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嚐試從地上起來時,才發現自己由於過度緊張,渾身的肌肉繃的非常緊。
我長出了口氣,試圖放鬆一下,接著我仍以不自然的姿勢從地上爬起來。
我快速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屋內的光線好像變得更暗了,每一個角落都散發著詭異的氣息。
如果我在現實生活中身處這樣的環境,我必定二話不說,拔腿就跑,然而在這種地方,逃跑是毫無意義的行為,除非生命安全真的受到威脅。
我無奈地咽了口唾沫,決定先去找吳海洋。
我很快走出所在的方廳來到了走廊。
走廊的光線更加昏暗。
此時的我有種極其強烈的感覺,有一股異常邪惡的力量就潛藏在屋子裏的某個地方蠢蠢欲動。
這種邪惡的力量一旦以某種方式出現在我麵前,我整個人立刻就會被其吞噬掉。
由於抱著這樣的想法,在走廊裏行動時,我有極強的被窺視感,這種感覺令我深陷恐懼中而難以自拔。
同時我的大腦還在不受控製的一遍一遍播放著剛剛那個詭異影片的每一個片段。我感覺自己的心境此時處於有生以來的最低穀,緊張和恐懼幾乎占據了全部。
受恐懼情緒的影響,我每往前走一步,就要回頭看一下,仿佛體內有一股力量在脅迫我這麽做,否則我實在無法安心。
我明明距離吳海洋所在的屋子隻有幾步之遙,但我走了快一分鍾,到門那裏居然還有一段距離。
我的胸口劇烈的起伏,屋內的氣溫很低,我的汗卻好像下雨一樣往下掉。
又花了一點時間,我終於來到門的位置,吳海洋應該就在裏麵休息。
這樣想著的同時,我把手伸向門把手,準備拉開眼前這道門。
然而我的手伸到一半的時候,一個畫麵突然從我大腦中閃過,我已經伸出去的頓時僵在半空中。
震驚之餘,我後退了一步,接著就猛地轉頭,再次觀察整個屋子的環境。
方廳、走廊、通往樓上的台階......
眼前的格局十分的熟悉,我之前在電影裏麵反複看了好多遍,絕對不會記錯,但怎麽會這樣。
按照胖子的說法,這棟房子的外形是高山龍司的,而且剛剛那個男人的確給我看的錄像也是“午夜凶鈴”裏麵的詛咒錄像,然而這間屋子的內部格局,卻和“咒怨”電影中的格局一模一樣,尤其是被刪減版的,傳說被嚇死了好多人的第一部。
我現在所處的這個建築,是“午夜凶鈴”和“咒怨”的合體,是否就意味著,我和吳海洋會在這裏同時遇到這兩個電影裏麵的鬼?
一下子想到這些,我感覺心跳好像加速了好幾倍,腳都快站不住了。
為了緩解緊張的情緒,我用力地做了幾個深呼吸,但好像根本沒什麽作用。
且不說貞子和伽椰子殺人的本事有多凶狠,單就她們倆的外形而言,如果出現在這麽一個詭異的氛圍裏,能不被嚇死,膽子也真是足夠肥大。
不行,越是在這種情況下,我越要保持冷靜,害怕和焦慮的確是人的本能,但光有這兩種情緒,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我不能因此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我和胖子絕對不可以在這個空間裏麵死去。
迄今為止,我們所做的一切都隻是一份工作而已。工作是什麽?隻是生活的調節劑,是生活的一部分,僅此而已。
生活中除了工作,還有娛樂、愛情、詩和遠方......
大不了這份工作可以不要,但為了這份工作把命都搭上,實在是不明智的舉動。
現在想來,胖子的很多人生哲學是對的,作為一個人,首先最重要的事情得是能活著,用他的話來講,這個前提都沒有,其他一切都是狗屁。
我用力地吐了口氣,腦子裏剛剛冒出的想法似乎給身體注入了一股力量。
我得首先把這裏的異常告知胖子,然後再和他一起想辦法,是暫時先離開這棟建築還是怎麽?
我再度把手伸向門把手,然而就在我的手要夠到門把手的前一秒,耳邊突然出來一陣奇怪的聲音。
好像有人在笑,但不知是不是因為我的神經繃得太緊的緣故,我聽到的笑聲感覺異常奇怪,當然,也非常嚇人。
回過神來,我發現自己的手在抖。
我快速拉開眼前的門鑽了進去。
回身將門關好以後,我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仿佛剛剛躲過了一個飛馳過來,要奪取我生命的子彈。
“胖子,你不能再睡了,感覺醒過來......”
我一麵說話一麵轉過身,卻在刹那間愣住了。
榻榻米上空空如也!
怎麽回事?我明明眼見胖子朝這個屋子走過來,而且這也是走廊盡頭唯一一間休息室。
難道我剛剛看那段錄像的時候,精神過於專注,吳海洋之後離開那間屋子到別的地方我都沒有發現?
但這樣想也不對,胖子如果有別的打算,他應該和我說一聲,況且,這棟房子這麽危險,他應該也不至於亂跑。
我這時又想到了高山龍司,他的失蹤會不會和胖子不安分的行動有關?
可如果高山龍司發現家裏來了一個不聽話的客人,應該也會在找到胖子之後過來通知我一聲,可現在兩個人都失蹤了......
應該也不能說是失蹤,因為我其實還沒有真正地找他們。
然而一想到“找”這個字眼兒,我立刻就冒起一股冷汗。
要在這麽一個氣氛詭異的地方找人,簡直就是嫌命長,怕自己受到驚嚇還不夠。
不過既然胖子此時不在這個房間,我繼續留在這裏也沒有什麽意義。
我咽了口唾沫,壯著膽子來到門口,緩緩拉開房間的門。
他媽的還要出去!
我在心裏罵了一句,然後握緊拳頭,把腳邁了出去,跟著把頭探出去,小心翼翼地轉到一個方向瞄了一眼,暫時算是安全的。
我又大力的呼了口氣,想把另一條腿也從屋裏拿出來。
然而就在這時,剛剛那個刺耳的笑聲再次出現,我像一個受到驚嚇的小貓,整個人刹那間縮回到屋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