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吳海洋說,讓他現在陪我去一個地方,他一聽就要死要活:“現在幾點了?我他娘的困的眼睛都要睜不開了!”

“你不是一直嚷嚷著要減肥麽?剛吃一肚子油水就睡覺,你至少還得多胖十斤!”

胖子聽了就咧嘴:“奶奶的,你小子真不是人,為了達到目的,嘴巴這麽歹毒!”

“趕快從**給我爬起來,別磨蹭。”

男人收拾東西就是利索,不到五分鍾,我倆已經整裝待發,我帶上了一個袖珍手電,還多帶了幾塊南孚電池。

胖子見我如此,眼睛都直了:“你小子這是要去哪兒?”

“別墨跡,到了你就知道了!”

說著我就推門走了出去。

現在已經是十月份,白天有陽光還能好點,到了晚上冷空氣就好像和你有仇一樣。

到了寢室樓的外麵,我立刻就被凍透了,好在停車的地方離我們宿舍樓很近,我和胖子很快就鑽進車裏。

胖子這時見到我在發抖,就嘲笑我:“很冷麽?你怎麽凍成這個奶奶樣?”

我也沒慣著他,直接反擊:“你身上脂肪多,保溫,當然感覺不到冷!”

胖子立刻就大叫,說我歧視肥胖。

我很快就發動汽車,胖子這時問我要去哪裏,我也學他賣起了官司,說別亂問,到了你自然就知道。

胖子知道我的脾氣,也就不再問,說道:“你開的稍微慢點,我先眯一會兒。”

我就和他說:“你先睡吧,我要開上幾個小時,足夠你睡得了。”

胖子一聽反而精神了,眼睛瞪得比牛還大:“他娘的你要去哪兒?”

“去我上大學的城市!”

“你他娘的要去大連?”

胖子接著就說我瘋了,然後就嚷著要下車,被我強硬地拉住:“是兄弟你就陪我一起去,李博學和我說了,公司內部要機構調整,之後我們接連一個月都不用上班,你也就今晚陪我熬一次夜,之後你接連睡一個月都行!”

胖子就道:“接連睡一個月那不成了植物人了?你他娘的這是在咒我!”

胖子接下來又開始發表恐慌言論,稱公司其實不是在搞內部調整,估計就是因為效益實在太差,準備申請破產了。

接著他又和之前一樣,拿起手機開始在同城網上找工作,說是要為自己留一個後手。

我懶得理他,隻顧專注開車,汽車剛駛到高速,吳海洋就開始打鼾,而且越來越響。

此時已經是晚上十點。

汽車開到大連的時候,已經過了淩晨一點。坐在我旁邊的胖子幾乎睡了一路,期間含混不清地說了幾次夢話,完全聽不清內容。

下高速的時候,我把他搖醒,說我們到大連了。他睜開眼睛看了我一眼,小聲嘀咕句什麽,接著又睡了過去。

我不理他,繼續開車。

我其實已經很累了,但或許是興奮的緣故,我能感受到身體的疲憊,卻一點困意也沒有。

但我知道,我現在這般精神,是因為大腦裏麵的某根弦緊繃著的緣故,一旦那根弦鬆了,我恐怕要比胖子睡得還要死。

汽車下了高速,我又開了大概四十多分鍾,才駛到大學城附近。

要想找到當年那個位置,我需要以大學城為坐標。

時隔多年再次回來學校,我感慨萬千,這裏麵既有對故裏的懷念,也蘊含著對青春的不舍。

由於是在半夜,絕大多數店麵都關店,也不知道當年陪伴我走過大學四年的店家還剩下多少?

如果是在白天,我或許會在學校附近逗留一會兒,極大可能去校園裏麵走走,但深更半夜,我實在沒有這個雅興。

我於是驅車朝目的地進發。

當年的事發地在老城區,那個地方我後來有意無意路過好多次,熟得很。

這個時間段路上的車很少,我們要去的地方又比較偏,整條路段更是沒有幾輛車,所以我沒耗費多長時間就找到那裏。

當年的地下停車場幾乎沒什麽變化,這一點讓我頗為詫異,當然,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如果這裏已經改建成其他東西,我白跑一趟不說,也失去了一個深入真相的機會。

胖子真能睡,我把車在車庫邊上停好以後,他仍然睡得像頭死豬一樣。

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他搖醒。

他睜開眼睛,愣頭愣腦地瞅著我,道:“幾點了?”

我快速看了一眼手機:“兩點十分。”

胖子先是打了個嗬欠,然後突然回過神來一般看著我說:“你小子真是坑人,要不是你,我現在正舒舒服服躺在**呢。”

“別說這些沒用的,趕緊下車!”

胖子伸了個懶腰,有些不情願地打開車門。

我拿出事先準備好的袖珍手電也下了車。

準備進到車庫之前,我先是用手電照了一下整個車庫入口的輪廓,和我們不久前在葉良辰夢境裏見到的一模一樣。

吳海洋也發現了這一點,有些興奮地道:“原來你要來的是這裏啊!”

我淡淡一笑,沒有說什麽,跨過欄杆進到車庫裏麵,胖子緊隨其後。

整個地下車庫不比外麵,是一個完全無光的環境,如果我沒有手電,我們倆在裏麵和瞎子沒有分別。

朝裏麵深入地走了一會兒,裏麵越來越黑,手電射出去的光好像都被黑暗給吞噬了,想象力這時就開始出來作祟。

這是一種十分奇怪的心態,明明知道黑暗中不可能有什麽,卻一直都在擔心裏麵會跑出什麽,書上說人們對黑暗的恐懼是寫在基因裏的,看來沒有騙人。

胖子為了給自己壯膽,就不停地找話說,都是一些不著邊際的事,我有一搭無一搭地答話。

兩個人以這樣的方式在車庫裏麵七擰八歪地走了一會兒,很快我就找到了當年關我的車庫。

我停在門口,對吳海洋說了聲:“到了,就是這兒。”

他定定地看了幾秒,然後問:“我看這裏的車庫長得都一樣,你是怎麽認出來的?”

我冷冷一笑,說道:“直覺,別說這個車庫還在,就算這裏被拆了,我也能準確地找到這個位置!”

胖子說我吹牛,我懶得和他理論,開始琢磨著怎麽進去。

胖子看出我的為難,道了聲:“這點小事你交給我!”

說著他就一個轉身踢腿,耳邊頓時發出一聲恐怖的巨響,胖子的力氣很大,卷簾門已經被踢變了形,他接著又連踢兩腳,卷簾門的一側頓時就凹了進去。

我頓時就想,這胖子發起飆來太誇張了,誰要是和他打架,有點找死的意思。

接著我倆從底下露出來的裂縫走了進去。

進到裏麵以後,我試探性地開了一下車庫裏麵的燈,沒想到居然還能亮。

然而車庫裏麵空空如也,禿得實在有點可憐。

胖子這時道:“你他娘的是不是找錯地方了?”

我搖搖頭,用十分確定的語氣說:“就是這兒,當年那些人撤走的時候,把東西全帶走了,警察來了都什麽都也沒有找到。”

“那你他娘的不早說,白白浪費力氣。”

我這時說:“進來這裏隻是順便,我要去的其實是另外一個車庫!”

胖子就說我坑他。

我倆隨後離開這裏,又來到了另外一個車庫的門前。胖子故技重施,很快就把這裏的門也破壞掉,我們學著之前的樣子鑽了進去。

我在裏麵也找到燈的開關並打開。

然而當我們倆看到裏麵的東西時,都嚇得原地跳了起來,我的手電都從手裏甩了出去。

車庫裏麵是一堆人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