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實也想過這個可能。葉良辰如果一直是自己一個人在雨林裏瞎逛,很大的可能應該被野獸給當點心吃了,真那樣的話,這個空間就會消失。

逆著思維,這個空間還在,就證明葉良辰目前還是平安狀態,既然是平安狀態,極大的可能性他是回到了地下車庫裏,因為那裏最安全,野獸再凶猛,也打不開卷簾門。

我同小林若兮一拍即合,打算回地下車庫看看去。

這個想法讓我們倆看到一點希望,心裏甚至還有點激動。

然而當我們準備返回到車庫那裏時,忽然就傻掉了。

我和小林若兮是真的迷路了,之前漫無目的的走,這種感覺還不是太強烈,此時要去固定的地方,才突然醒過來一樣,被殘酷的現實打了一計耳光。

盡管如此,一開始我倆拉著手,裝作若無其事地在雨林裏走,用自欺欺人來掩蓋我們已經找不回去的事實。

然而自欺欺人的一個最大的特征就是,根本就隱瞞不了太久,而且隱瞞期間,恐慌好像指數函數一樣的翻倍。

我的意誌恰好在崩潰邊緣的時候,小林若兮忽然來了句:“咱們倆好像迷路了!”

她點破這件事的瞬間,我頓時想哭的心都有,但此時的小林若兮顯得有點絕望,我的意誌就不能垮掉,否則想找到葉良辰就徹底無望了。

“應該不至於迷路,咱們其實沒走出太遠。現在問題是晚上,如果是在白天,應該很容易就找到了。”

“好吧。”小林若兮的語氣仍然很低落。

我的心情沒比她好多少,極大可能比她更糟。

一開始我倆仍能還算是冷靜的在雨林裏麵走,然而走著走著,小林若兮開始出現狀況,有點抓狂的意思。

她最開始抱怨這裏的蚊子多,但實際上蚊子不怎麽咬她,反倒是我,快成了蚊子的夜宵。

緊接著她又開始說葉良辰的壞話,最初隻是罵他為什麽之前要亂跑,搞的我們這麽被動,之後直接上升到人身攻擊,開始罵人。

小林若兮越來越像真正的林若兮了,最初那種小女人的溫柔越來越少,變得愈加霸氣側漏。

我心裏開始合計,如果她完全變成真正的林若兮,那件事就難辦了。

林若兮身上的一個最大特點,就是特別討厭別人強迫她做她不願意做的事,輕則大發雷霆,重了容易要你的命。

平日裏沒事的時候到還好說,一旦她心情不順,簡直就是野蠻女友。和她談戀愛之後,這一點我深有體會。

隻不過出事之後,林若兮性情變化很多,但我們看到的一麵,和李博學看到的一麵還不一樣。她在我和胖子麵前多少會有點收斂,不知道她平日裏在李博學麵前,是否同當初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一樣。

小林若兮罵了葉良辰一會兒,忽然安靜下來,停下了腳步。

見她如此,我也跟著停了下來。

“怎麽了?”我問。

“你有沒有聽到什麽動靜?”她一臉警覺地小聲問我。

現實中的林若兮耳朵靈的像順風耳,看來夢境中的小林若兮也給附加了這樣的屬性。

聽她這麽說,我也不敢掉以輕心。

“你聽到什麽了?”我小聲問。

小林若兮皺起眉頭:“說不上來,一陣突突突的聲音。”

“突突突?”我用擬聲詞學了一下,道,“不會是你聽到我的心跳聲了吧?”

我這樣說並非有意開玩笑,此時我是真的很緊張。

小林若兮笑了一下,接著又收緊表情,搖頭說:“不是你的心跳聲。”

“哦?”我瞪大眼睛,“那是什麽?”

小林若兮沒有回答,直接趴在地上,我也學著她的樣子趴了下去,頓時就發現她上身的衣服領口很大,裏麵令人臉紅的內容盡收眼底。

我立刻就漲紅了臉,把眼睛移開。

小林若兮趴在地上聽了一會,道:“好像越來越遠了。”

聽她這樣說,我也趴下去聽,但我什麽特別的聲音也沒有聽到,能捕捉到的就是那些蟲子的叫聲。

“你聽著感覺那東西是什麽?”我問。

小林若兮表情認真的思考了一會兒,搖頭道:“我也說不好。”

“是獵豹麽?”我最擔心的就是這個。

小林若兮聽完立刻搖頭:“應該不是,感覺是個更大的家夥!”

我頓時臉就白了,心說獵豹就足夠可怕了,你說那家夥比獵豹更大。難不成是獅子?

小林若兮接著又說:“或許是我聽錯了,先不管它,咱們繼續趕路。”

話是這麽說,可自從小林若兮說聽到了什麽聲音,我倆繼續趕路的時候,我腦子一直在合計這件事,冥冥中總有種危險不斷逼近的感覺。

在忐忑中又走了一會,小林若兮忽然又問我:“對了,我都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啊?”我怔了一下,隨即道,“我叫周涼。”

“周涼?”她噗地笑了出來。

“我的名字很好笑?”我問,但並沒有真的不滿。

“粥涼了就不能吃了。”她說。

我聽後也笑了:“我媽說,之所以給我起這樣的名字,是希望我將來遇到的,都是能給我一點溫暖的人,粥涼了不可怕,人心是熱的就好。”

聽了我的話,小林若兮停下了腳步,我也跟著停下來。

“怎麽了?”我問。

她看著我問:“那你覺得我夠溫暖麽?”

我為難起來,真心不知道這個問題該怎麽回答。

小林若兮忽然就撲到了我的懷裏:“給一點溫暖給你,不然你總是冷冰冰的。”

和她的身體貼在一起,我頓時就有種被融化了的感覺。

我最初的想法是,去他媽的,我就要和她親熱一下,其他什麽事情我都不想理了。我時時刻刻,分分秒秒思念著林若兮,不就是還抱有一絲希望,某一刻可以和她再回味當年的溫存麽。

林若兮此時就近在咫尺,我還等什麽?

但我忽然又想,越是這種時候越應該冷靜,我如果過分投入,局麵很容易一發不可收拾。

女人和男人不同,水性楊花的女人是稀有動物,絕大多數女人一旦傾心一個人,很難同時和另一個異性做親密的舉動。

我這麽想著,遲遲沒有展開雙臂抱住小林若兮。

她忽然仰起頭來,滿含深情地看著我說:“我知道你有顧慮,但你大可放心,不管我們倆走到哪一步,我都會聽你的話和葉良辰那樣的,我不會讓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