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鄭月隨即對著石頭研究起來。
上麵幾乎密密麻麻刻滿了字。
有的字跡歪歪扭扭,有的字跡則相對工整。這些字的雕刻時間距離現在有些年頭,想不到還能完好的保存。
馬爺說這些字都是工人完工之後刻在上麵的,我挑了一些字跡還算工整的讀了起來。
“終於完工了,阿芳,我可以回老家娶你了。”
“老爸,你總擔心自己的兒子會一事無成,結果怎麽樣?我剛剛完成了一項舉世震驚的大工程。”
“很多工人都死了,他們好像我的戰友一樣,像是犧牲在戰場上,我為他們的死感到難過,希望他們在那邊的世界好過一些。”
“等我順利拿到錢,就回家好好陪老婆孩子,幾年都不要再出去工作了。”
“......”
我在其中也找到了馬爺發小阿良的留言。
“願我和我的好友馬汝為以後都能大富大貴,一生平安。”
看著看著,我感覺眼眶逐漸濕潤了。
想著在石頭上麵抒發自己心中所想的這些可憐的工人們都已經不在了,我感覺如鯁在喉,十分難受。
鄭月甚至已經流下了眼淚。
一陣風吹過,我和鄭月似乎都從傷感的情緒中被拔了出來。
現在的確不是傷心的時候,我們的境遇此時也沒有好到哪裏去,搞不好要留在這片土地同那幫工人陪葬。
鄭月和我說她上次找到這裏,本來也想找到入口進去看看,卻又忌憚梁家偉,最後隻是在附近看看,所以她對入口在哪裏完全沒有概念。
我記得馬爺說,他當時看到這個石碑後,和阿良足足又找了兩天才找到通往那個神秘建築的暗道。
這還得說阿良當初參與了這個建築的建造工作。
如果馬爺跟著我們一同過來,找到那個通道或許還能快一些,如今隻有我和鄭月,順利找到入口恐怕得猴年馬月。
但我很快就感覺不太服氣,心說我們都已經找到了建築附近,就算入口再難找,還能難到哪裏?
我於是迅速和鄭月動身開始在附近找看起來像是暗道的地方。
我倆互相鼓勁後,各自行動起來。
最開始我們兩個人都勁頭滿滿,然而殘酷的現實從來都不管你是什麽想法。很多時候我都被一個看起來像是入口的地方搞得頭腦發熱,然而跑過去又如同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
幾次三番下來,我已經不敢再對任何地方抱有期望了,整個人也因此變得頹廢下來。
更要命的是,我感覺天色似乎有點要暗下來的意思,如果天黑之前,我和鄭月再找不到入口,就麻煩了。
在這種地方過夜,最要命的是野獸。
人類的視力在夜晚並不占優勢,很多野獸卻如同夜視動物一樣,到了夜晚反而雙眼放光。
馬爺和阿良之所以能繞著這裏連續找兩天,他們身上肯定有獵槍護航,我和鄭月可謂是手無寸鐵,唯一能利用的工具就是石頭。
然而我們倆若真遇到野獸,恐怕還沒等從地上撿起石頭就被野獸撲倒了。
我沒有信心在夜晚到來之前能順利找到神秘建築的入口,打算臨時更改計劃,先找一個可以棲身的地方,否則就要在這裏成為其他動物的野餐。
這件事我不好自己做主,得去找鄭月商量一下。
我環視一圈,發現她此時正坐在一塊石頭上發呆。她的周圍全是毫無意義的碎石,鄭月估計也是累蒙了,那種地方不可能有入口。不過她也可能單純坐在那裏休息。
我快步朝她走過去後,她抬起頭,一臉困惑地看著我說:“真是奇怪,這裏明明四處是人工修建過的痕跡,卻偏偏找不到入口。”
我一開始跟著附和點頭,卻在某個瞬間靈光一現,跟著立刻回頭去看。
鄭月說的沒錯,在我正前方的一大片區域,很明顯都是人為加工過的半成品建築,由於並沒有建成一定的規模,所以並不是特別引人注目。
可身在其中,卻會在生出一股微妙的感覺,入口一定就在這片區域之中。
我忽然想到梁家偉那個老狐狸不是一般的狡猾,這會不會是他的一種障眼法,巧妙的利用大眾極容易產生的心理來設一種視覺的陷阱?
如果我猜的沒錯,入口應該不在那片區域之中,那麽我和鄭月剛剛找了半天實際上都是在做無用功。
梁家偉這條老狗,我們倆差一點就被他給騙了。
我這時把視線投向相反的方向,發現前方一大片岩石地,正是我和鄭月之前走過的通往一線天的路,反著的方向去看,是一種更為奇特的視覺效果,特別壯觀的V形結構,仿佛前方是一個越來越開闊,大得沒有極限的世界。
一邊是人工建築的半成品,一邊是波瀾壯闊的自然景觀。鄭月此時正坐著的地方恰好像是兩個世界的分界線。
感覺神秘建築的入口要麽就在前方的某處,要麽就是在我和鄭月之前找過的人工半成品建築群裏,此時鄭月所在的位置則是一堆毫無意義的碎石,按照常理思維,入口最不可能在的地方,就是鄭月此時坐著的這一小塊區域。
我轉了轉腦筋,盯著鄭月屁股下麵的石塊看了起來。
鄭月或許誤會了,還以為我在盯著她的屁股看,接連度過特別苦逼的幾天後,對她起了歹心。
她微微變了臉色,一臉警覺地問我:“你在看什麽?”
我想了想,直接讓她起來,然後繼續盯著那塊石頭看。
鄭月鬆了口氣,隨即也彎著腰和我一同看了起來,很快也有所發現,瞪圓了眼睛。
那塊石頭下麵,有一處淺坑,淺坑周圍的石頭很明顯被人打磨過,否則不可能如此的光滑。
我小心翼翼地邁步過去,腳踩在淺坑裏時,有種一腳踩空的感覺,然而隨著我那隻腳的不斷下沉,一個黑幽幽的洞口出現在眼前。
我按捺住心中的狂喜,拿出之前馬爺塞給我的袖珍手電筒朝裏麵照了一下,發現裏麵空間極大,我頓時感覺整個世界都被照亮了。
整個尋找過程簡直就如同在看一部刑偵小說,凶手往往是最不可能的那個人。
我和鄭月找了那麽久,洞口恰恰在我們認為最不可能出現的地方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