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幾乎從最開始進到這裏,心裏就一直想知道這裏麵的情況,一聽說白頭翁要給我們講這個世界發生了什麽,胃口一下子就被吊了起來,一秒鍾都等不了了。

我甚至忘了一件重要的事兒,這個滿是霧氣的世界,同時也充斥著恐怖的怪物。心裏隻想著到白頭翁說的那個地方聽故事,卻忽略了他話裏麵另外一個重要的元素:如果我們走的順利。

我們幾個人最初走得的確還算是順利,根本就沒碰到任何怪物,正是因為如此,我才變得大膽了,也可以說是有些麻木了。

不管怎麽解釋,我忽略了怪物這個元素是真的。

林若兮的狀態和我差不多,我這麽說不是憑白的猜測,而是因為她說了一句話:“看來我們的氣場把怪物們給鎮住了,走了這麽久一個怪物也沒看到,看到我們在這兒,那些畜生都不敢出來了!”

盡管我很愛這個姑娘,不過此時她說出這樣的話實在是不妥。

我們每個人似乎都在心裏打成了某種共識,就是話說的很滿的人,很快就要被打臉。

比如一個人如果對另一個人說:“我開車技術超級好,從來沒出過任何事故。”

過不了多久,說這句話的仁兄的臉蛋就會慘遭重擊,倒不一定會出現特別嚴重的車禍,但至少會出現剮蹭事件。

或者某個人對別人吹噓說自己的身體如何好,已經好久都沒有感冒了,可能吹噓之後不久,他就要臥床了。

類似的事件舉不勝舉,盡管不是每個類似的事件,當事人都會慘遭打臉,但被打臉的案例肯定是個大概率的事件。就連科學家都對這種事情做過認真的研究。

我原本也覺得怪物好像都躲起來一樣,總之沒有最開始出來時那樣害怕了,然而聽完林若兮的話,我反而擔心起來。

阿正如此厲害的人物都被怪物們逼得炸死自己,何況我們幾個蝦兵蟹將?真有怪物來襲,恐怕殺死我們都不夠人家熱身的。

林若兮釋放豪橫言論後,果然很快就被打臉,不過打她臉的不是怪物,而是白頭翁。

“丫頭,你這麽說可能有給咱們壯膽打氣的意思,不過可千萬別小瞧了那些怪物,你如果親眼見識過它們的厲害,剛剛那種話,你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講出來的。”

聽他這麽說,我忽然想到了之前見到的螃蟹怪,用自己的鉗子直接把雙頭狗給一切兩半。

在我看來,這種怪物已經非常恐怖了,不過從白頭翁說話的語氣給我的感覺來看,螃蟹怪應該也是毛毛雨,比它更加恐怖的怪物肯定不在少數。

李博學這時忽然也來了句:“就是啊,平日裏我一直在和你強調說話要低調。”

盡管李博學的話說的沒毛病,可聽他用教訓老婆的口吻對林若兮說話,我感覺心裏相當不爽。

“知道啦,都來訓我。”

林若兮的話音剛落,白頭翁忽然喊了一聲:“先都別動!”

他幾乎是喊著說,顯然發現了什麽。

我一時還沒反應過來,雖然十分聽話地停在了原地,可腦袋不停地四處轉動,眼睛試圖捕捉到一絲異樣,然而看了半天,什麽發現也沒有。

白頭翁這時忽然又來了句:“難怪這裏什麽怪物都沒有,它怎麽會在這?糟糕了!”

他接連說出的話,簡直一句比一句嚇人。以至於還沒見過那隻怪物,甚至不知道白頭翁說的到底是個啥,我已經被隨之而來的恐懼感給鎮住了,腿腳好像都不太聽使喚。

按照白頭翁的說法,他和那些人已經同各種各樣的怪物周旋了快兩年,此時能把他嚇成這個樣子的怪物,肯定不是一般角色。不敢想象真的見到它會是什麽樣子。

我們在原地定了一會兒,林若兮忽然說:“我們現在怎麽辦?要往哪裏走?”

現在這種時候,可以像平日一樣大聲說話聊天,算是我們身穿笨重防護服的人類的特權。

我們說出來的話,怪物們聽不到,但隻要穿著防護服的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白頭翁這時說:“現在還不知道它究竟在什麽地方,我們先不要亂動!”

白頭翁的聲音感覺都有點微微發顫,我在恐懼之餘也不免有點好奇,究竟是什麽樣的怪物,能把他嚇成這個樣子?

林若兮就好像看到了我的想法一樣,把我心裏想的問題給直接問了出來:“究竟是什麽樣的怪物啊?真的有那麽可怕麽?”

白頭翁道:“丫頭,我鍾某也算是見過世麵的老人,一般的怪物能把我嚇成這個樣子麽?相信我,那種怪物絕對是你這輩子最不想見到的生物。我們這個隊伍,之前有幾百人的規模,隻遭遇了一次這種怪物,現在隻剩下不到三十人了。”

“我們手裏有槍也不行麽?”

林若兮說這句話的時候,能很明顯地聽出來,她已經十分害怕了。

“真的遇到了那種怪物,你根本沒有機會使用槍。”

白頭翁句句話都直擊人心,我心裏麵的感覺甚至已經不能用恐懼來形容了,可與此同時,我卻又更加好奇了,反而有種特別強烈的想見識一下那種怪物的衝動。

人類真的是一個特別矛盾的物種。

李博學這時忽然問了句:“鍾教授,你剛剛是親眼見到它了麽?”

好問題,我其實也想問來的,真的有這樣的動物,體積一定相當龐大,如果白頭翁沒有看到,應該不會妄下結論,可他如果看到了,我們離他這麽近,沒有理由看不到。

白頭翁聽後回答說:“當然看到了,不過我剛剛隻看到了一條。”

“一條?”我愣了一下,問道,“什麽意思?”

“我說的那種生物,一般都是成群結隊出現,你在路上看到一條,附近一定有成千上萬,甚至更多條。這就好比食人螞蟻,或者食人魚,如果你隻看到一隻或者一條,肯定不會害怕,但這類生物絕對不會單隻出現,隻要行動,一定是整個種群的大規模運動。”

我聽後頓時豁然開朗,難怪白頭翁剛剛說槍也沒用,如果像他說的這種情況,槍的確沒有用。

我幾乎剛這麽想,忽然瞥見腳下有一條黑色的東西,是我們剛進到這個世界沒多久時,林若兮踩到的那條繩子,李博學說是蛇。

回想起白頭翁剛剛說的話,我不由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問道:“鍾老,你說的那種動物,如果單條出現的話,是和蛇很像麽?”

白頭翁很快說:“我也看到了,就是你腳下的那條,你別亂動......”