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醒來時,已經躺在一條暗幽幽的道上。在我左邊坐著一個胖乎乎,幾乎能裝我兩個的身體,是吳海洋,他先我一步已經進到這裏。

看到我後,他顯得有點驚訝,來了句:“我槽,你他娘的怎麽又在我後麵進來?”

我對吳海洋說,上次王寶的事,沒準是我想象力太過豐富造成的,估計當時我並沒有進入到王寶的潛意識,造成了我快速進入的假象。

吳海洋聽得愣了幾秒,然後徑直嘟囔道:“那你可真會想,說的和真的一樣。”

就在這時,林若兮也已經進來了,在離我兩米左右的位置不停地揉眼睛。

手從眼睛上拿下去後,她看到了我們,露出了笑臉:“你們倆已經先到了呀。”

我朝她笑了笑,能和她一起做任務,對我來說也算是一種莫大的欣慰,我要在這裏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保護她。

盡管在這裏受到致命的傷害後,會被機器喚醒,但李博學說,儀器是直接和神經連接的,頻繁在夢境中受到傷害,可能會對神經造成傷害,最後造成一些不可預知的神經官能症。

總之,就算是在潛意識中,也盡量不要讓自己受到太大的傷害,這或許才是李博學不願讓林若兮進來的主要原因。

頭一次進入到夢境中的林若兮顯得異常興奮,我們隻是在夢境中的邊緣地帶,周圍隻是黑漆漆的一片,她也看個不停,仿佛自己身處植物園或者博物館一樣。

穿過薄薄的霧氣後,我們看見一道門。吳海洋和我已經一同經曆過很多次,知道眼前這道門的後麵,是潛意識的小黑屋。

這個場景是進入到每個人潛意識中的第一道關卡,隻要在裏麵找到屋子的開關,把燈打開照亮整間屋子,這個場景就會消失。

吳海洋正把手伸向屋子的門,被林若兮給攔了下來:“讓我來!”

果然是第一次來,連開個門對她而言都是新鮮事。

吳海洋讓開身位,把開門的機會留給了林若兮。

門被打開後,一股陰森的氣息撲麵而來,門後麵是比外麵陰暗好多倍的空間,讓人根本沒有進去的欲望。

“好黑啊!”林若兮忍不住感慨道。

但她隨即就邁了進去,我和吳海洋陸續進入。

當我們三個人都在裏麵後,身後的門“嘭”地關上了,發出一聲悶響。

霎時間,我們都被無盡的黑暗包圍,讓人瞬間失去了時間和空間的概念。

屋內一片死寂,我能清晰地聽到我自己,包括另外兩個人的呼吸聲。

“在這裏盡量不要單獨行動,我們三個人最好手牽著手。你們倆都把手給我。”我小聲提議道。

林若兮用很小的聲音說了句好。

吳海洋說:“你牽著她就行了,被一個大老爺們牽著我不太適應。”

林若兮很快說:“我在中間,牽著你們倆。”吳海洋沒有反對。

裏麵真的是什麽也看不到,我感覺自己跟瞎了一樣。我們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找到彼此的手,由林若兮負責告知:“我牽到你們倆了。”

我已經在這裏待了有一會兒,仍然什麽也看不見,也不知道該往哪裏走。

我們不敢走得太快,前麵有沒有障礙物,隻能靠我的另一隻手像是觸角一樣伸出去去感知。

吳海洋一麵走一麵在那不停的抱怨:“我之前去過好幾個小黑屋,這間屋子絕對是最黑的。”

我小聲提醒他不要吭聲,這裏麵很可能不止有我們三個。

之前在一個人潛意識的黑暗空間中,我和吳海洋就遇到了好幾個僵屍一樣的人,特別恐怖。我們倆那次差點就在第一個場景掛掉。

盡管我已經提醒吳海洋,他還是不住嘴。“我說老鐵,你現在不是有控製物體的能力麽?幹脆你直接發功,讓這間屋子裏麵的燈亮起來,咱們不就直接通關了?”

“你少在這放屁,”我不客氣起來,“我要是想在這裏麵控製東西,至少也得先看到東西,再者說,就算我能直接看到燈,也沒有能力直接讓它亮,我的潛意識不接受我有這樣的能力。”

吳海洋還想說點什麽,再度被我直接喝住:“先閉上嘴,別總想著說話,別一會真的招來什麽東西!”

我話音剛落,手指忽然觸碰到了什麽,立刻停了下來。見我忽然停下,林若兮也跟著停下,吳海洋也沒再邁步,屋內瞬間就變得異常安靜。

“怎麽了?”林若兮小心地問。

我小聲回應道:“我的手摸到了東西。”

由於我的胳膊伸直了放在胸前,所以被我摸到的東西此時距離我們和我的胳膊一樣長。

“你摸到了什麽?”林若兮的聲音都變了調。

我把身體微微往前探了一下,試著摸得全一點。我感覺自己摸到的是一個圓咕隆咚的東西,像是一個球,但很快又發覺沒那麽簡單,球不可能有眼睛和鼻子......

意識到自己摸到的東西,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氣。

見我遲遲不說話,林若兮有點著急:“到底摸到了什麽,你說話呀。”

“好像是個人。”

林若兮聽後輕輕叫了一聲。

吳海洋此時也不淡定了:“你問問他是誰?”

我其實心裏想的是,如果對麵真是人就好了,我們看不見他,他也看不見我。就怕他不是人,而是其他恐怖的東西,就沒那麽好玩了。這裏還是田野的潛意識,出現什麽樣變態的東西都有可能,不安的想象迅速膨脹,我一下子想到了許多種可能,一個比一個嚇人。

那個剛剛被我摸到的臉並沒有做出什麽反應,我輕輕舒了口氣,小聲對另外兩個人說:“咱們換條路走。”

“聽.......聽你的......”林若兮已經哆嗦起來。

這種什麽也看不見的感覺實在叫人恐怖,稍微碰到點奇怪的東西,就會令人脊背發涼,任誰到這種環境來也扛不住。

我仍然保持著剛剛那個姿勢,又換了個方向走。

大概走了五六步,我再度停了下來。

我又摸到了和剛剛類似的東西,一個帶著眼睛和鼻子的球。

不如就直接說是腦袋。

我頓時被嚇得不敢動彈,連氣都不敢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