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一陣風從我身邊吹過,隱隱冷冷,很配合當下的意境。

吳海洋打了個哆嗦,道:“裂口女可是鬼,人能殺死鬼麽?”

“這個問題你要這麽想,”我說,“人和鬼是兩個物種,既然鬼能殺死人,為什麽人就殺不死鬼?”

吳海洋聽了我的說法,表情茫然,也不知道心裏是不是認同了我的這種說法。

不過他很快就問出了一個問題:“怎麽才能殺死那個裂口女?板磚拍死她?還是用刀插死她?”

意思就是要找到裂口女的弱點。

我和吳海洋在遇到這個男人之前,甚至都不知道裂口女的存在,自然是不可能知道她有什麽弱點,就像胖子說的那樣,也不知道普通的物理攻擊對她有沒有效果。

但世間萬物都是相生相克,如同再凶猛的野獸都會有天敵一樣,我相信任何裂口女也一樣會有弱點,不可能是無敵一般的存在著。

如果她真的是無敵的狀態,而且還一心要報複人們,那麽我和胖子在這裏也不會看到除了裂口女以外的任何人,這個世界也都將不複存在了。

可怎麽樣才能知道她的弱點呢?

我的大腦裏忽然蹦出來一個詞——電影。

韓菊是因為看過和裂口女有關的電影,然後才在夢境裏投射出和裂口女有關的場景,那麽關於裂口女的弱點,電影中是否會有介紹呢?

我忽然想剛剛給我和胖子介紹裂口女傳說的那個男人會不會看過和裂口女有關的電影?

我和胖子提議回去找那個人,胖子就說:“咱們倆已經走出很遠了,怎麽找?”

“我記得路。”我說。

跟著我就朝著原路返回,胖子跟在我身後,嘴裏嘟囔著他是肯定找不到回去的路了,一切全靠我,他隻負責邁步。

我和他很快就找到了之前那個男人的家。

我敲了敲門,隔了好一會兒才有人出來開門,是一個看起來有些樸素的家庭婦女,身上穿著居家的便裝。

女人看起來有些疑惑,不過臉上努力擺出客氣。

接著她就說了一句我和胖子都聽不懂的日文,不過看她的表情好像是在問“你們找誰”?

胖子這時候說:“你他娘的是不是找錯家了?”

我雖然也頗感意外,但十分肯定的搖頭說:“不會錯。”

我對自己記路的能力一向都很自信。

女人聽到我和胖子的對話,好像忽然意識到了什麽,抿嘴笑了笑,接著回頭朝著自己家喊了句什麽。

十幾秒後,一個熟悉的人影走了過來,果然是之前那個同我和胖子科普裂口女的男人。

他看到我和胖子站在門口,表情有些意外,接著他對身旁的女人說了句什麽,女人再次對我們笑了笑,便轉身走開了。

男人目送她走進屋裏,轉過頭來,臉上略帶不快地說:“你們倆怎麽又回來了?”

男人明顯對我們不太放心,看他的表情,顯然耐心已經在耗盡耗盡的邊緣。想想也能理解,兩個大男人這麽晚了不去找地方住,跑到人家家門口,換做是我也會覺得不安全。

我先前設計好的對白都太墨跡,如果按照路上想的那樣去做開場白,恐怕男人很快就要下逐客令。

必須一下子就引起他的興趣,這樣才能為自己多爭取一些時間。

我感覺自己的思維此時就是在和時間賽跑,每過一秒,心裏都十分煎熬。

而我越是不說話,男人肯定越覺得莫名其妙,最後可能會甩下幾句難聽的話直接離開。

就在這時,男人臉上的表情起了一絲微妙的變化,他顯然要表明態度了。

情急之下,我的思路反而清晰起來,直接甩出一句話:“想不想除掉裂口女,讓你們這個地方重新變得安寧?”

果然,男人臉上之前的所有表情都在一瞬間消失,隻剩下錯愕這麽一種表情。

他怔了好一會兒沒有說話。

我乘勝追擊道:“隻有這樣學校才能恢複秩序,孩子也能早點返回學校。”我直接表明主要矛盾。

男人的眼睛刹那間變得更亮了,但疑惑的情緒隨即就在臉上寫了出來。

“你有辦法除掉裂口女?”男人有些不太相信地問。

我點頭。

他不解地笑著問:“可你們倆之前連裂口女是怎麽回事都不知道!”

感覺自己被將了一軍,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複。

吳海洋這個時候站了出來。

“實話告訴你吧,小子,我們倆是驅魔人,知道啥叫驅魔人不?就是哪裏有怪物,我們倆就站出來把它給滅了。有人說這裏有怪物,我們倆就殺過來了。所以我們倆知不知道裂口女不要緊,現在既然知道了,就負責把她滅掉,保你們這裏的人平安,你地明白?”

如果編瞎話也有考級,胖子絕對是滿級。明明是瞎扯出來的話,他卻說得十分自然,讓人完全聽不出來假。

聽胖子說話時,男人的眼睛一直都睜得很大,看來心裏多少接受了一些胖子的說法。

我這時又補充一句:“總之我們倆的任務就是要讓你們這裏的人早點恢複正常的秩序,大家都平平安安的生活。”

男人的胸口做了一個很大的起伏,接著他問:“可是,我能幫你們做什麽?”

我等的就是他這句話,興奮地差一點叫出來。

我快速做了一個深呼吸,接著才說:“你能幫的忙可太多了,我和這位胖先生要想殺掉裂口女,可能需要當地一些人的援助,但你也知道,我們的語言不通,而你恰好是也中國人,就在這裏生活,兩國的語言都會說,是特別好的翻譯。”

聽到這兒,男人做了一個略顯得意的微笑:“那倒是。”

胖子這時候說:“我說兄弟,都是同胞,能不能賞口水喝?”

男人猶豫了一下,但隨後打開了大門,把我和胖子迎了進去。

幾分鍾後,我們在一個榻榻米裏落座,胖子如願喝上了清酒,還吃上了幾個壽司,滿足得眼睛都笑彎了。

男人稱自己叫廣智,大學畢業後就一直在日本生活,妻子園美是土生土長的日本人,兩人結婚八年,女兒現在7歲。接著他又簡單問起了我和胖子的情況,都是吳海洋在應對,畢竟他是編瞎話的專家。

男人很快就問到了關鍵問題:“你們打算怎麽對付裂口女?有具體的計劃麽?”

我放下手中的水杯,問道:“你看過和裂口女有關的電影麽?”

“電影?”

“對,如果看過的話,希望你能給我大概講講裏麵的情節,或許對殺死裂口女很有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