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覺告訴我,胡同裏麵藏著危險的東西,極大可能就是裂口女。
意識到這一點,我反而有點退縮的意思,想著裂口女恐怖的造型,我從心底湧上一股寒氣。
但我接著就想,自己之所以大半夜出來折騰,不就是為了找她麽?如果裏麵真的是她,我不是應該感到幸運麽,畢竟,這麽短的時間就發現目標了。
我沒有立刻靠近胡同,而是在稍遠的位置偷偷觀察了一會兒。
我大概估測一下自己和胡同的距離,心想離的這麽遠,假如裂口女忽然冒出來,我的逃跑距離應該夠了。
這麽想後,我立刻就鄙視了一下自己,居然還有逃跑的想法,那我還跑出來幹什麽?
胡同裏遲遲沒有動靜,我有點不耐煩了,心說該不會裂口女把這裏當成自己的老窩,正在裏麵休息吧?
假如真是這樣,我可沒有耐心一直在這陪她耗著。
我打算過去看看,真是裂口女,就算殺不死她,至少奪走她的剪刀,下次再找機會對付她!
想著我就開始一點一點地朝著胡同那兒挪步。
距離胡同口大概五米左右時,耳邊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聽著讓人心裏發慌。
我一瞬間倒吸了一口氣,接著腦袋才開始對自己聽到的聲音做出反應。
一開始我覺得那種聲音像是女鬼發出來的聲音,腿頓時就有點軟了。
但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後,又覺得這種聲音像是有人在哭。
我咽了口唾沫,準備偷偷走過去看。
我這時心裏的想法是,自己就在胡同口大概往裏麵看一看,假如能看到穿著紅色衣服的裂口女,我就嚐試著把她的剪刀弄過來,如果失敗,我立刻就加速跑開。
篤定這個主意後,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很小心地開始朝著胡同口那兒邁步。
此時我的注意力完全在胡同口那裏,雙眼恨不能從身體裏探出去,直接繞進胡同裏去看一看,如果沒有發現什麽稀奇的東西,再回到我的眼眶裏,省得我還要冒著被嚇到的風險。
然而被驚嚇還是小事情,如果被裂口女困住,甚至被她傷害到,那事情就嚴重了。
絕對不可以在這裏死去,這是我全部的信念。好在裂口女傷人的東西是她手裏那把剪刀,而我的能力剛好可以控製那把剪刀。
想著這些事兒,我的身體離胡同口越來越近,此時那種不知是人是鬼發出來的聲音仍在繼續,而且忽大忽小,不太好判斷離我的距離到底有多遠。
很快,我離胡同口就隻有一步之遙,我正要邁步,忽然發覺一件事,剛剛的哭聲似乎消失了。
什麽情況,是她發現我了麽?可我確定自己的動靜非常小,除非她的視線能拐彎,能看到我在不斷地靠近胡同口。
越是搞不清楚原因,我的心裏就越不安。
我沒有立刻行動,靜靜地在胡同口等了一會兒,連呼吸都不敢大聲。
哭聲始終都沒有再出現。
我的身體靠在胡同口旁邊的牆麵上,等了好幾分鍾,終於失去了耐心。
我在胸口沉了口氣,慢慢地把身體移到胡同口。
大概兩三秒鍾後,我的身體移動到胡同口的位置,並在那兒看到了一個極度恐怖的畫麵。
我看到一張嘴角幾乎開裂到耳根的臉,開裂的部分此時還不斷有血滲出來。
這一幕實在猝不及防,我身體瞬間失衡,差一點就一屁股坐在冰冷的地麵上。
此時我的大腦近乎是完全空白的狀態,別說用念力把剪刀奪過來,我連去找剪刀的意識都已經消失了。
好在站在我對麵的裂口女沒有立刻撲過來,否則她一剪刀下來,我恐怕已經死了。
就在這時,我的耳邊又響起了那個恐怖的抽泣聲,像是有人在哭。
這時我聽得很仔細,就是我眼前的裂口女發出來的。
這個壞女人,甚至已經不能稱之為女人,剛剛發出哭聲,就是為了把我引過來,然後借機殺掉我。我在心裏罵了她一句很難聽的話。
但我很快就發現問題。
既然我已經上鉤了,她為什麽還要哭。
而且裂口女怎麽好像變矮了?身上衣服的顏色也變了,而且個頭好像隻有初中生那麽高,還有,她的剪刀哪裏去了?
接著我就瞪起眼睛,眼前這個女人隻是個孩子,根本就不是裂口女。她是個受害者。
意識到這一點兒,我鬆了口氣,並快步走近她。
她看到我走過來,好像還有點害怕,又退回到胡同深處。
胡同的黑暗淹沒了她的臉,但剛剛那張異常恐怖的臉還清晰地印在我的大腦裏。裂口女真是作孽,如果我有能力弄死她,她真是死不足惜。
“你別害怕,我是來救你的人!”
我溫柔地說出這句話後,才反應過來,這個孩子極大可能聽不懂中文,但日文我又不會說。
這個時候的我才由衷的體會到語言相通的重要,大部分時間都生活在說同樣語言的地方,是不會有這種感覺的。
小女孩躲在這裏,她的家人不知要急成什麽樣。而且,當她父母看到她的臉變成了這個樣子,內心得崩潰到何種程度?
此時的我已經想不了那麽多了,先把她救出來再說。
我盡量表現得和藹,我們的語言雖然不通,但態度她應該還是能感覺到的。但已經受到嚴重驚嚇的小女孩,似乎很難再相信什麽,她已經退到了我完全看不見的地方。
這個胡同非常窄,一旦裂口女追進來,小女孩連可以逃跑的空間都沒有。
我這時想,不行就來硬的,先把她帶到安全的地方,之後的事情再說。總之不能讓她留在這裏等死。
想著我就要一頭紮進胡同深處,卻在這時感覺有一股力量拉住了我的衣服。
我嚇得差一點跳起來,連忙回頭,看到一張熟悉的大臉。
我的恐懼頓時變成憤怒,罵道:“你他媽的不是睡死過去了麽?怎麽又跑到這來嚇唬人?”
但我隨即就發現吳海洋的表情有點不對。
“你怎麽了?”我又問了一句。
吳海洋很小聲地說:“裂口女就在這胡同裏,你不想活了?還往裏麵進?”
我冷笑了幾聲:“什麽裂口女,是個被裂口女傷害過的小女孩,你正好幫我把她救出來。”
吳海洋大搖其頭:“屁的小女孩,我剛剛看的很分明,和你麵對麵的就是咱倆之前看到的身穿紅衣的裂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