個時候，江芷蔓再還錢呢？那也是白白便宜江芷蔓，還讓別人覺得何家人不夠好。
人就是這樣的，本來大家過的日子都差不多，身邊的人突然就富貴了，他們就會覺得這個人不大好，就會有些仇富。他們抓住別人的一點問題，就在那邊說。
“你還跟他們說了不少話。”當何曉雅從那些大媽們的包圍圈出來，譚彥之忍不住道，“你還能跟他們聊。”
譚彥之不隻是一次見到這樣的畫麵，那些人就喜歡說那些事情。
“你也可以去跟他們聊啊。”何曉雅道。
“算了吧。”譚彥之跟這些人聊，也不知道聊什麽。
這些人都是住在這邊的人，也是八卦這邊的事情。
曾經，確實也有人攔著譚彥之，有人就說何曉雅其實也沒有多好，問譚彥之要不要跟何曉雅分了，她給譚彥之介紹更好的對象。
譚彥之就覺得那個人有毛病，那個人就是圖他家的錢財。他哪裏可能跟何曉雅分了，他當然是快步離開，那個人就跟惡鬼一樣，那個人還追了他幾步。
“這些人太愛說了。”譚彥之道。
“閑著沒有事情就八卦唄。”何曉雅道，“反正八卦不要錢。曾經有人說過，一個人要是總是八卦，總是說不中聽的話，上天還不會當真；要是一個人平時很少說這些話，冷不丁說一句，上天就會當真了。”
這種說法，就像是上天在欺負老實人一樣。
何曉雅不可能那麽老實，別人八卦她，她也可以八卦別人，不可能就坐等著讓別人欺負。
譚彥之沒有問為什麽不去要那些錢，他也知道何美麗多半要不回那些錢。以何家姐妹的性子，她們都不想再被卷入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當然就是花錢消災。
在何曉雅和譚彥之走了之後，那些人還說了他們兩個人。
“他們兩個人還沒有結婚嗎？這都交往了多久了啊。”
“也許快了呢，這婚事總不可能一直拖下去。”
“誰知道呢，那男人的也真能忍，都沒有想著要換一個女人。”
“指不定人家私底下……嘖嘖。”
“也是，也許那男人去找了別的女人，何曉雅還不知道。”
“我是說他們兩個人……也有可能啊。”
“這都還沒有結婚，就睡在一起？”
“他們訂婚的了，真要是鬧出人命，就直接領證唄，多大的事情啊。”
……
何曉雅和譚彥之走得也不是特別遠，他們還是隱隱約約能聽到那些人談的話。何曉雅頗為無語，那些人就不能聊一些別的話嗎？他們幹嘛非得聊這些話題，他們就這麽好奇嗎？
“走。”譚彥之牽著何曉雅的手，他不知道那些人為什麽會這麽說，但是他絕對沒有想著要協子上位。他尊重何曉雅的想法，反正他們兩個人的婚事也不可能一直拖下去。
“他們還真是八卦。”何曉雅道。
“他們經常說，就不用當真了。”譚彥之道。
“他們就不怕我回頭衝過去。”何曉雅撇嘴。
“要衝過去嗎？”譚彥之停下腳步。
“走，走，走。”何曉雅連忙催促譚彥之，“別衝過去，衝過去了，別人還說我們此地無銀三百兩。”
到了夜晚，江芷蔓就知道著木板床有多不好睡了，江母那些人還時不時出來。江芷蔓能聽到他們的聲響，木板不是很好，江芷蔓翻身的時候，木板還有咯吱咯吱的聲音，這讓江芷蔓更加睡不著。
等到江芷蔓好不容易睡著了，呂萍又起來做飯了。
這讓江芷蔓非常不開心，但是她也就隻能用毯子蒙著頭。蒙了一會兒，江芷蔓又覺得這毯子有異味，她又把毯子扔到旁邊。
江芷蔓懷疑呂萍就是故意拿有異味的毯子給她的，呂萍就是想她早早從這個家裏滾蛋。他們當她喜歡留在這邊嗎？要不是還沒有租到房子，她哪裏可能願意待在這邊。
呂萍真的是沒有何美麗的一分好！
江芷蔓覺得江大海不夠有眼光，江大海當初就不應該跟何美麗離婚，夫妻之間哪裏有隔夜仇啊。江大海跟何美麗多磨磨，那錢的事情不就過去了麽。
就算自己拿了那些錢出國留學，可是何美麗的工廠不還是開起來了嗎？
這說明何美麗根本就不缺那些錢，她還是能找到錢開工廠的。
“起來了，起來了。”還沒等江芷蔓起床，呂萍就開始叫了，“早點起來，這些木板早些收起來。要是有人來家裏，不能看的啊。”
呂萍沒有像踹常席之那樣去踹江芷蔓，她就是提提木板。江芷蔓是江大海的心頭肉，呂萍哪裏能對江芷蔓太不好呢。
“快點，別磨磨蹭蹭的。”呂萍道。
“這就起來了。”江芷蔓道。
“起來就順便收拾一下。”呂萍道。
“收拾去哪裏，我可不知道。”江芷蔓一點都不想收拾那些東西，那些東西就該是呂萍來收拾的。
有呂萍這樣的妻子，江芷蔓想自己的養父江大海以後還得遭罪。
“不知道就問啊。”呂萍翻白眼，“嘴巴長來幹什麽用的啊。”
“……”江芷蔓很生氣，卻還隻能忍著，她今天一定得搬出去。
“我來收拾，我來收拾。”江大海原本還在睡，他聽到外麵的響動，趕緊跑出來。
江大海不能讓江芷蔓去做那些事情，他和何美麗以前都非常心疼江芷蔓，江芷蔓何曾做過這些事情呢。這一次，他們讓江芷蔓睡在客廳，這本身就已經非常為難江芷蔓了。
本來呢，江大海是想自己和妻子睡在客廳，結果妻子不願意，江芷蔓也不願意，那就隻好作罷了。
“爸，等一會兒吃完早飯，我就去找房子。”江芷蔓道，“要是可以，今天就搬出去。反正我也就是那些行李。”
“你以前的那些東西？”江大海道。
“那些東西在哪裏？是在美麗姨那邊嗎？”江芷蔓想著東西要是在何美麗那邊，自己還可以過去走一趟。她回來了，都還沒有見到何美麗呢。
昨天，江大海出去說要找何美麗，看看能不能讓江芷蔓住在何美麗那邊。等江大海回來，他隨意說了幾句，江芷蔓就知道何美麗還在生自己的氣。
是，江芷蔓跟何美麗是解除領養關係了，可她就想著她們之間是不是還能和和睦睦。
何美麗都已經那麽有錢了，她必定也沒有必要去計較以前的那些錢。
江大海被何美麗趕出來，那是因為他再婚了，還娶了呂萍那樣的女人。江芷蔓想著自己要是去何美麗那邊，也許何美麗不會趕她出來。
“東西都在這邊。”江大海道，“就是在床底下，還有在角落。”
何美麗哪裏可能留著江芷蔓的東西啊，江大海和何美麗離婚的時候，江大海把他自己的東西搬出來，他沒有想著要把江芷蔓的東西搬走，何曉雅就盯著他，要他搬了。而何美麗也沒有說何曉雅的話有錯，江大海就隻能把江芷蔓的東西也都收拾出來。
“有沒有東西落下？”江芷蔓道，她需要一個借口。
“應該沒有。”江大海道，“你房間裏的那些東西，除了家具，都拿出來了。就連被子，也都帶過來。”
何美麗不想用江芷蔓用過的被子，她就讓江大海把那些東西帶出去。
江芷蔓當時在國外，江大海想著江芷蔓也不需要用被子那些東西，他就把被子給江母用了，這也能省下買被子的錢。
“那被子都很久了，給你奶奶用了。”江大海道，“等你租了房，爸陪你去重新買過。”
“買被子不要錢嗎？”呂萍探頭，“天氣還沒那麽冷，用那一塊毯子不就可以了嗎？等她拿了工錢，她自己可以去買。到時候，她再把毯子還過來，這不是更好嗎？”
呂萍覺得江大海就是腦子不好用，這麽熱的天氣買什麽被子啊，還要去浪費這個錢做什麽。江芷蔓早就已經成年了，又不是三歲小孩子，哪裏需要別人都給江芷蔓安排好那些事情呢。
“我自己買。”江芷蔓看向江大海，“爸，你就不用操心這些，阿姨說的也對。我哪裏好意思總是用你們的錢，你也不富裕。”
要是江大海這些人富裕，他們就不可能說這些話。
江芷蔓不禁又想到了何美麗，人就是得有對比，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呂萍真的是太差勁了，鄉下來的就是鄉下來的，這也難怪呂萍非得要嫁給江大海，呂萍不嫁給江大海，城裏有誰要呂萍啊。
“快點來吃飯了。”呂萍道，“吃完，你們就早點出去找房子。問問鄰居，別就光顧著看外麵有沒有貼招租的，光看那個也沒有用。鄰居知道的還更多一點。”
呂萍恨不得江芷蔓快點搬出去，最好今天搬出去，別等著明天、後天了。
當江芷蔓和江大海一起出去找房子的時候，他們聽鄰居說有一處房子比較好，還沒有租出去，但是那個房子的主人前一陣子才換了，得去找新房主，問問新房主。
“聽說新房主這幾天也要收拾一下房子，你們現在過去，也許還能碰上。”鄰居道，“我帶你們過去吧。”
當鄰居帶著江芷蔓和江大海到那一處房子的時候，他們正好看到何曉雅拿著鑰匙在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