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我的話,皮特張的眼神立刻警覺起來,問我:“你想問什麽問題?”
我先是反問他:“你為什麽要在這裏畫林若兮的畫像?”
吳海洋這時也問:“對,他娘的到底什麽企圖?”
瘦子蹙了蹙眉,有些心虛地說道:“沒什麽企圖,我隻是覺得這位美女長得十分漂亮,你剛剛不是說了麽,給病人一個信仰。他之前失戀了就會切手指,我就想畫一個美女送她而已。”
他話音兒剛落,胖子就開罵:“放屁,潘金蓮還好看呢,你他娘的怎麽不畫?”
皮特張反應也是快,立刻就說:“我又沒見過潘金蓮,怎麽知道她長成什麽樣呢?”
接著他又開始拍林若兮的馬屁:“但是我感覺就算潘金蓮此時站在這裏,和這位美女一比也會遜色不少。”
拍完馬屁,他還不忘去看林若兮,臉上露出猥瑣的笑。但他拍錯了對象,林若兮向來不吃這一套,不僅沒有領情,反而白了他一眼。
我這時笑了笑,對他說:“你說的沒錯,林若兮的確漂亮,但我們的主顧並不是每個女人都行,應該是隻有林若兮才可以。”
瘦子的臉立刻就僵住了,愣了好一會兒,忽然問我道:“你這麽說是幾個意思?”
“意思應該很明顯了吧?”我看著他說,“林若兮應該一直是他心心念念的人。”
皮特張的表情在一瞬間慌亂了一下,有點六神無主的意思,但他心理素質也是真不賴,很快就又恢複了平靜,對著我搖搖頭說:“抱歉,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我心說,這個香蕉人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我盯著他的眼睛問:“如果我沒有猜錯,我們的主顧應該叫葉良辰吧!”
皮特張此時也定定地看著我,看似麵無表情,慌張的神色全透在眼睛裏。他的反應恰恰證明我猜對了。
我其實也並不是胡亂猜測,甚至在之前基本就確定了這個想法。而我之所以會確定這個想法,恰恰又是因為想到了之前林若兮給我講的關於她和葉良辰的故事。
葉良辰因為從小成長的環境,想要什麽就一定會得到,人格中逐漸養成了小霸王一樣的個性。這樣個性的人,如果想要的東西得不到,就會觸發他心裏十分叛逆的一麵,因此無論如何也要得到。
有這種個性的人,屬於偏執型人格障礙的一種,是非常可怕的一類人群。這些人不發病即可,一旦發病,什麽事都幹得出來。
再回想他和林若兮之前的事兒。我猜他一開始或許並沒有那麽喜歡林若兮,隻是覺得她長得漂亮,身材誘人,單純想得到而已。這也是大部分養尊處優的公子哥的狀態。
在遇到林若兮之前,他應該已經仗著家境殷實,長相又不賴,閱女無數,以為林若兮也隻是他的獵物之一。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之前屢試不爽的一些手段,到林若兮這裏卻耍不開了,他甚至用盡渾身解數,最後也沒有得到林若兮。
他因此在心裏產生了極強的挫敗感,這種挫敗感,以正常人的思維根本就無法理解。我甚至懷疑他之後每次失戀都會切掉自己一根手指的變態行為,恰恰就是因為這件事而起,專門用來懲罰自己,試圖抹平心中的落差。
這樣也能解釋瘦子為何要在這裏畫林若兮的畫像,一定是葉良辰對林若兮一直都念念不忘,以至於他的家裏人都知道林若兮這個人,並把林若兮的事告知他。
就像吳海洋之前所說,這同時也能解釋為何病人的家人搞得這麽神秘,連病人的樣子都不敢讓我們見。
吳海洋這時問了一句:“葉良辰是誰?”
我道:“林若兮之前處過的一個男朋友,她剛才說過一次。”
吳海洋一副豁然開朗的樣子:“難怪我聽著這麽耳熟。”
此時的皮特張雙唇仍然緊閉,但表情開始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我看出他心裏一直緊繃著的弦此時已經鬆了,趁機說道:“我希望你能盡快想明白一個問題,我們在這裏是合作關係,最好彼此不要有所隱瞞,快點合力離開這裏出去交差才是真的。”
皮振張聽後做了一個深呼吸,然後點頭道:“你說的沒錯,有些事告訴你其實也無妨。我們現在進入的,就是葉良辰的潛意識。”
盡管我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聽到這樣的話,我還是瞪圓了眼睛。林若兮顯得比我還要吃驚,表情中還帶著一絲困惑。
吳海洋此時也大叫出來:“我的娘,我們現在居然真的是在林美妞前男友的夢境裏。”
我這時忽然想到了什麽,就問皮特張:“胖子說你之前在用土堆人,你該不會也是在堆林若兮吧?”
皮特張聽完皮笑肉不笑地說:“這還用問麽?”
我冷笑:“所以你進入這個空間之前,就已經知道林若兮是解開這個空間的重要線索了,對吧?”
皮特張沒有說話,但表情無異於默認。
我又問:“你還知道關於葉良辰哪些信息?希望你現在都能講出來。”
“我知道的已經都被你猜到了。”皮特張說。
我再次冷笑:“我其實也就僅僅猜到病人是葉良辰這麽一件事而已,你知道的事情肯定比這個要多得多。”
吳海洋聽我這麽說,立刻就擼起袖子,瞪著皮特張道:“他娘的,都到這份上了,你還這麽不老實,看來不讓你吃點苦頭,你就是學不會聽話!”
瘦子立刻就怒了,吼道:“你動我一下試試!”
說話的同時,無數個尖刺從他的身體裏刺出來,穿透他身上的衣服,密密麻麻地布滿他的全身,他整個人變得像刺蝟一樣。
我不禁被眼前這一幕看得呆了,心道原來皮特張也在夢境裏開發出了特殊的能力,和他本人刺頭一樣的個性還真是如出一轍。
吳海洋看到眼前的皮特張變成了刺蝟,也不敢上前,嘴裏哼唧了兩句什麽,退了回去。
幾秒種後,皮特張收回自己的刺,說道:“葉家人就隻說葉良辰有一本日記本,上麵寫滿了林若兮的名字,日記本上還貼了很多林若兮的照片。我知道的就這麽多。”
我覺得他沒有說實話,但這個瘦子十分狡猾,指望他講實話是一種天真的想法。
他隨即又說:“現在與其糾結這些毫無意義的事,不如趕快想辦法離開這。”
皮特張說完瞄了一眼我在地上畫的畫,一開始沒什麽表情,嘴上說:“林若兮的畫像,我已經嚐試過了,基本沒什麽用......”
然而他話說到一半,像是忽然發現了什麽,眼睛倏地瞪了起來,嘴裏很小聲地嘀咕了一句話。
盡管他說話的聲音不大,但還是被我聽到了,他說的是:“怎麽是這幅?”
難道他也見過我給林若兮畫的那副生日畫像?
我突然在心底生出一股奇怪的想法,一種難以準確描述的不安在大腦裏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