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湊了過去,發現林若兮手裏拿著的是一把刀,上麵隱約可見一行紅色的字:安息吧,阿軍。
這無疑是一個重大的發現,幾乎確定了我關於這裏曾在現實中出現過的想法。
林若兮顯然也為自己的這個發現感到激動,眼睛裏閃著興奮的光。
她用手指著刀麵上的那些紅字說:“這些紅色的是什麽?”
我認真地看了看,呼吸漸漸緊了起來。
“感覺是血跡。”
我說出自己的判斷後,林若兮輕輕“啊”了一聲,還用不敢相信的口吻又問了一遍:“你說這些字是用什麽東西蘸血寫上去的?”
我朝她點頭,說這種可能性很大。
緊接著,我和她開始探討這把刀子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林若兮稱阿軍可能是他們中的一個,沒準就是被這把刀給殺了。他們這次出行,會不會有害命的目的?
我笑著搖頭,發表了自己的觀點,我說這個阿軍未必就是他們這次出行沙漠的時候死了,沒準是之前就因為某種原因去世。刀的主人或許同他是特別好的朋友,因此用在刀刃上寫字的方式來紀念他。
同林若兮說完自己的分析,我忽然想到一件事,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
我曾聽吳海洋講過一件事,他說國外有一些雇傭兵,同伴死了以後,就會在死者生前所用刀的刀刃上刻上對方的名字。難道這把刀就是阿軍本人的?而且葉家雇傭的這些人,都是一些雇傭兵?
這樣想著,我嚐試著用手去擦掉刀刃上的字,發現那些字果然就是刻上去的,之所以呈現紅色,可能是刻痕上粘上了血,幹涸後就留在裏麵,當然也未必是血,很有可能是紅色的染料。
僅有這把刀,也說明不了什麽,我和林若兮把刀放在桌子上,開始尋找其他的東西。
我們找了一會兒,林若兮不知何時已經停了下來,我去看她是,她也在看我,接著就問出了一個問題:“為什麽水壺裏麵的水會是開著的呢?”
我和林若兮想問題的方向總是高度一致,我此時腦子裏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水壺中的水熱著,證明畫麵最後定格的部分就在這裏。換句話說,我們目前所看到的三個帳篷的狀態,就是葉良辰他們剛離開時候的狀態。
我把自己的想法分享給林若兮,她眨眨眼睛,說:“這麽說,這些人是忽然離開這裏的,會不會發生了什麽事,導致他們不得不離開?”
我認真地思考了一下林若兮的這種說法,略一點頭說:“有這個可能,但也或許是他們覺得沙漠中沒有他們想象中那麽有意思,於是就打道回府了。畢竟遠方是在想象中是美好的,真去了以後,就會發現真正的遠方大都很折磨人。”
林若兮聽後撇了撇嘴,有些不滿地說:“然後這些東西就被扔在這裏了?這些人可真是浪費!”
說出這樣的話,並不是林若兮在這發酸,她本人是真的很討厭浪費。
這是林若兮身上十分可貴的品質,她可謂是出身豪門,卻很少無故浪費,還能保持一些勤儉的品質,實屬難得。
這其實和她親生母親對她的教育有關,和她在一起時,林若兮就和我說過很多關於她母親的事,她說自己的母親家庭其實一般,當年是為數不多純靠天賦和勤奮考進音樂學院的,大學時候還勤工儉學,靠帶學生幫家裏分擔學費。
她每每和我提到自己的母親,幾乎全是褒獎之詞,也難怪她母親去世後對她打擊如此之大。
我們倆正準備離開這間帳篷,到之前那兩個帳篷裏再翻翻看,忽然就見門口迅速飛過來一個巨大的黑影。
林若兮受到驚嚇,直接朝我這邊撲過來,躲到了我的身後,我也十分警覺地瞪起眼睛。
幾秒鍾後,那個巨大的黑影閃了進來,不停地喘著粗氣,是吳海洋。
他快速喘了一陣,對著我和林若兮晃了晃手裏的東西:“你們猜我找到了什麽寶貝?”
林若兮見進來的人是胖子,也不害怕了,從我的身後跳出來問道:“你又找到什麽好吃的了?”
吳海洋聽完就挺直了身子,道:“好吃的東西胖哥我才不稀罕,這玩意給多少好吃的我也不換!”
說著他就把自己找到的東西拿出來和我們顯擺,我看清楚他手裏握著的是一把車鑰匙。
“是一輛越野車,至少百萬級以上的!”他激動地叫著,就好像他是汽車的主人。
不過這確實是一件寶貝,他能找到車鑰匙,也就證明這附近可能有車。
林若兮這時卻給他澆冷水,說你找到車鑰匙有什麽用,這裏就算有車,也已經被人開走了。
胖子不知道我和林若兮已經對這裏了解很多,聽到林若兮的說法,先是一愣,接著又喃喃地問道:“被誰開走了?”
林若兮就說:“那還用問?被在這裏搭帳篷的人啊!”
胖子聽得更糊塗了:“這裏的帳篷是誰搭的?”
林若兮跟著就把她和我在這裏的發現對吳海洋講了,最後還不忘打擊他,每輛車肯定都不止一把鑰匙,沒準這是其中某一輛車多出來的鑰匙,不小心落在這裏的。
但吳海洋的腦回路向來新奇,他隨後就說出了一句我和林若兮都沒有想到的話:“照你們的說法,這裏就算是葉良辰曾經待過的地方,不也是他的投射麽?如果這把鑰匙是被落下的,他怎麽會知道?”
我頓時也覺得他講的有些道理,就說:“你分析的沒錯,這附近可能真的有汽車,你不如出去找找,找到的話,我們離開帳篷以後,行進的速度就會快很多了。”
吳海洋一聽我的話頓時就瞪起了眼睛:“你說啥?我們還要離開這裏?”
林若兮代替我反問道:“難道你還想一直賴在這裏不成?”
吳海洋立刻就說:“他娘的外麵的太陽毒辣得很,出去和找死沒什麽分別!”
我說:“所以才叫你去找汽車,換一種交通方式,我們就會好很多。”
吳海洋聽完又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接著就轉頭走了出去。也不知道他會不會真的去找汽車,而我其實是不抱太大希望的。
胖子走了以後,林若兮就問我:“你真覺得在這附近能找到汽車?”
我笑了:“誰知道呢?反正也不用咱倆去找。”
林若兮聽後“噗”地就笑了。
我倆隨後也離開這間帳篷,來到了吳海洋剛剛吃零食的地方。剛剛的零食已經被他撕開好幾袋,每袋都已經吃了一些。吳海洋此時人不在這兒,沒準真的乖乖的去找汽車了。
這間帳篷和剛剛那間相比,明顯在氣味上更勝一籌。之前進來的時候沒有仔細聞,但此時靜下心來,可以明顯地聞到濃鬱香港腳的氣味。
林若兮此時眉頭皺的發緊,顯然也聞到了這股味道,嘴裏還嘟囔道:“死胖子可真惡心。”
我連忙替吳海洋開脫:“應該不隻是他留下來的氣味,是這裏原來就這樣,隻是我們倆剛才逗留的時間短,沒有覺察到而已。”
她聽後點頭,小聲嘀咕道:“看來這裏是那些男人睡覺的地方。”
我們倆接著開始仔細的在這裏進行翻找。我們陸續在這間帳篷裏發現了很多生活用品,比如牙缸牙刷、刮胡刀甚至一些換洗的男士內衣和襪子。
老天好像是故意在捉弄林若兮,翻出這些東西的人恰恰都是她,看她一臉的嫌棄和無奈,我忍不住笑在心裏。
接著,我也翻出一樣東西,是一個專門做記錄用的本子,看到封麵上寫著的幾個字,我不禁翹起了嘴角。本子的封麵上麵寫著“行程筆記”。
我翻開行程筆記的第一篇,就看到右上角赫然寫著一行字:記錄人,王軍。
我一下子就聯想到那把刻字的刀,上麵刻著的名字是阿軍,心裏不由泛起了嘀咕,不會是同一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