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過頭來看著雲彩的臉問:“你這是什麽意思?”
雲彩仰起頭,用她那雙極具殺傷力的眼神望著我說:“意思應該已經很明顯了吧?”
由於此時我離她很近,她的眼神我看得特別清楚,忽然察覺到這個女人的可怕。
雲彩的眼睛很漂亮,而且給人的感覺很清澈,如果不仔細看,很容易就會覺得站在你麵前的小姑娘是一個涉世未深,潔白如雪一樣的女子。
但這其實是一種假象,我通過她極具迷惑性的外表,發現在她的眼神裏,有一種微妙得難以言喻的刺。
我曾在大學時期對一個女性連環殺人犯做過專訪,我當時在那個女人的眼中看到了十分相似的光。
那是一道異常危險的光,隻會棲息在特別不尋常的女人眼中。
我忽然感到一陣後怕,腦子裏同時蹦出兩個問題:這個雲彩究竟何許人也?她接近吳海洋到底什麽目的?
我在思考這些嚴肅問題的時候,雲彩第二次抱緊了我,我用力將其推開,一瞬間,我發現她眼睛那道帶刺的光變得更加清晰了。
我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她這次沒有像之前一樣,快速換上溫柔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微妙的厭惡。
她忽然說:“你們男人不都是喜歡長得漂亮,身材好的女人麽?難道你不是男人?”
我無視她這句充滿諷刺的話,說道:“你知道我是誰麽?我是吳海洋最好的朋友,朋友妻不可欺這句話你總該聽過吧?”
雲彩好像特別害怕被胖子找到一樣,用很小的聲音和我辯駁:“現在的社會,不都是男人搶兄弟的女人,女人搶閨蜜的男人麽?”
這段話令我大跌眼鏡。
我道:“這是小部分人,不代表著大眾。”
雲彩聽完了又是冷冷一笑:“你覺得是少部分?你是研究心理學的吧?這種現象是人性的惡,越是有錢的群體,越會出現這種事,甚至會出現比這還要離譜的事情。
“一個人如果擁有很多,他就不會為自己所擁有的感到開心和知足,反而會思考用什麽樣的辦法能令自己更加的歡愉,更加極盡所能地釋放自己的欲望,所以就很容易會產生變態的思想。
“那些堅持底線的都是什麽人呢?大都是底層的人,為什麽底層的人才會堅持底線呢?因為他們擁有的本來就很少,手裏握到的東西幾乎就是唯一,如果不堅守底線和原則,就會連這個唯一都會失去。
“所以越是高高在上的圈子,變態的事情越多,而越是底層的圈子,反而會看到一絲人性好的一麵。”
這些話聽得我目瞪口呆,我雖然極度的不認同,但現在不是和她探討人性的時候。既然這裏仍然是胖子的夢境之地,那麽時間仍然是十分寶貴的東西,不趕緊離開,就夜長夢多。
雲彩這時又朝我貼了過來,用十分溫柔的語氣對我說:“所以不要克製自己的本能,有些事還是要遵從自己的心。”
我突然生出一股無名火,我到這裏是來救人的,最好朋友的女人卻脫的一絲不掛在這引誘我,他媽的這叫什麽事?
耳邊胖子的叫聲仍在繼續。
我急得咬牙切齒,然後說:“行,你說的都對,不過你先回到胖子那兒,咱倆的事情以後再說。”
我覺得這樣解決眼下的問題應該可以了,誰知雲彩卻一頭霧水地問我:“咱倆的事情?”
難道我理解錯了麽?
我快速眨眨眼睛後問她:“你現在這個樣子直往我懷裏靠,難道不是想和我發展關係麽?”
萬萬沒想到,雲彩接下來的話,給了我一計響亮的大嘴巴子。
“我是一隻孤飛的雲雀,哪裏有食物,給我提供便利的條件,我就會暫時飛到那裏,但並不會做長時間的停留。胖子貪戀我的身體和美貌,我貪戀他的錢,我們各取所需,但現在他的東西我已經完全拿到,他對我而言已經沒有任何價值。我也不可能再回到他那兒。
“你如果能帶我離開,我也暫時屬於你,但別指望我會在你這裏做過多的停留。”
這番可謂是市儈至極的言論震得我體無完膚。想不到在胖子的潛意識裏,雲彩居然是如此的女人,不過胖子是個表麵粗糙,實則內心非常細膩的人,他的潛意識看人也應該是準確的。
不管她是什麽貨色,我現在就算扛著她,也要帶著她去見到胖子。
想著我就抓緊她的手,瞪著她說:“我不管你怎麽想,今天必須帶你見到吳海洋。”
雲彩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說:“那你就試試吧?”
我看她也就165左右的個頭,體重恐怕都不到100斤,居然還用威脅的口吻對我講話。
然而我這邊剛準備要發力,下麵便中了一腳,直接提到我的**上。
那種疼痛真是沒有辦法忍的,我立刻就叫了出來,然而這個女人更狠的還在後麵。
她直接一個跟頭翻到了我的身後,用胳膊死死地鉗住我的脖子來一個背摔,我整個人“撲通”一下栽倒。真不知道她哪裏來的力氣。
一時間,我渾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不是疼的。
雲彩看著一臉狼狽的我,小聲說:“想帶我去見那個胖子,你也要有這個本事才行!”
誰能想到看起來如此簡單的一件事,居然也會遇到如此大的阻力?
我沮喪得想哭的心都有。
雲彩這時又說了句:“你和那個胖子一樣無趣,沒意思。拜拜。”
扔下這句話,她就要跑開。
周圍的霧氣很大,真被她跑了,再想找到她,恐怖比讓自己的**再硬起來都難。
我忍著劇痛,瞄準她的一根小腿,在她要邁出去之前,猛地一衝將其抓住。
對於渾身疼痛的我而言,這已經是我能做出來的動作極限了。
雲彩本來要跑,被我抓住後猛地回頭,惡狠狠的瞪著我,眼神似乎要殺人。
我越發感覺這個女人實在可怕,現實中的她恐怕手上都沾過人命。
這樣一想,我頓時就冷汗直冒,雲彩則一臉凶相地說:“鬆開我!”
我忍著疼痛,倔強地說:“沒可能,除非你去見胖子!”
“你找死!”
說著她就提起腳來,顯然要下死手,直接踢我的腦袋。
雲彩明顯是練過,我不確定自己能扛多久,總之堅持一會兒是一會兒。
我剛這麽想,後腦就重重地磕到了地麵上,刹那間,所有的事情都變得模糊。
但我僅有的知覺告訴自己,我還要用力握著她的手,死也不能鬆開。
緊接著又是一下。
這個時候,我才由衷地感覺到,在極端的情況下,人類的意誌很容易被突破。
胖子,我盡力了。
我的意識在徹底消失之前,似乎聽到了男人說話的聲音,好像是從特別遙遠的地方傳來的,接著我的感知徹底消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