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羅雙腳不動,隻用一隻左手輕輕從側麵一抹一挑,便順著奧洛菲的勢將力量一點點蠶食,當奧洛菲一劍劈出力盡而止時,武羅突然力,將那樹枝彈飛,正撞在奧洛菲的胸腹間。
若是真刀真劍,奧洛菲此時已然是重傷了。
“力量要有度,太強則不容易變化,太弱則傷不了人,比較有效的方法,是在最靠近目標的位置力。這種方式,我們稱之為寸勁。”武羅微笑道,“當然,這麽說並你也許並不理解,但你隻要記住,不要太早暴露你的攻擊意圖就好。”
奧洛菲偏著頭凝思半晌,點了點頭,抓起劍又劈了出去。
武羅點頭,不過,他仍然用同樣的方法將樹枝打飛出去。
見蘭德斯和小幽出來,奧洛菲隻來得及匆匆向他們點頭致意,便繼續向武羅起攻擊。蘭德斯說的沒錯,奧洛菲的確是他們當中最努力的一個。
蘭德斯站在一旁,當著最忠實的觀眾,隻是武羅和奧洛菲都不知道,這時候蘭德斯的大半注意都放在了蟲母身上。
法則三:距離越遠,控製越弱。
此時,蟲母離蘭德斯足有半公裏遠,因此,蘭德斯先要將它召喚到身邊。
蟲母已經在外呆了十個小時了,此時,它已然完成了培育新士兵的職責。
魔蟲,煉獄螳螂。
一人高的螳螂,雙眼血紅,全身覆滿黑色的甲殼,那一對狹長鋒利的白骨鐮刀死氣縈繞,尤其令人驚懼。這便是煉獄螳螂,足以和奧洛菲正麵對抗的強大生物。
也許,從某種角度上說,它是比奧洛菲更適合屠殺的存在,它就是凶器,沒有智慧,隻有嗜血與好戰本能的魔蟲。
蘭德斯與蟲母的精神同調,通過蟲母來控製魔蟲。他狡猾的利用了這一點,來繞過造魔法則的一些限製。因為魔蟲不是造魔,所以,它不必遵守法則中關於距離和控製閾值的限製。
然而,蘭德斯卻可以利用蟲母來製造合適的魔蟲並靈活的控製它們,這樣,又無形中相當於蘭德斯有了大量的造魔。
這便是狡猾的蘭德斯啊,能充分利用法則的蘭德斯。從這一點上說,他比大多數大魔法師都要可怕。
煉獄螳螂抖了抖翅膀,它的身體太重飛不起來,就連步行都顯得搖搖晃晃仿佛要摔倒一般。但是,當它扇動雙翅以最高的度衝刺的時候,就算是以度見長的獵豹也要望塵興歎。
在蘭德斯的指揮下,它貼地滑翔著,向著某個方向飛去。那裏,正是無畏騎士們的營地。
蘭德斯要知道,那些所謂的無畏騎士有什麽打算。
隻用了小半天,煉獄螳螂便出現在營地附近,通過複眼觀察起對手來。營地內有十多人,其中六名無畏騎士,一名英雄祭司,剩下的就是英勇神殿的教兵了。
煉獄螳螂的複眼畢竟不是蘭德斯的洞靈之眼,它能看見敵人的數量和裝束,蘭德斯以此判斷出他們的身份。但想要看出對方是什麽等級的對手,卻是不可能的。
蘭德斯稍稍猶豫了一下,便讓煉獄螳螂靠近了一點。
幾乎就在同時,無畏騎士當中,便有人站了起來,他四下張望了幾下,便和英雄祭司說了些什麽。
隻看到那名祭司點點頭,舉起右手的長杖,虛畫了幾下,突然間白光一閃,緊接著就在煉獄螳螂的身上閃動起肉眼可見的暗紅色光芒。
顯然那是類似於偵測邪惡之類的神術。兩名無畏騎士立刻撥出佩劍衝了過來,雙劍一閃,叮叮兩聲輕響,卻是被煉獄螳螂毫不費力的擋下了。
煉獄螳螂仰天嘶吼著雙刀一振,輕易將無畏騎士們彈開兩步。昆蟲的力量最大,它們特殊的身體結構顯然要比肌肉更容易放大力量,當然,缺點就是昆蟲的食量也要比同體積的其他生物大上數倍。
自然界恐怕很難容許這樣食量驚人的生物活下來,所以,大約也隻有元素位麵或是煉獄螳螂這樣的魔蟲才有可能長到這樣巨大的程度。
若是憑本能戰鬥,煉獄螳螂雖然力量強大,但卻沒有大腦,隻憑簡單的神經節顯然無法令它懂得什麽叫作戰術或是陷井,隻能憑其戰鬥本能。而戰鬥本能雖然讓它擁有有效的進攻手段,卻無法讓它擁有戰術。
幸運的是,蘭德斯在控製著它。
說到控製,蘭德斯相信即使是頂尖的召喚師也未必能比他優秀,當他的精神與蟲母同調之後,魔蟲並無法分辨出蟲母與蘭德斯,他就如同在直接指揮著煉獄螳螂。
你見過會刀法的螳螂麽……
好吧,煉獄螳螂就是一頭會刀法的螳螂。
瞧,這招叫力劈華山,這招叫橫掃千軍,這招叫削腦袋,這招叫砍馬蹄,這招叫究級武皇霸斬,這招叫亂櫻-d……
兩名無畏騎士從未見如此古怪的魔獸,它明明笨重得仿佛連站著也困難,然而一對死氣縈繞的大刀卻又仿佛靈活的遠勝於人類。
其實如果無畏騎士們若是對昆蟲學有點常識,就應該知道,螳螂出刀的度即使是人類武的巔峰也未必能達得到。如此,煉獄螳螂的雙刀靈活也就可以想像了。
不但靈活,而且快。不但快,而且力大勢沉。
當……
一名無畏騎士稍稍不留神,便被煉獄螳螂斜撩一刀將長劍磕飛出去。見狀,另一名無畏騎士大吼一聲,全身猛然騰躍起金色的光芒。
那是英勇之王賜予無畏騎士的神恩,在麵對強敵時,這種力量能讓他們揮出越自身極限的力量。但是,這種力量不能濫用,若不是在無法戰勝的敵人麵前使用,會降低英勇之王的關注,換言之,就是削弱了這種力量。
見狀,另一名騎士便退了開去。
若是以二對一,還使用那種力量,是會讓英勇之王失望的。
“以英勇的名義,誓殺敵。”那名騎士低聲念道,他的劍上聚集著金色的光芒,不多時,便在劍脊上留下一道道金色的符文。
長劍一振,這名騎士便完全放棄了防禦和閃避,直直衝向煉獄螳螂,劍上金光大盛,顯然那一劍的威力要過煉獄螳螂身上的昆蟲甲殼所能承受的程度。
煉獄螳螂甩了個刀花,竟自振翅一跳,避過了長劍正麵。那名騎士毫不遲疑,回身一記重劈,緊接著一連串凶悍的連續攻擊將煉獄螳螂一步步逼向無畏騎士的營地當中。
隻是,因為無畏騎士使用了殺敵的誓約,所以周圍的同伴沒有一人敢上前幫忙。有時候,蘭德斯會覺得英勇之王真是個有趣的神靈,他是存心要把手下變成一堆不知變通的死板家夥麽?
金色的光很漂亮,那是一種正大的,磅薄的美感,相反,煉獄螳螂就像是從墓**中爬出來的一般,除了灰黑,就是蒼白,讓人想到墓地和墓碑,不寒而粟。
兩種不同的感覺,似乎是天生的敵人。
雙刀一陣亂舞,繪成一幕由灰黑與蒼白間雜的混沌畫麵,以此為掩護,煉獄螳螂突然退了開去,扭頭就向祭司所在的方向衝去。
英雄祭司大喝一聲,向前一掄長杖,他並不是隊伍中最弱的一環,因為,英勇之王的祭司有著其他教派祭司所沒有的勇敢和堅強,他們雖然是祭司,卻也擅長近戰。
杖端白光一閃,這長杖便如同大錘一般嗡然砸下。隻是煉獄螳螂的目標本來就不是他,狡猾的螳螂一晃雙刀,又是一個急轉彎向著另一邊撲去。
雙刀一削,兩名教兵胸前噴血倒飛出去,煉獄螳螂便順著這個缺口衝了出去,翅膀一展,飛快的貼地滑行遠遠逃開。
“追上它!”祭司怒道。被一隻不算太強的怪物如入無人之境,殺死兩名手下毫無傷的逃走,作為英勇之王的虔信,他何時受過這種屈辱。
於是,一行人便在盛怒之下追了出去。
然而,煉獄螳螂雖然飛不起來,但畢竟是在飛,其度遠勝普通的戰馬,更何況那些北地馬從來就不以度見長,身上還背著一百多斤的重物。
所以,眼看著煉獄螳螂越來越遠,無畏騎士的怒氣也漸盛。
它要去哪裏?騎士們不知道,蘭德斯卻很清楚。
大家也許還記得,在巴瑞爾城附近,有一頭白龍正在養傷。
“蘭德斯,比完了啦,你在什麽呆的說?”小幽撞了撞蘭德斯的肋部,歪著頭道,“呀,奧洛菲姐姐有這麽好看麽?”
“奧洛菲無論在哪裏,都稱得上是美女了。”蘭德斯拍著小幽的腦袋笑道,“說她好看有問題嗎?”
“可是你看得這麽呆。”
“好了好了……”蘭德斯也不解釋,揉亂了女孩的頭,便轉身走進了山洞。
“那麽,我們今天就可以離開這裏,去邊境了。”奧洛菲看了看天色道,“今天是晴天,雪會化掉,所以可能有點冷。”
“小幽已經玩得厭了,想回家了。小幽好懷念暖和的沙灘,椰子和海浪哦……”
在蘭德斯等人沿著不凍之路向邊境前行的時候,煉獄螳螂正帶著無畏騎士向著拉修恩腹地飛去。
白龍維斯林塔-刀鋒巨翼正在安眠,不久之前,它因為過份自大,竟然正麵迎上巴瑞爾城的防禦魔法塔,被數名魔法師合力施展的魔法打了個半死,眼看著一群魔像隆隆作響向自己衝來,維斯林塔作出了正確的選擇,逃走。
它在等自己的傷養好,然後,它要讓那些愚蠢的人類知道龍族的尊嚴是不可侵犯的。
即使,自己隻是一隻剛滿百歲的白龍,在龍族中算得上比較弱的一種,但作為純血統的巨龍,即使是青年期的白龍也不是任何人類可以輕視的。
維斯林塔舒展著翅膀,扭頭看著翅膀上快要愈合的傷口,作為一頭龍,受傷的機會並不多,而傷口愈合的度更是那些卑微的爬蟲們無法企及的。但那些陰險的人類,居然用了煉金藥劑,令自己的自愈能力下降,以至於自己直到今天還沒有完全恢複。
想到這裏,維斯林塔-刀鋒巨翼不由的仰天怒嘯,悠長的龍吟聲震驚了兩公裏內的所有生靈。
煉獄螳螂的聽力近乎於無,然而它的觸須對於震動卻相當敏感,在感覺到了那恐怖的長嘯聲後,煉獄螳螂立刻扭頭向那邊飛去。
無畏騎士們猶豫了。
雖然,他們不受恐懼的影響,但是他們並不是笨蛋,笨到全無理由的向一頭強大的巨龍挑釁。
隻是事到如今已經由不得他們了。煉獄螳螂飛快的躥向龍**,直到洞口,揚起前臂衝著石壁唰唰唰就是一陣連砍,緊接著便是雙刀交錯一連串挑釁式的敲擊聲。
白龍憤怒了,它蹭的一聲從洞內飛出,朝螳螂的頭就是一口咬下。
煉獄螳螂看似笨拙的身體卻相當靈活,一低頭一晃身便閃過了白龍的攻擊,遠遠滑出數米,扭頭向著無畏騎士那邊飛去。
白龍,食物鏈的頂級存在之一,蘭德斯真的可能與這樣的強敵作戰麽?
第九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