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吳海洋得以能從剛剛那個空間走出來,可見女學生之後選擇徹底犧牲了自己,來成就我和這個胖子。
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應該算是一種必然結果,正如女學生之前所說,沒有破解的辦法,被花子附身的她一定會死,能在死之前救下我們是她善良的選擇結果。
盡管如此,巨大的失落感還是將我塞滿。
我如同一具空殼,大腦空白了好一會兒。
回過神來,發現吳海洋仍在不住嘴的咳嗽。
我這時問他:“你還好吧?”
吳海洋忍住咳嗽,說了句:“應該死不了......”
話沒說完,他又咳嗽起來。
我用手拍打他的後背,試圖讓他好受一些。
似乎起了點作用,吳海洋的狀態好一些,接著他就說:“他娘的,我感覺有點不太對勁。”
“嗯?”
“咱們倆到韓菊的夢境裏幹什麽來了?怎麽感覺玩命的場景一個接著一個?繼續這樣下去,他娘的我非死這裏不可!”
死這個字眼令我打了個冷顫,但我隨即想到的另一個嚴重的問題。
吳海洋說的沒錯,我和他目前在韓菊夢境裏經曆的兩個場景都是極具攻擊性的,仿佛這些場景的設定,就是為了要我們倆的命,這就很不對勁。
夢境場景具有極強的攻擊性,一般來說,主要有兩方麵的原因。
第一種是夢境的主體,也就韓菊具有十分嚴重的創傷經曆,或者人格障礙。
不過這一種情況基本可以排除,因為華夏腦風暴的員工每周都會有精神和心理方麵的各種測試,測試報告不合格的員工會暫時停工,去接受專業的調理。
韓菊還能在公司正常上班,說明她這方麵沒有問題。
那就是第二種原因,夢境場景並不是偶然出現,而是韓菊主觀上使用了一定程度的築夢能力。
這時再回想我們倆在韓菊潛意識裏的小黑屋的經曆,我和吳海洋最後順利的找到燈的開關,是因為受到一個說不清楚的綠光的指印。
我之前就懷疑那道綠光是築夢的信號,此時再結合我和胖子的遭遇,基本上可以確定我們倆共同經曆的場景,是韓菊築夢的結果。
聽了我的一些分析,吳海洋眼睛都快瞪出來:“什麽意思?你說韓菊是故意設計出這樣的夢境,就是為了弄死咱們倆?”
我深吸了一口氣:“就目前的情況而言,這種可能性最大!”
“照你這麽說,她直接在夢裏弄出一個原子彈,媽的直接把咱倆炸死算了,何必弄這些鬼出來折磨咱們的神經?”
我耐著性子解釋說,築夢也並不是為所欲為,更何況韓菊的築夢能力本身也沒有那麽強。絕大多數情況下,築夢的人都是結合自己平日經常會夢到的場景,進行一定程度的加工。
吳海洋先是把我的話消化了一會兒,接著就開罵,把韓菊幾乎罵成了人類曆史上最為卑鄙的女人。
但他罵著罵著就說:“他娘的還是不對勁,就算她對我當年的事情耿耿於懷,殺我的心都有,但一起潛入的畢竟還有你......”
他話說到一半,猛地想到了什麽,眼睛瞪得更大了:“不對不對,她暈倒之後,也不知道我們要潛入她的夢境裏麵來找線索啊......”
說著,吳海洋又開始搖頭:“媽的越想越頭大,處處都是矛盾。”
已經隱約窺到真相的我,感覺胸口仿佛壓了一塊石頭,難受得很。
我重重地歎了口氣。
吳海洋這時看了我一眼,吃驚得下巴都要掉了:“你這是什麽表情?怎麽好像中毒了一樣?”
“我們其實中計了!”我極為艱難地吐出這幾個字。
“中計?”吳海洋一臉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你是說中韓菊那個娘們的計?”
盡管我的心裏十分不願意承認,但已經想明白這一切的我受本能的驅使,不住地點頭。
“你他娘的快別打啞謎了,知道什麽全說出來,我急得快要瘋掉了!”
深吸了一口氣後,我緩緩開口:“從始至終,這就是一個騙局,韓菊稱發現了公司有內鬼的事情,要找李博學談,到她後來被人用記憶神經性的藥物攻擊,以及我們潛入進來找線索!”
吳海洋的表情有點傻掉的意思,仿佛我說出來的話已經突破了他的認知。
好一會兒,他才抖了一個機靈,好像很害怕的樣子,然後說:“你說這都是她一個人設計出來的?”
“整個環節不見得是她一個人設計的,但她一定是個重要的參與者。”
吳海洋的大腦緩衝了一會兒,接著就開始咬牙切齒,先是又把韓菊罵了個狗血噴頭,隨後就給我道歉,稱是他把我連累了。
“他媽的,感情這種東西真的是傷不起,都怪我當初六根不淨,把這個小娘們給玩了,她耿耿於懷,想這麽一個辦法來整我,結果把你也給連累了。”
我笑了笑道:“不用那麽自責,你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
吳海洋聽後露出奇怪的表情,眨了眨眼睛。
我說:“韓菊這麽做,並非是因為你,極大可能是一場商場戰爭。我們都是這場戰爭的犧牲品。”
“商場戰爭?”
“你不知道麽?咱們這兒又開了一家同樣性質的公司,是葉良辰的父親投資的。所謂同行是冤家,盡管華夏腦風暴經營得一直都不慍不火,但對於葉家而言,咱們的公司隻要存在著,對他們而言就是一種威脅。
“葉家人做事本來就不太幹淨,有點不擇手段的意思,為了讓他們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花高價錢買通對手公司的技術人員,然後裏應外合搞出一個陰謀,來達到他們自己的目的。這種事他們很容易做的出來。”
吳海洋聽了又開罵,稱果然拜金的女人都不是好東西,我聽了就糾正他:“拜金不分男女,拜金的人也並不是各個都沒有做事情的底線,但韓菊是真的不是東西。”
見我貶低韓菊,吳海洋更來勁了,和韓菊有關的難聽話又說了一籮筐。
可以這麽說,我和吳海洋之前在夢境裏被折騰得有多狠,此時的他罵的就有多起勁。
這對他而言已經成為了一種發泄方式。
然而罵人也是一種體力活,胖子的聲音最開始還挺大,唾沫星子噴得滿哪都是。但聲音逐漸就小了,他時不時還喘幾下。
罵著罵著,吳海洋好像忽然想到了什麽,整個人先是猛地愣了一下,然後說:“他娘的還是不對勁,韓菊這個娘們怎麽會知道她設計出這樣的圈套,我們就一定會上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