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林若兮的話,我和李博學同時停了下來。

被嚇到了的林若兮快速將自己踩到東西的腳移開,後退了幾步,我則湊了過去,低頭去看時,發現是一根黑黢黢的繩子。

虛驚一場,我不由鬆了口氣,同時把自己的發現告訴林若兮。

林若兮聽後自嘲道:“我居然被一條繩子給嚇到了。”

然而就在我準備移開視線的時候,那根我以為是繩子的東西突然動了起來,跟著好像一條蛇一樣在地上爬了起來。

這一幕實在太突然,也過於驚悚,我被嚇了一跳,本能地後退了一步。

剛剛湊過來的林若兮也是同樣的反應,後退的同時還輕輕叫了一聲。

我們三個人隻有李博學最淡定,居然還追上去想一看究竟。

根據李博學移動的速度,可以判斷出那條黑色的玩意爬的並不慢,我都擔心李博學就此消失在霧氣裏,此後他就要一個人單獨行動了。

就在這時,李博學停了下來,回身又走向我們。

“看清楚了?”林若兮問。

“嗯,”李博學點頭,“是條蛇。”

這個答案有點令我意外,我不由笑了出來。

“哪有蛇長成那個樣子的?”

我心說,盡管那條黑色的繩子移動的狀態像蛇,但直接得出它就是蛇的結論也未免草率了點。

李博學接下來卻一臉篤定地說:“的確是蛇,隻不過被燒焦了,皮膚都焦成了黑色。但我剛剛看到了它的整個軀體,絕對是一條蛇,我不會看錯的。”

一條燒焦了卻還能移動的蛇,這是幾個意思?

我忽然想到了李博學對他剛剛見到的人影的描述:一團黑影,特別特別的黑,就好像一塊巨大的焦炭一般。

我立刻把自己想到的事情告知李博學,他也對著我點頭:“我也想到了這一點。剛剛那個影子確實是人的形狀,但身體很黑,卻不像是一個人穿著黑色的衣服。再想想那條蛇的樣子,感覺我之前看到的應該是一個被燒焦的人。”

我聽了不由咋舌,繼而想到了天空中飄著的灰燼,突然靈光一現:“該不會這裏的東西都被燒過吧?”

我這句話剛落,李博學就搖頭否定:“我剛剛追那條蛇時,看到了對麵街道上的建築,雖然很破敗,但不像是被燒過的。”

我想了想,繼續又說:“那就是這裏活著的生物都被火燒過。”

“那也太恐怖了吧!”林若兮小聲嘀咕。

目前得出這個結論還為時尚早,畢竟隻看到了兩個生物,真正被看到全貌的隻有那條黑黢黢被李博學說成是蛇的繩子,他聲稱看到的人,也隻是個黑色的背影而已。

我們三個決定繼續在這裏穿行,看到更多的線索,也會得到相對精確的結論。

我們走到某一個位置的時候,林若兮忽然說:“你們聽到了麽?”

在她說話之前,我聽到的聲音隻有我們的腳步聲,可聽她這麽問之後,我很快也聽到了某種熟悉的聲音。

那個聲音離我們越來越近,我很快意識到那是狗叫的聲音。

“看來這附近有一隻小狗。”我有點小興奮,總算是遇到了特別熟悉的物種。

林若兮顯得比我還要興奮,她最喜歡狗了,當初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一直嚷著要養一隻。

我這時對林若兮說了句很蠢的話:“你最喜歡狗了。”

這句話一脫口我立刻就反應過來。我和林若兮的身邊還有一個李博學呢,我如此自然的說出林若兮的喜好讓他怎麽想?

李博學卻好像並沒有在意這句話,接下來還語出驚人:“做好心理準備,可能是一條燒焦的狗。”

林若兮聽了立刻就變臉:“我捶死你!”

我們正說著,那條狗的叫聲已經近在耳邊。林若兮立刻就愛心泛濫。

“小狗狗?你在哪裏?快讓姐姐看看?”

林若兮的聲音雖然溫柔,表情卻很小心,顯然也對那條小狗的狀態有些忌憚。

毛茸茸的小狗的確可愛,可如果被燒焦得不成樣子,那就由溫情片變成恐怖片了。

林若兮轉了幾下身子後,整個人突然猛地怔住,從我的角度看,她好像被某種魔法定住了一樣。

我的心也懸跟著了起來。看來李博學說的沒錯,林若兮此時看到的多半是一條燒焦的狗。

不過仔細想來,她會感到害怕,也因為她對狗這種動物特別的喜愛。我們兩個在一起的時候,還一同去蒙古吃過烤全羊。

看到烤全羊的時候,她一點也沒有表現出害怕的樣子,眼光還冒著綠光,咽唾沫的樣子和餓狼一樣,我至今都記得清清楚楚。

現在隻不過是由烤全羊換成了烤全狗而已,單論外表其實都差不多,過不去的隻是心裏的一道坎而已。

要不是李博學在,我就直接走去過安慰她了。

可李博學再怎麽說也是她現在的老公,盡管恢複記憶的林若兮愛情的天平已經迅速偏向我這頭,她們倆的關係畢竟還沒斷。

李博學也不是塊木頭,見林若兮的狀態有些異常,立刻就朝林若兮走了過去。我去看他時,發現他的表情也不太對勁,看到的東西好像特別出乎他的預料。

我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了起來,心說難道李博學也怕烤全狗?等我走到他們的近處時,立刻就看到了那條狗。

刹那間,無法釋然的疑惑和異常驚悚的詭異感同時在我的身體裏彌漫,我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詞匯來形容眼前的生物帶給我的感覺。

我之所以用“生物”,而不是用“狗”這個詞來形容,是因為它的樣貌實在無法令我和狗的聯係到一起,盡管它發出的叫聲的確是狗叫。

這個生物長了兩個腦袋,每個麵孔都長滿了爛瘡,好像是一坨被烤化的蠟,五官幾乎都融到了一起。

它的身體更是慘不忍睹,表麵的皮膚全部都是潰爛的,就好像一條外形像狗的癩蛤蟆一樣,還不如被燒成黑漆漆的焦炭了。

“它怎麽變成了這個樣子?”

林若兮用哭腔說出這句話後,用手捂住了嘴。我的大腦此時也被問號塞滿了,無法回答她的問題,李博學似乎也被驚成了一塊木頭,默不作聲。

那條恐怖的生物緊接著發出幾聲狗的叫聲,繼而搖著尾巴跑開了。

看著它逐漸遠去的背影,我忽然覺得氣氛變得異常詭異,一種說不出的恐懼感如同這裏的霧氣一樣從心底緩慢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